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的是“你们随我进房吧”。看来这次她没有避嫌安然。跟在老人的后面,白傲雪碰了碰安然的肩膀,小声问:“你刚才给了她什么东西,老婆婆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嘘!”安然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禁止说话的动作,“等会儿再告诉你。”
进去后,老人仍然是坐在那把藤椅上,她的语气无比安详和客气:“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说吧。”
白傲雪与安然交换了一下眼色,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决定以怀疑费玉清变心的真相为借口,来打探老婆婆的口风。
“老婆婆,昨天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我的前世——费小姐当年变心是有隐情的,她绝对不是那种见利忘情的女子。我很想弄清当年的真相,还费玉清,也还自己一个清白。老婆婆,你能否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费小姐与殷先生当年感情纠葛的知情人?”
“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知情的人,还能有活在世上的吗?连我一个丫头都快入土了。不过——”老人突然话锋一转,说,“有一个人或许还在世上。”
白傲雪的心里亮起了一簇火苗:“是谁?”
“当年费小姐身边有一个丫鬟。她从十二岁起进费家做丫鬟后,就与费小姐形影不离。费老板棒打鸳鸯,那费小姐与殷先生能得以来往,全靠那个丫鬟在中间传递书信。费小姐当年的变心若是有隐情的话,那个丫鬟一定知道。”
“那个丫鬟是不是叫小翠。”白傲雪不由脱口问。
老人的脸色一震,打量了白傲雪一眼后,回答:“是的。她本名王小翠,在费府大家都唤她小翠。”
安然惊奇地把眼光投向白傲雪,白傲雪对他苦笑了一下,不只是安然,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奇。没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还真不是那么简单。难道,她有前世的事情是真的?
老人继续说:“那费小姐嫁人没两年,王小翠也回老家找了个婆家。以后隔上几年,王小翠就会来殷府一趟,为殷先生烧些纸钱。只是近些年来一直没有见她来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那么王小翠的老家在哪呢?”白傲雪问。
“她是乌木镇人,嫁到了镇里一个叫沽河的村子里,男方家是世代开豆腐坊的。”
二
一走出老太太的家,安然就忍不住问:“傲雪,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费玉清的丫鬟叫小翠?”
“别说你,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回到了前世,变成了费玉清。而那个叫小翠的丫鬟就是在我的梦里出现的。”
安然叹道:“难道,人真的有第六感?”
“第六感?”白傲雪驻足,疑惑地说,“你是说,我做这个梦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冥冥中产生出来的一种神秘的感知。”
“是的,我说了这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包括一个人的第六感。它对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事物,以及某些无法预测的未来,都有一种超强的奇特的感知能力。但这种感知能力不是说有就有的,它就像灵感一样,是偶尔的、瞬间迸发出来的。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也许就是第六感的迸发。”
“这么看来,我和那位殷先生还真有那么一段渊源。”白傲雪无力地低下头,她彻底被“费玉清”打败了,她泄气地相信了、认可了“她”的存在。白傲雪浅浅地念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是,这个‘情’字若处理得不好,就成了杀人的刀。他对我有那么大的怨气,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生前算是个痴情种,只是做了鬼却过分了点,都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何必还耿耿于怀?”
白傲雪抬起头:“你别说这些无用的话了,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去了他的怨气?”
安然挠挠头皮,说:“我这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这个鬼是因爱生恨,才来找你寻仇。而这痴男怨女的事我又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白傲雪佯装生气:“这么说,我的事情你不愿意帮忙了。”
“傲雪,你别生气,刚才我是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做。”
看着安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白傲雪喜出望外,问:“那么该怎么做呢?”
安然娓娓地分析开来:“那殷先生之所以因爱生恨,不是因为费小姐失约,也不是因为她嫁了他人,而是恨她的无情无义。然而从整件事情来看,我觉得费小姐的变心和无情是真的有隐情。她若真是个势利的女子,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殷先生。在遇到阻力后,更不会义无反顾作出和殷先生私奔的决定。你说一个女子有着这么坚定的决心,怎么会突然改变私奔的主意,而且对恋人的态度又是急转直下,这合常理吗?”
“这一点我也有同感。尽管费小姐是我的前世,但我绝不会袒护她,我相信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以一个女子的情感去揣摩女子,白傲雪也坚信费小姐的清白。
“所以,只要查出费小姐当年变心的真正原因,并在殷先生的灵前如实相告,他一定会消了心里的怨气,再也不来找你寻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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