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路人怪异眼光的张桃背靠着一辆老长的黑色轿车,车身上华丽丽地绘着一整条龙。
看到我出来,张桃眯眯眼,朝我挥了挥手指;腕间的玉珠和流苏晃作一大串。
……黑社会。
这就是当时目瞪口呆的我首先想到的词汇。
我没有坐在副驾后面,而是坐在正对着驾驶的后面一排位置。
司机是专门的,牛逼烘烘的黑西装和墨镜。
我轻轻咳嗽起来,咳得掌心里一片骇人的殷红。
血顺着指缝流了下去,附驾座上的张桃头也不回地递过来一张叠好的手帕。
“你的命解再用多两次,”我伸手去接的时候,他说,“就要了你的小命。”
“我没有去用。”我反驳道。
“可是它已经启动了,你没有控制住。”张桃把烟管含在嘴里,慢慢地说。“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的灵媒,怎么死都是有可能的哦。”
我闭口不语,喉咙里全是腥腥的味道,让人想吐。
02]
事情终究还是被悠一知道了。
自然是少不了被揪过去一顿好揉。之后他唉唉唉地抱头哀叹,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小祖宗!
张桃在一边左右观望,最后下结论:六月十一,你越来越像在养女儿了啊。
悠一怔了一下,随即意味不明地笑开。
说,不是养女儿,是养主子呢。
张桃听了点点头,道:嗯,伟哉!
随后悠一问:情况怎么样。
非常不好。张桃吸了一口烟管,慢慢道:这个孩子的逆风很严重。
悠一脸色难看起来。
我问,什么是逆风?
张桃很高,他睥睨着我,诡谲地一笑。
逆风啊……他在我身边蹲下来,仍旧慢慢地说。——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六月十一?
没有任何付出是得不到回报的,也没有任何索取是不需要代价的。
逆风是能力反噬的一种;反噬是使用能力的代价。
——你可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能力者死于逆风?
你又可知道为了承受你自己承受不起的逆风……
张桃别有深意地望着悠一,柔声道:
……有人付出了多大代价……
我吃了一惊:为我承受……
够了。悠一站起来,仰望着张桃,眼神里是说不清的危险:如果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张荷替你受惩罚。
原来我说得太多了。张桃冷下脸来:算我多事。你不要……
悠一摆手打断张桃。
——我不会动张荷的。他威胁地一笑:只要你不多嘴。该说的,我会自己说。
……但我希望你说的不是假话。张桃沉声道。接着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我转身望着悠一。
不,是那个自称叫“悠一”而实际上不知道是谁的人。
我开始出现逆风了,是吗?我说,——我受不了了。
你最好让我知道我本来就该知道的东西,而不是让我在你和你们之外,独自地悠闲和犯傻!
我不是那么脆弱的动物,告诉我,让我自己想想该怎么做。
哥。
——否则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哥。
03]
事情过去两天了,悠一却一点也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
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仍然很强,影响范围波及很广。屋子和学校周围张开的保护仍旧好像以前一样,丝毫不动摇。
我们各自都不再说话。
气氛尴尬非常。
“这么说,你们兄妹俩正式开始闹脾气?”春辰哈哈大笑。“真可爱啊!”
“不要笑了。”我闷闷地拍她:“他什么都没说,倒是张桃,他说我逆风了。”
“你认识张桃?”春辰惊呼:“那个喜欢穿得华丽华丽的、十三点兮兮的奇怪男人?”
“……算是认识吧。”你还真不客气啊,春辰。我干笑道,“你们也认识?”
“啊啊,他那个家伙在业界相当有名,——经常出售些难以置信的东西,是吧?”春辰吸着手里的果汁,含含糊糊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他说你……”
“我逆风了。”我重复了一遍。
春辰一口果汁喷出。
“怎么了?”我拍着在旁边花坛上咳成一团的春辰:“小心一点。”
“天啊……”春辰侧脸望着我,抹着嘴角:“逆风……你都干了什么啊?”
“呃……这个……”看到春辰的表情我也吓了一跳,——逆风很了不得么,我也没有怎么样嘛。
“你受伤了吗?!”春辰跳起来,抓住我到处查看。
“没有啦。”我讪讪收回手来,“我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有?”
“没有。”
“你说谎。”
春辰斩钉截铁地打断我,闪闪的眸子看过来,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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