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曼菲斯当时只是把第五层封起来了。”Lin先生说,“后来也有调查这件事的人从第五层地板的开口进入过那个房间,可是都没有回来。——事情过去太久,已经没有人再谈起了吧。”
彻头彻尾的灵异事件啊……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转身快走,但心里却又控制不住地好奇和兴奋,最后只是听到自己极度不自然地问:“那……请问,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悠一正在为他的论文奋斗打扰者死。
悠一正在为他的论文奋斗打扰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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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是默念着这句话爬上梯子的,以便忍住想要转身跑掉找他救命的冲动。
Lin两夫妇并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够取回留在那个教室中的百妙制作的那套水物箱庭而已,对于这个教室能否恢复正常,似乎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于是他们找来两个帮手,在四楼教室里支起梯子,打开了天花板上那个尘封了多年的,通往五楼的入口。我攀在梯子上,仰头看着头顶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开口,天花板很厚,往那里面看去,尘封已久的第五层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咽了咽口水,心中默数1,2,3,闭上眼睛,把脑袋钻入黑暗之中。
一片黑暗。
我手脚摸索着往上爬,鼻子里起先满是多年未开启的陈旧木箱的腐臭味,入口边似乎塞了不少盘根错节的东西,变得非常狭窄,我思忖着这天花板到底能有多厚,挣扎间我从入口向上探出了身子,四周的空气一漾,瞬间改变了气味。
清新的,泥土和雨露的又浅又涩的味道。
脚下是潮湿和柔软的触感,眼前有微光,我慢慢站起来,不可思议地打量自己刚才爬出来的“入口”,看不到攀爬的时候那些钢筋水泥的痕迹,更贴切地说,那只是一个树洞。一片黯淡中,地上的草被吹动,很快被遮掩住了。
我抬起脸来,深夜的月光透过层层参天的枝叶,刺破了微薄的空间,化作星点散落在布满露水的草地上,像是一地的珠宝。
森林。
一片森林。
无边无际,带着潮湿的,和这些安静的生命拥挤在一起的,仿佛亘古空间。夜色随着辽远处来的风声,裹挟着虫鸣穿梭在灌木之间,树叶摩擦出的窃窃私语,时空兀自静默。
流水声,虫声,夜鸟扑翅,野花的花瓣摇动的声音,只要仔细听,都在不远的地方。
好像一时间世界真的出现断层,生生把原先灰色的城市整个吞没了,这里只有巨大的,生命的原始地所在。
为什么——西楼的五楼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四处张望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突然听见疑似脚步声的声音传来,着实吓了一跳。
脚步声并不急,也不像是什么四足动物,踏在草地上,一点点靠近,“沙沙”的声音和森林的夜一样温和而肆无忌惮。
黑魆魆的树木间那一点桔黄色的微光越来越大,最后,手里挑着纸灯的是——
狐狸?
我一下子接受不过来,张大嘴巴“啊”了一声,狐狸却显得比我还害怕,倏地往树干后一闪,半天才探出脑袋来,眯着眼睛打量我。
以前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不过招财猫还好,再怎么被归为“妖怪”,好歹还只是一般的猫的行为模式,而眼前这个——或者说这只——狐狸,除了样子是狐狸以外,穿着竖条纹吴服和木屐,手里还拿着灯笼,人一样在走路的“狐狸”,还有哪一点是狐狸啊!
我们对视了几秒之后,我定了定神正准备开口,小狐狸猛地转身丢下纸灯连滚带爬地顺着来路奔了回去,寂静的月色中回荡着它尖尖细细的声音:“有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它一吓,此时也忍不住大叫起来,抱着头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有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而且还在说人话——!!!”
两个尖叫声沿途惊起一大片飞禽。
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并不是运动的料,我没跑多久就喘不过气来,膝盖一阵发软,不得不扶着满是青苔和露水的树干休息。喘了一会儿,背后有人拍上了我的肩膀。
“怎么了喵?”一个陌生的男孩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来:“你还好吗?”
我反射地回过头去,首先看到了一双颜色不同的眼睛,一红一绿像宝石一样。
来者长得和人差不多,我岔过一口气之后冷静下来,好奇地看他。那人……不,那妖怪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还顶着两只尖尖的耳朵,要不是身后的长尾巴确实在慢慢地摆动,我会以为那是假的。
金发男孩手里也提着一柄桔黄色的纸灯,他打量我一会儿,原本椭圆形的瞳孔收得更细了一点,眯眯眼睛笑了起来:“啊,原来是你喵。”
我一边顺气,一边回看他,确认自己绝对没见过长得这么“有特点”的人,如果见过一定是有印象的,尤其是话尾那一个音调上扬的“喵”,想没印象很难的。
注意到我疑惑的眼神,男孩慢悠悠地摆了摆尾巴,笑出一口白白的牙齿:“不记得我了呀喵?我是招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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