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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斯蒂夫罗伊
信里还附了一张明信片--上面是一个四吨半重的花岗岩石板的照片,石板边缘有一道深深的凹槽,还有一个聚流口,上面注明这是在"神秘山"上的祭台。在明信片的背后,斯蒂夫罗伊写道:
你肯定发现了某些和这个相类似的东西。它们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我们已经把一个祭台从原址--现在已经被夸滨水库淹没了--搬到了佩尔汉姆。它们是用来献祭的--祭品包括动物和人--据估计,那道槽是用来把血引流到一个碗里去的。
雷佛瑞特把卡片丢到了一边,浑身战栗着。斯蒂夫罗伊的信又唤醒了旧时的恐怖,此时他真希望他已经把那件事遗忘在了他的文件夹里。当然,那不可能被遗忘--即便是已经过去30年了。
他谨慎地给斯蒂夫罗伊写了一封信,感谢他提供的信息,同时还为自己的那段经历补充了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他答应--但不知道他是否能履行诺言--今年春天,他会试着去曼恩小溪找那个农舍。
五
那年的春天来得很晚,而且直到6月初柯林·雷佛瑞特才得空重返曼恩小溪。从表明上看,30年所带来的变化微乎其微。那座古老的石桥还在,乡间的小路也没有被铺平。雷佛瑞特心里琢磨着,自从他惊恐地飞车走过之后,是否还曾有别的人开车经过这里。
他向下游进发,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段旧铁路路基。30年了,他告诉自己说--但他内心的恐惧有增无减。路远没有以前好走了。天气又热又潮,令人难以忍受。当他吃力地穿过蔓生在林子下面的矮树丛时,被他惊起的大团大团的黑蝇在他的身上胡乱地咬着。
从那些挡在他前进的路上的堆积的原木和碎石瓦砾可以看出,小溪在过去这些年里显然遭遇过大水灾。小溪沿岸尽是光秃秃的岩石和砂砾。在一些地方,由连根拔起的树木和和碎石构成的巨大的障碍物看上去就像崩塌的古代防御工事。他越往前走,越觉得他此次来将会是一无所获。过去的那场洪水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于把小溪的流向都改变了。许多的干垒墙涵洞都不再是横跨在小溪上了,而是远远的离开了小溪现在的堤岸。还有一些涵洞已经被冲垮了,或被埋到了成吨的、腐烂的原木下面。
雷佛瑞特在一处长满荒草和灌木丛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苹果园的残迹,他觉得那个农舍应该就在附近,但这里遭受的灾害特别严重,就连那些坚固的石头地基显然都已经被冲塌了,埋在了碎石下面。
最后,雷佛瑞特转身往回走了。他的步子变得轻快了。
他写信把情况告诉了斯蒂夫罗伊,一个星期后,他收到了他的回信:
原谅我没有及时回复你在6月13日的来信。最近我正在追踪调查一些事情,我希望,这些调查可以使我们发现一个此前未曾被报告过的、具有重大意义的巨石遗迹。当然,在获知曼恩小溪那处遗址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之后,我感到很失望。尽管我不抱什么希望,但那些地基似乎很有可能没有被冲毁。在查看地方文件时,我注意到,在1942年7月和1946年5月的时候,奥特塞利克地区分别遭遇了两次特别严重的突发洪灾。很有可能,在你发现那个地方之后不太长的时间,那个农舍和那些不可思议的构架就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这是一片很神秘、很荒蛮的山区,无疑会有许多我们永远都无法知道的事。
我是怀着一种沉痛的心情来写这封信的,就在两天前的晚上,普雷斯科特·布兰登死了。这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敢肯定,这对于你和所有认识他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只希望警方能抓到那些恶毒的凶手,他们的这种行为毫无目的性可言--那些贼在他的办公室里翻箱倒柜时显然是受惊了。从他们愚蠢、凶残的犯罪手段上看,警方认为那些凶手服用了毒品。
第77节: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我刚收到一本艾拉德小说集的第三卷,《亵渎之所》。这本书设计得太棒了,而这场悲剧使我们认识到,斯科特再也不会给世人呈上这样的珍品了。亚历山大·斯蒂夫罗伊
雷佛瑞特被那封信惊呆了。他还没有得到布兰登的死讯--几天前他刚收到出版社寄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亵渎之所》的首印本。他想起了布兰登在最后一封信了写的一段话--当时他还觉得那段话似乎很好笑:
柯林,你的树枝使许多爱好者感到迷惑不解,单就回复各种问询我就已经用完了一卷打字色带。有一个人很特别--乔治·伦纳德少校--他竭力要求我把详细情况告诉他,恐怕我让他知道得太多了。他写过好几封信,要你的地址,但我知道你很重视自己的隐私,所以我告诉他说,如果有信的话,让我来替他转给你。我推断,他是想要看你的速写原件。但这些气势凌人的、神秘的东西让我觉得很痛苦。坦白地说,我本人不想和那个人会面。
六
"是柯林·雷佛瑞特先生吗?"
雷佛瑞特审视着那个正微笑着站在他的工作室门口的、瘦高个的男人。他开来的那辆跑车看上去价格不菲。从他的高领衣和宽松的皮裤,还有他携带的时髦的公文包也能看出他很有钱。门口的阴影使他瘦削的脸显得像死人一样惨白。从他稀疏的头发看,雷佛瑞特估计他的岁数有小五十了。他带了一副黑墨镜,手上还带着黑色的驾驶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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