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谢尔贡压低了嗓音说,“我相信您。”
“您能照我说的去做吗?”
“能,我一切照办。”
“您重复一遍,您应当做些什么。”
“我不认识您,我也不记得您如何进行暗中监视的。我们从未见过面。我曾向某人提供了一个磁盘,可是,已完全不记得交给了谁和为什么这样做。我应当对此守口如瓶。”
“好极了,彼得·帕夫洛维奇。现在我就解除您的迷睡状态,请跟我走,慢一点,别着急,我为您引路,我认识路,请您信任我……”
第九章
作者: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俄] 译者:徐锦栋
格里戈里·瓦连京诺维奇·钦措夫陷入恐慌之中。马利科夫的经济后盾以及智囊团中最得力的助手相继离开了他。尤尔采夫死得不明不白:据目击者说,他当时气色不好,看上去不大正常,不时地用手揪头发,后来他找一个银行家谈贷款的事,被银行家拒绝了,他紧接着向旁边跨出两步,从口袋里掏出毒药吞了下去。也许他并非自杀,而是被他的对头谋杀的,奥列格·伊万诺维奇·尤尔采夫在世时为人专横严厉,对人毫不留情,这不,报复来了。
那天晚上,伊佐托夫议员准是喝多了,竟把自己的妻子往车轮下推。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出于嫉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妻子,现在正蹲在监狱里遭人唾弃。真是个糊涂虫,愿上帝宽恕他。
至于谢苗诺夫,更是个十足的蠢才,开车把自己撞了个粉身碎骨!他年轻时就是这个样子,到死也没能改变。别人都能遵守规章制度,惟独他对此视而不见,他唯一会干的事就是酒后开车。
这些都是三天前的事了。昨天总统在家乡的演讲向全国转播后,叶甫根尼·沙巴诺夫上吊自杀了。谁能相信这是自杀?毫无疑问是有人杀了他。沙巴诺夫干得太过火了。跟他说过多少次,要小心谨慎,要想前进一步必须先做好后退两步的准备。可他呢,忘乎所以,把总统对家乡的视察变成了一场杂耍表演。只有傻瓜才猜不到,这些完全出自一人之手。是谁安排的日程?是沙巴诺夫。是谁建议总统一大早就前往墓地拜祭父母?是沙巴诺夫。他明知道如果天气预报今天是零下二十度,那么上午便是零下三十度,下午才会稍微暖和些。是谁负责总统的穿衣打扮,设计总统的形象?还是这个沙巴诺夫。他不让总统穿厚底靴,于是总统穿着单皮鞋,冒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在墓地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是推为总统起草的演讲稿?又是这位沙巴诺夫。他真是个白痴,居然敢把总统的演讲变成一场小丑表演。你如果想制造噱头引人注意,大可自己买票去看马戏,何必在这儿故弄玄虚?
总统有冤家对头,这是事实。但他也有不少支持者。就是他们干掉了沙巴诺夫。太可惜了,可是还能说什么呢?没有沙巴诺夫,事情就难办了,可话又说回来,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自从昨天深夜得知沙巴偌大的死讯后,钦措夫一直在想这件事。但午饭前,他的注意力转到另一条可怕的消息上:马利科夫——未来的内务部长在大门口被一个疯子枪杀。毫无疑问,这个疯子当场被捕。事情发生在上午10点左右,当时街上人很多。疯子虽然被抓住了,但却于事无补:在警察和救护车赶到之前,这位未来的部长已经死了。
这时,钦措夫想到,那些害怕帕维尔·绍利亚克出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淘汰出局,几年前,正是为了维护这些人的利益,对一些地区政府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就是这些人将这些地区变成了武器与毒品的转运站。难道有人知道这些?难道他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消灭对手?
不,这不可能,钦措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尤尔采夫在众目睽睽之下服毒自杀;伊佐托夫亲手把妻子推到车轮底下(如果有人想算账,那也不是针对伊佐托夫,而是针对他的妻子);谢苗诺夫自己出了车祸,车里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沙巴诺夫似乎不是自己上吊自杀的,这极有可能是他的对头干的,因为他把总统给耍了;至于那个被疯子枪杀的人,疯子毕竟是疯子,无法理喻。钦措夫努力把这些愚蠢的念头赶出脑海,他对自己说:“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但无论如何,怀疑总是存在的。首先值得怀疑的是帕维尔·绍利亚克。可是过了一会儿,钦措夫醒悟过来。他笑了,这关帕维尔什么事?如果说绍利亚克想借此敲诈钱财,还可以理解,可是杀了这些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什么好处也没有,这些人没对他干什么坏事,他也犯不着和他们算账。帕维尔能提供有偿的帮助,这说明他是个头脑清醒,脚踏实地,不冲动轻率的人。不,肯定是别人干的。帕维尔·绍利亚克与这些事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应该考虑到,马利科夫的竟选班子又少了五名成员。而这五个被淘汰出局的人给马利科夫提供的竞选资金最多。马利科夫的背后是一个靠走私武器、毒品、动物发家的犯罪团伙。几乎每个总统候选人的身后都有一个财团支持,只是它们犯不犯罪罢了。一些总统候选人的背后是石油、天然气财团,一些则是重工业财团,还有一些靠的是银行家的支持。每个财团都遵循自己的利益准则,每个都需要自己的总统,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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