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上那辆车子是你的吗?”
“是的。”
他肯定是在监视摄影器上看到的。
“我要能有一辆就好了。真帅气,对吧?”
“我的骄傲和快乐。”萨拉笑道。
“你知道不应当把车子停在那里吧?”
萨拉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我答应你时间不会长的。10分钟怎么样?”
“去吧。”他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是怎么回事啊?周末还要忙,嗯?”
萨拉转过身,耸了耸肩膀,“是啊,就这么回事吧。跟东京做上几笔交易,然后就没事了。”
他咧嘴回笑着,不大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看着她走到电梯口,听见她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悦耳声响。
一部电梯等候在那里,两扇门敞开着。萨拉跨进电梯,升至交易厅那一层。她将通行证在安全检查器上一刷,沉重的大门随之咔嗒一声打开,展现出一间空空如也的大厅。有多处亮着灯,但还是有一块块地方光线幽暗,几乎是黑洞洞的。
萨拉静悄悄穿过交易厅,从天花板上悬吊下来的一排时钟前走过。她在自己的交易台前停住,坐下来,打开手袋,取出一只转接器。她把椅子朝后一推,弯下身子,往交易台下面吃力地望去。眼前是一大堆电线以及双插座和三插座,上面插有各式各样的插头。她拔下两个插头,将其插入转接器,再将转接器插进插座。接着她直起腰,站立起来,从包里掏出第二只转接器,迅速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朝斯卡皮瑞托的办公室走去。室内没有点灯,萨拉的眼睛过了一分钟才适应黑暗。她走到办公桌背后,仔细看了看后面的墙壁。在墙旮旯处有一个双插座,一只插头用于阅读台灯,另一只用于对面的电脑。萨拉将台灯的插头插入她的转接器,再把转接器插到墙上。她微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随后转过身,步履轻快地回到她自己的交易台。她收拾好手袋,迅速环顾左右,正准备离开,突然吓得一怔。马修·阿诺特和洲际银行的首席执行官卡尔·海因茨·凯斯勒正穿过交易厅向她走来。他们惊讶地盯望着她。萨拉笑了笑,希望自己的惊愕神情没有显露出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阿诺特对她的微笑视而不见,眼睛瞪着她。
萨拉的大脑在飞快运转,旋即将手伸进交易台的抽屉,从抽屉下侧的顶部扯下用透明胶带粘上的一套备用房门钥匙。那是为了防止万一她把钥匙锁在家里进不了门而准备的。如果有可能,她就尽量不采取撬锁进门的方式。她欢快地晃了晃钥匙。
“忘了带上房门钥匙啦。”她自我贬损地笑着说,“很愚蠢,是吧?”
“是啊,很愚蠢。”
凯斯勒默默地注视着她。萨拉转向他说:“我们还没见过面。我叫萨拉·詹森,新来的自营交易员。”
凯斯勒握了握伸给他的手,“是的。我听人说起过你。”他对她报之冷淡的一笑。萨拉转向阿诺特,冲着他那张布满敌意的面孔再次笑了笑,似乎期待着他做出某种解释。他有几秒钟时间什么也没说,然后厉声说道:“卡尔·海因茨想做一笔东京汇市的大买卖。叫我替他操作一下。”
萨拉点了点头,“很有道理。”她对凯斯勒笑了笑,“那么晚安,我就告辞了。”
两个男人望着她穿过交易厅,走出了安全检查门。凯斯勒转向阿诺特,“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阿诺特搔了搔下巴,“算了吧,她把自己锁在门外了。我们以前都碰到过这种事。我也是把备用钥匙放在这里的……你这可是多疑了。”
凯斯勒白了阿诺特一眼,“好吧,要防着她点儿。”
萨拉乘电梯下到底层,在离开登记处签了名,然后对门卫道了声晚安。她走到车子跟前,钻进车里,用颤抖的手点着了一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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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7月1日,星期日。7国工业集团的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行长汇集法兰克福那幢气势宏伟的德意志联邦银行大厦的14楼上,围坐在镶有橡木面板的椭圆形会议桌前的棕色高背皮面座椅上。位于顶层的这个房间天花板很高,采用木制镶板,房间两头各有一幅马克斯·厄恩斯科绘制的抽象派彩色装饰挂毯。位于会议室50米之下的是联邦银行的地下保险库,其中存放着大量纸钞,但是黄金存放量很少。较之世界上拥有黄金储备的几家主要中央银行,德意志联邦银行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只将少量的金锭储存在自己的经营场址。大约有80公吨,即仅仅超过总量2%的金锭存放在法兰克福的保险库之中。其余的都储存在其它央行的保险库中,包括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英格兰银行,还有少量存放在法兰西银行。在德意志联邦银行周围执行巡逻任务的警卫人员既是为了保护这里的财富,也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员安全。今天警卫人员数量大为膨胀,那是因为在14楼开会的一些要员也带了保镖。
久经风霜的银行家和政治家们围坐在联邦银行的会议室里,桌上摆着玻璃烟灰缸和一瓶瓶软饮料。他们面带微笑,边聊边等着。安东尼·巴林顿身边坐的是法兰西银行的对等人物,让·克劳德。两位老朋友热情交谈着,忘却了那愈来愈浓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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