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雪忍不住“扑哧”笑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保持风趣。
两人将屋子里的家私一一打量起来。站在那个一人多高的衣柜面前,白傲雪好奇地拉开柜门,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柜门刚一打开,一团白影就飘然而出,吓得白傲雪“啊”的一声尖叫,后退了一大步。再定睛一看,那只不过是挂在衣架上的一件白色的衣衫,男式的,胸前是一排对襟的扣子。因为它的布料极其轻薄,所以一见风,就容易轻飘飘的。
“傲雪,怎么了?”听到傲雪的尖叫声,安然连忙跑了过来。见到这个情景,哈哈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白傲雪又羞又气,脸上红得像搽了两团胭脂。她羞的是自己胆小太小,居然被一件衣服吓到了。气的是安然不但不安慰她,还笑话她。
安然连忙收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地说:“好了,不笑了,傲雪小姐,我们继续查找这屋子的秘密吧。”
接下来,白傲雪再也不敢贸然行动了,她跟在安然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柜右下方一节节的抽屉,抽屉里装的都是给死人用的花花绿绿的纸钱。这让白傲雪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殷先生送戏袍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的钞票,好像就是这种冥钞。回想到当时的情景,一阵凉意又浸入了白傲雪的脊背。
“咚!咚!咚!”突然,背后传来沉闷而轻微的响声。是什么声音?白傲雪和安然同时转过脸去,发现声音就来自那个红漆箱子里。
四
两个人与红漆箱子对视了几分钟后,安然对白傲雪使了个眼色,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见安然已经起身走过去,白傲雪也只有紧张地跟着。
“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走得近了,就听得更清晰了。箱子没有上锁,上面的金属扣环已经生了锈。安然试着去打开它,但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看来得用点力才行。”安然说着,暗暗运足了一口气,一使劲,箱盖果然被揭开了。只是由于用力太猛,蒙在箱盖上的灰尘像雾一样地扬了起来。
安然和白傲雪顾不得灰尘扑面,向箱子里面望去。里面是几件陈旧的戏服和一些钗花、头饰等唱戏用的道具。可是,这“咚、咚”的声音是怎么来的呢?安然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将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箱子里的东西,那几件戏服表面看上去是完好的,但一翻动,就可以看见它们都有破损,一看就是被老鼠咬的,咬破的丝绸碎末还沾在上面。突然,戏服里钻出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它把安然的手当作梯子,飞快地爬过,一溜烟跑了出去。安然没有防备,被这只老鼠吓得大喊一声,然后瘫坐在地上。
这次轮到白傲雪哈哈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指着安然说:“看来你也是胆小鬼啊,一只老鼠就把你吓得面无人色。”
安然也觉得羞愧,他红着脸为自己辩护:“刚才那只老鼠出现得太突然了,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才会那样。其实别说一只老鼠,就是这屋子里出现许多只老鼠,我也面不改色。”
“得了,害怕就害怕,还想逞英雄啊。”白傲雪不屑地说。
安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究竟是狗熊还是英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过现在我们弄清楚了,刚才那‘咚咚’的声音,是这只老鼠弄出来的。”
“是的。那晚,那位殷先生来送戏袍的时候,说他的衣服是放在箱子里被老鼠咬的。现在看来,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我看这位殷先生的确是个唱戏的。我们再找找,看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殷先生身份的的东西。”
两人刚转身,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膜。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是殷先生!”白傲雪的心跳又猛然加快,“我上次来的时候,他也是唱这个段子。他是不是故意唱戏来引我们过去的?”
安然紧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声音是从楼下传过来的。傲雪,你在这呆着,我下去看看。”
“安然,别去!”白傲雪突然变得不自信起来,她担心安然下去以后,会遇到什么意外。
安然丢给她一个微笑:“傲雪,我要证明给你看,我绝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
听着安然下楼梯的声音,白傲雪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时间在她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过了七八分钟,她终于听到了安然在楼下的喊声:“傲雪,下面没人,我这就上楼来。”
白傲雪摸摸自己的心口,松了口气。她把目光移到那张雕花木床上,走过去,打量着。床上的枕头、被褥都是老一辈的人喜欢用的丝绸被面,只是由于很多年没有人动过,上面落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华丽。被子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呢?她拈起被褥的一角,慢慢地掀开,手举到半空时,白傲雪倒吸了一口深深的凉气,沾满污渍的床单上,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赫然出现在眼前。颤抖着手继续掀下去,一幅完整的人体骷髅以仰卧的姿势躺在床单上,仿佛它的肉身就是在这张床上慢慢腐烂、销蚀,最后就剩下这堆狰狞的白骨。彻骨的寒意盖住了白傲雪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当心脏跳动到极限的时候,她无法遏制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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