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婆婆,他就是这么说的。”白傲雪也随机应变地说了一句,她向安然投去狠狠地一瞥,怪他没事多嘴。
还好,老人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说:“你们年轻人,哪能理解我一个老婆子的孤单,大黄虽然只是一条狗,却很通人性,这么多年不是它陪伴着我,我早就去见阎王了。”她将白傲雪和安然又打量了一遍后,冷冷地问:“你们怎么还不走?”
白傲雪急忙上前一步,诚恳地说:“老婆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殷先生的来历。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怪异的事情,都是与那个殷先生有关。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或者说给我指点一下迷津,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殷先生?”
“姑娘,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找上你,是命中注定的。是你首先对不起人家,所以就不要怪人家后来来找你。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是老婆婆,我和这位殷先生素昧平生。若说有对不起他的事,那就是我曾经擅自把他的戏袍借了出去,可是后来我尽力弥补了,不只是说免了他衣服的工钱,还亲自把衣服送到他的府上。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他就对我有那么大的怨气吗?”
“你说的只是今生的事情!”
“今生的事情?老婆婆,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明确地告诉我好吗?”
老人深深地看了白傲雪一眼后,不再说话了,拄着拐杖,向堂屋走去。
但白傲雪的好奇心已起,老人不回答,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她跟在老人的后面问:“老婆婆,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吗?你就帮帮我吧,你的恩情,我白傲雪是不会忘记的。”
“姑娘,回去吧,话只能点到为止,这因果轮回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虽然目前你有些凶险,但是这世上也有‘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一说,所以,你也不必太紧张。”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我的心会一直不安。”
老人再也不搭理白傲雪,走进了卧室,“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老婆婆,若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在屋外等着,等到你愿意说为止!”白傲雪冲着里面喊。
三
老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房里干什么。也许她是故意不弄出声音,用寂静来让白傲雪知难而退。可白傲雪打定了主意要知道真相,一直固执地守在门外。
时间显得特别漫长,见太阳都照到了堂屋中间还不见老太太打开门,安然忍不住劝白傲雪说:“傲雪,我们明天再过来吧,这个老太太看来也不是一般的顽固,我们只有慢慢地打动她。”
“不,我今天就要打动她。安然,你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吗?眼看谜底就在眼前了,却无法去破解,我的心就像火烧一样。”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傲雪……”
“你不要再说了,今天我不等到老婆婆开口,是不会回去的。”
安然顿时哑然。见白傲雪如此执着,他横下心来,说:“傲雪,不管你今天等到什么时候,我都陪你一起等。”
“安然,谢谢你!”
又过去了一段难熬的时间,就在白傲雪心急如焚、无数次把眼光投向那扇门的时候,房间里总算响起了老人的声音:“姑娘,你进来吧。”
白傲雪欣喜地去推门,安然正准备跟着进去,里面又传来一声:“姑娘,就你一个人进来。”
安然自觉地退后。白傲雪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在外面等着自己,然后身子一侧,进了房内。
老人坐在一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藤椅上,她佝偻的身躯陷在里面,使她显得更加老态。“姑娘,看你是一片诚心,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老人说完,望着前方,她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深陷的眼眶里,眼神变得迷蒙而缥缈。阳光从窗棂里筛进来,将空气中的灰尘照得纤毫毕见,随着老人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略显慵倦的午后,顿时变得宁静而神秘起来。
那要从民国十七年说起。那时候,这胡同里住着一户姓殷的人家,男的是个教书先生,女的则在家相夫教子。他们膝下有一个儿子,叫殷健,殷健长得眉清目秀,还天生一副好嗓子,平时甚得左邻右舍的喜欢。有一年庙会,殷太太带着十岁的儿子去看戏,小殷健看台上的演员唱得好听,也学着哼了几句。当时戏班子老板就在他们旁边,他一眼相中了殷健,觉得殷健是个好苗子。于是殷太太回去后,他带着重礼来到殷家,说明了想让殷健去学唱戏的来意。戏子在当时是属于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殷先生自然不肯让儿子去。没想到戏班子老板前脚一走,殷健后脚就跟了去,拉住老板的衣袖要跟他走。一个要去,一个不让去,这样僵持了几天后,殷先生见儿子实在是喜欢唱戏,只有随了他。
殷健果然没有辜负戏班子老板的期望,六年后,他已经成了戏班子的台柱子。他是以演花旦见长,他唱腔甜美,扮相俊俏,在台上袅袅婷婷地一站,没有人会看出他个男的。转眼,殷健就成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了红透江北的名角,当时,许多名门闺秀、富家千金都对他着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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