安吉拉说完后,罗伯逊默不作声。她担心他会把电话挂了,马上问道:“喂?”
“我在听着,”罗伯逊回应说,“我在思考。”
又是片刻沉默。
“不,我不相信,”罗伯逊终于说道,“这个人是个强奸犯,而不是杀人犯。过去他有机会杀人,但他没有那样干。他甚至没有伤害被强奸的人。”
安吉拉不知道被强奸的受害者是否感觉到受了伤害,但她不想同罗伯逊争论这个问题。她只是说了声打扰便挂了电话。
“混帐东西!”安吉拉大声骂道。她真是个傻瓜,竟认为罗伯逊会对她的推理给予支持。她越想这次袭击事件,就越坚信强奸不是其真正的目的。如果是企图谋杀,那一定与她关心霍奇斯的被害有关。也许袭击她的人就是杀害霍奇斯的凶手!
安吉拉不寒而栗。如果她的推测正确的话,那她现在就成了凶手追逐的猎物。这个想法使她胆战心惊。今后不管她做什么,都必须使人看上去好像她放弃了这件事情一样。
安吉拉考虑着是否将她最新的怀疑告诉戴维。她犹豫不定。一方面,她从不希望他们夫妻之间有任何秘密;另一方面,也知道这样做戴维就会以此为理由要她放弃调查霍奇斯的案子。因此,安吉拉决定目前只将此事告诉菲尔·卡尔霍恩——在同他取得了联系之后。
“再给我加点咖啡。”特雷纳用小木槌柄指着自己面前的杯子对女招待说。作为惯例,特雷纳、舍伍德、比顿和考德威尔在预定于下周一晚上召开的每月一次医院执行委员会议之前都要开一个早餐会。他们正坐在铁马酒店特雷纳最喜爱的餐桌旁。
“我很受鼓舞,”比顿说,“初步估算后,10月的情况下半月比上半月好。虽然我们仍未走出困境,但比9月份有了重大的改观。”
“我们克服了旧的危机,却又要面临新的危机,”特雷纳说,“真是没完没了。昨晚一位医生受到袭击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在半夜12点之后,”考德威尔说道,“是新来的女病理医生安吉拉·威尔逊,她工作得很晚才离开医院。”
“在停车场什么地方发生的?”特雷纳问道。他开始神经质地用小木槌敲击自己的手掌。
“在上下停车场之间的小路上。”考德威尔说。
“那里还没有安电灯吗?”特雷纳又问。
考德威尔看了看比顿。
“我不知道,”比顿承认说,“我回头查问一下。你指示过在那里安装电灯,但是否执行了,我还不清楚。”
“最好是安装了。”他用劲打着手掌心,敲击声整个房间都可以听到。“关于修建医院停车库一事,我未能说服市政委员们。在明年开春之前这事不可能再进行投票表决了。”
“我和《巴特莱特太阳报》商量过,”比顿说,“他们同意不报道强奸未遂事件。”
“至少他们是站在我们一边的。”特雷纳说道。
“我认为他们的合作是我们在该报刊登广告的作用。”比顿说。
“委员会上还有什么新鲜事要讨论吗?”舍伍德问。
“门诊部正在酝酿着一场新的战斗,”比顿说,“放射科医生和神经科医生之间将进行一次血腥的较量,以争夺头部磁共振成像正式的检查权。”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特雷纳说。
“这千真万确,”比顿说,“假如我们发给他们武器,肯定会发生打死人的事情。完全是金钱和自我主义在作怪。”
“这些该死的医生,”特雷纳深恶痛绝地骂起来。“他们做什么事都不能合作。要我说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流氓。”
“这使我又想起了那位91年的医学博士,”比顿说,“他计划控告医院剥夺了他的处方权。”
“让他告好了,”特雷纳说道,“我甚至厌倦了医务人员坚持要我们用代号称呼这些‘受到伤害的医生’,真是活见鬼,‘受到伤害的医生’本身就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新鲜事就是这些了。”比顿说。
特雷纳环视了一下桌子四周。“还有其他事吗?”
“昨天下午,我接待过一位好奇的来访者,”舍伍德说,“他是名私人侦探,叫菲尔·卡尔霍恩。”
“他也找过我,”特雷纳说。
“他使我感到很紧张,”舍伍德说,“问了很多有关霍奇斯的问题。”
“我也一样。”特雷纳说。
“问题是他好像对这件案子知之甚多,”舍伍德说,“我不愿透露更多的消息,但也不想表现得有意要掩盖什么。”
“我也正是这种感觉。”特雷纳说。
“他还没有来找我。”比顿说。
“你认为是谁雇用了他?”舍伍德问。
“我问过他,”特雷纳说,“他只暗示说受某家人委托。我猜想是克拉拉,所以给她打了电话。但她说根本不认识菲尔·卡尔霍恩这个人。然后我又打电话问韦恩·罗伯逊,罗伯逊说卡尔霍恩也已见过他,他推测最有可能是安吉拉·威尔逊,就是我们新聘用的女病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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