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末末终于把最后一块肉也吞下了肚,擦擦嘴问我:“你和果蝇最近怎么了?我听糖豆说果蝇这几天的情绪相当不好。你说的那个许北杰和果蝇宿舍里的人关系似乎不错,每天都往她们寝室打电话。糖豆对那厮印象很差,说他是个Playboy型的,可看不可交。”
“废话,糖豆如果能对那种人印象好你不就麻烦了?”我岔开话题,“今天下午有数据统计是吧?我想去请个假。” 田末末狡黠地望着我眨眨眼:“你请假是假,借机给二鬼捣乱是真吧。话说回来,你跟果蝇……”
“Shut Up!吃那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我丢掉烟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尽力不让自己去想有关果蝇的事,“下午你们就去那恐怖的407经受炼狱般的考验吧!——反正我是不去了。”
我一瘸一拐地在基础部办公区里跛行着,间或因为大腿的疼痛抽上一口凉气。王二鬼的办公室就在眼前,我像个特务似的顺着墙根慢慢地蹭到门边,举起手刚想敲门,却被里面传来的对话吸引了。
“这些学生不是没跟我提过——但是学生上课的教室又不由我安排,你说我能怎么样?将就着上呗。反正那教室除了破旧和经常停电之外,也没什么太糟的地方了。”这收不住的大嗓门便是王二鬼了,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焦灼,又有些无奈。
沉默半晌,另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说道:“不过那教室实在是有点邪门。我原来在主楼上课的时候,大夏天的别的房间都特沉闷,就那屋子阴凉,甚至都有些冷。哎,还好这学期我的课没有排在主楼。”
“嗬,你还说呢。我最近去上课的时候老是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似的。但只要一下课,我走出主楼那种感觉就立刻消失了。我都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陌生的声音明显地小了下来:“这学期开学不久,那个叫陈雯雯——对,就是原来上过报纸的那个女生,据说不是从那个教室跳楼的吗?哎哟,听说当时场面可真惨。那教室以前还死过人呢,那时候你刚留校不久吧……”
“行了行了,别说了。要让别人听去,以为咱俩连在某教室上课的勇气都没有,那可就丢大人了。”
我举了半天的手终于落了下去,重重地在门上连击了三下。屋子里骤然静了下来。过了几秒钟,我听到王二鬼故作威严的“请进”时,心里不禁暗暗发笑。
王二鬼正襟危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面前像模像样地摆着几本书。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看到我踉跄着走进屋子,不由得轻轻一笑,然后对二鬼说:“王老师,您先忙吧,我走了。”
“恩,我不送了,您慢走。”二鬼目送着那位女老师的背影在门旁消失,这才上下地扫视着我:“又是你,想干吗啊?”
“老师,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斜着身子站着,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我昨天训练的时候大腿肌肉拉伤了,疼得很厉害,所以想来跟您请个假。这是我的医生诊断书。”
二鬼接过诊断书,粗粗地浏览了一番,漫不经心地丢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我说你这个学生啊,真是顽劣不化。你父母是让你来上学学知识的,不是让你来跟人家比比划划的!大腿拉伤怎么了?你不也走到这里来了?就这点事就想不上课了?不行!你以为你期末能过我这一科吗?告诉你,只要你缺了一节课,你补考也别想过!”
我看看左右无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王老师,如果您准我的假,我刚才在门外就什么都没听到。”“你!你……”二鬼正要勃然大怒,我又及时补上了一句:“我们全班同学确实都不想在407上课。我们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找谁解决而已。”
王二鬼把抬起的屁股重新放回到椅子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字斟句酌地说道:“看样子你也挺不舒服的,这样吧,今天下午我破例准你半天假。去吧。”
“谢谢老师!”我一本正经地给二鬼鞠了个歪歪斜斜的躬,慢慢转过身去刚要往外走,二鬼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管学生排课的是团委书记李老师。其实,我这门你还是有希望过的,只要你能足够努力的话。”
我人还在往外面挪着,嘴却不闲着:“王老师,您认识一个叫吕紫晶的女生么?”
“我怎么会认识她?快走快走,要不然我让你绕着主楼跑五十圈,我说到做到!”
好不容易挨出办公楼,我赶快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着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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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走到团委简直就是个凌驾于“神话”之上的“奇迹”了。我坐在学校主办公楼的台阶上,呼呼地喘着,咬牙切齿地按着自己的左腿,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滚滚而下:刚才过于兴奋,走得有点急了,结果现在一阵疼似一阵,真是要命了……但既然到这儿了,就得把事办完。于是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左腿却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就在我即将仰面滚下台阶的一刹那,一双有力的手撑住了我的肩膀。一个颇为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同学,你没事吧?”我回头看去,便看到一张纯厚温和的面孔:棱角分明的四方脸,浓重的眉毛,深陷的眼窝,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此刻,这个人正在努力搀住我,防止我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他就是团委书记李正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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