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已经离题太远了,行长。”
她把电话挂上,闷坐着,开始回想他对她的欺骗。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回味着他刚才的话,想从中找到些线索。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按兵不动。她揣摩不透他的真实用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极力回避她的问题。现在他已经决心耍手腕了。在她看来,他肯定是个对头。
她知道他将如何要挟她。那就让他试试吧,她不屑地想道。他抓不到任何确凿证据。震惊之余,她暗暗笑了笑。一个大傻瓜,既然他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些什么,现在就应当意识到他的威胁是毫无用处的。现在她有了自己的证据,她将使用这个证据。
她的面部表情严肃,暗暗对自己说:再见了行长,祝你好运。
雅各布和杰克注意到萨拉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萨拉把行长的话告诉他们后说:“我想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说呢?”
他们的默默点头使她心中有了打算。她的口中泛起搞阴谋诡计之后一股又苦又甜的滋味。
萨拉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大牛皮纸信封,把它正面向上摆在桌上。跃入他们眼帘的是用蓝黑色软笔写就的书法潇洒的姓名和地址:
伦敦E19BD
弗吉尼亚大街1号
《泰晤士报》
希尔顿·斯卡德先生收
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里有一封信,是萨拉昨天写的。信中谈到卡塔尼亚的阴谋和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雅各布把可以给那些阴谋家定罪的录音磁带都带来了。萨拉全部进行了复制,而且把有关内容全都复制到一盘磁带上。与巴林顿通话之后,她在信尾又加了几句。接着她掏出自己的小电话号码本,翻到字母S部分。然后拨打了一个13位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身体向后一靠,等待着对方接。铃响了12次,希尔顿·斯卡德洪亮的声音出现在另一端。
萨拉和希尔顿是七八年的好朋友了。他们在剑桥大学是同学。在校的时候,希尔顿以学习生物化学为掩护,实际在担任校报的编辑。他精力充沛,为人忠厚,相貌英俊,身高约6英尺2,身材偏瘦。他认为肌肉发达的应该是卡车驾驶员。他长了一头油亮的乌发,后面和两侧都修剪得很短,可是前额的头发却披得很长。
萨拉首先自报家门,接着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指责,说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庆幸没有使用免提电话。她咯咯直笑,并终于有机会切入正题。
“希尔顿,先不要胡说八道。等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想出一些惩罚的办法来。我现在是有正事。我要通过联邦快递公司给你寄个包裹。明天上午11点钟就会送到你的办公桌上。你会收到一些录音,还有我给你写的一封信。也许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大概就在今后一两天当中。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
她的脸色非常严肃,“你听说过松本正美没有?……应当知道的。一个星期之前你们还登了一篇有关她的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丹特·斯卡皮瑞托?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情人。他也死了。杀死他们的人现在正在到处找我。他们想杀人灭口,保住他们的秘密。是的,大的秘密。你就等着收磁带好了。”萨拉有些不耐烦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去找有关当局。我找过了,他们知道是谁在幕后。他们有证据,可是他们按兵不动。现在只有新闻界能帮我了。如果你把这些人的秘密揭开,他们除了实施报复之外,就没有什么人可杀的了。我不能再跟你多说了,希尔顿。那个包裹将对一切做出解释。”她可以感觉到他在屏着呼吸,“你是没有办法和我联系的,不过我可以定期跟你联系,所以你不要担心。把这件事报道出来就是了,尽可能把文章做得大一些,其中不要提到我。”她的语气异乎寻常地犀利。
“而且要快出。”
希尔顿·斯卡德把电话放回原处时,只觉得皮肤上阵阵刺痛。他从金属办公桌旁站起,大步穿过敞开式办公区,走进他的编辑克莱门特·斯坦普的办公室。斯坦普是个瘦而结实的盎格鲁—威尔士人,具有这两个民族人的特点。他对社会新闻的敏感连米尔克·伍德都佩服不已,但他有时也谨言慎行。他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那满头花发。他看上去就像把两个手指头伸进电源插头的卡通片中的人物,所缺少的就是一张焦黑的脸。萨拉曾和他见过两次,认为那些说法都是天方夜谭。他的花白头发是他那惊人才华的结晶。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聪明、诚实,但又非常有心计。
斯卡德进来的时候,斯坦普的嘴正衔着一只比克牌圆珠笔。他把嘴里的笔放下,看着桌子对面的斯卡德,见他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下。
“你还记得我在剑桥上学的时候,那个叫萨拉·詹森的朋友吗?她现在在伦敦金融城供职。”
斯坦普点点头:“忘不了的。”
“她认为有人要杀害她。”
斯坦普怀疑地把眉毛一扬。
“你还记得我们上个星期曾经报道过的丹特·斯卡皮瑞托和松本正美吗?”
斯坦普把眉毛放平,身体微微前倾着。
“松本是她最好的朋友。斯卡皮瑞托是她的同事,也是她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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