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周到,”特瑞西说,“再说了,这地方亲密得多。”
“你这样认为?”切特问。可想而知,他此时容光焕发。可是,实际上,他们挤得就像俗话说的罐头里的沙丁鱼似的。
“你怎么能问她?”杰克问切特,“她这么真心诚意。”
“好嘞,行了!”切特息事宁人地说,“我可能笨了点,不过话我终究还能听懂。”
女士们一到,侍者就来了,他们问他要了酒和几样开胃的东西。科林和切特有说有笑地谈了起来。特瑞西和杰克继续拿对方开涮,但渐渐地,美酒磨去了他俩话里的锋芒。到上主菜的时候,他俩已经谈得很投机了。
“鼠疫的事有什么内幕新闻?”特瑞西问。
“曼哈顿总院又死了两个,”杰克说,“另外,还有几个护士正在接受治疗。”
“这是早晨的新闻了,”特瑞西说,“有没有什么新的?”
“死者当中只有一个真的死于鼠疫,”杰克说,“其余的几个从临床上看很像鼠疫,但我个人不相信是。”
特瑞西的一叉子意大利面条没到嘴边便停住了。“不是?”她问道,“如果不是鼠疫,那是什么?”
杰克耸了耸肩。“我知道就好了,”他说,“就指望化验室告诉我了。”
“曼哈顿总院肯定乱了套了,”特瑞西说,“幸好我不是那儿的患者。就算条件好得不能再好了,去医院也够吓人的。加上担心周围有鼠疫之类的病,准会吓死人的。”
“院方搞得焦头烂额,”杰克说,“原因很清楚。如果证明鼠疫的原发地就是那里,这将是当代首例医疗型鼠疫。对于医院来说,这事可不能算是荣誉。”
“医疗感染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挺新鲜,”特瑞西说,“你和切特昨天晚上谈到最近的这个鼠疫问题,以前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是不是所有的医院都有这类问题?”
“那还用说,”杰克说道,“一般人都不知道,但通常有百分之五到十的住院病人成了他们自己住院时感染上的疾病的受害者。”
“我的天啦!”特瑞西说,“我还不知道呢,这是一种如此普遍的现象。”
“到处都有,”切特表示同意,“每个医院都有,从象牙塔般的医学院到最小的社区医院。事情坏就坏在,医院是最糟糕的传染源,因为许多聚集在那里的蚊虫都有抗药性。”
“噢,了不得了!”特瑞西激愤地说。她想了一会儿,又问:“各个医院的传染率之间是不是出入很大?”
“那当然。”切特说。
“这些比例是不是都知道?”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切特说道,“联合鉴定委员会要求各个医院保留传染率的记录,但这些比例是不对外发表的。”
“真是岂有此理!”特瑞西说着,偷偷地朝科林眨了眨眼睛。
“如果这些传染率超过一定比例,该医院便失去了鉴定资格,”切特说,“所以没有什么损失。”
“但这样做对公众不太公平,”特瑞西说,“得不到这些数据的人无法决定去哪家医院求医问药。”
切特张开双手,掌心朝上,像一个祈求的神父。“那是政治上的事。”他说。
“我认为这太可怕了。”特瑞西说。
“生活就是不公平的。”杰克说。
用过点心和咖啡,切特和科林开始鼓动去找一个可以跳舞的地方,像中国俱乐部什么的。特瑞西和杰克都不想去。切特和科林铆足了劲,想让他俩改变主意,但很快就放弃了。
“你们去吧。”特瑞西说。
“真的不去?”科林问。
“我们可不想拖你们后腿。”杰克说。
科林看了看切特。
“我们去。”切特说。
切特和科林走出餐馆,高高兴兴地挤进一辆出租车。杰克和特瑞西冲他俩挥了挥手,出租车开走了。
“希望他们玩得开心,”特瑞西说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了。坐在一家烟雾腾腾的夜总会里,音乐的音响大得足以震聋我的耳朵,这可不是我想象的快乐。”
“最低限度,我们终于找到你我看法一致的东西了。”杰克说道。
特瑞西大笑。她开始理解杰克的幽默感,与她自己的相比颇有一点异曲同工的味道。
站在路边,两人一时间望着不同的方向,各自都感觉到有点犹豫不决。二马路上热热闹闹.到处都是纵酒狂欢的人,尽管30多度的气温也真够受的。空气清朗,万里无云。
“天气预报员大概忘了,这还只是春天的第一天。”特瑞西说着,把手插进上衣口袋,耸起了肩膀。
“我们不妨转过那个街角,到我们昨天那个酒吧去。”杰克提议。
“可以啊,”特瑞西说,“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广告公司就在麦迪逊大街上。离这儿不远。去看看如何?”
“你明明知道我对广告的印象,还邀请我去你的办公室?”杰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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