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之余,我对这青砖下面的空间还是有些陌生害怕,不敢冒然破砖而入,师父让我把盗洞最下边的空间挖大些,我正有此意,于是继续动手,清理之后,露出来的青砖就更多了,而且好像是中间高四周低,像个拱起来的大锅盖似的。
师父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我就把这情况跟他形容了一下,然后说:“师父,我正站在这大锅盖顶上呢,您看我是不是撬开这些砖,就可以破洞而入了?”
师父在上边不敢大喊,但还是非常急切地说:“千万不要!这是穹隆顶,上面的顶砖千万动不得,一动整个墓室就塌了!”
我一手刚要举起铲子往下敲,听他这一说,只好停了下来,我说师父还是换您来吧,这关键时刻还得您亲自出手。
师父下去以后,顺着大锅盖的弧面把盗洞倾斜着继续往下挖,又多挖了大约一人多深,直到露出来的青砖呈直立的墙面,才说行了,这壁上受力均匀,从这儿开洞进去,不会影响墓室结构的稳定。
师父先用铲柄把其中一块青砖轻轻地往里敲,可砖整个都敲松了却就是敲不进去,于是就试着把它往外抽,结果一抽就抽出来了,一连抽出了十七八块砖,里面却像是还有一堵墙挡着,师父说不能再抽砖了再抽这墙非塌不可,于是就用手去里边摸,一摸之下,说那不是砖也不是石头,就抡起铲子使劲往里捅,捅了几下就捅开了一个大洞,然后就催我快点儿上去。我刚纳闷好不容易挖开了洞他怎么就不进去,但随即想到这墓穴里头的空气多少年不流通了,我们要是就这么贸然入内,就算不被毒死,也会窒息而死。想到这点我就赶紧往上爬,幸好这盗洞不深一会儿就爬回了房间里,师父也紧跟着上来了。
师父解释说:“这个墓的位置虽然比较浅,但里边的大小不明,我们先让它散会儿气,待会儿进去的时候,还是要尽量少呼吸,另外,还得带一条几十米长的塑料管,实在憋不住了,就轮流用管子来呼吸新鲜空气。”
我听了不得不佩服,心想这盗墓还真是一门技术,幸好师父是个中好手事事都有防备,我以后还得多向他虚心求教。
这屋子其实也不大,为了让下边墓室里头空气流通得更快,我走到窗口,看到外头没什么人经过,就把门窗都打开了,师父也走了过来,抬头看着外头的夜空,半晌不作声。
隔壁哭丧的声音继续传来,不仅没有低下去,反而越来越响了,尤其是有个女人的哭声尤其凄厉,搞得我心神不宁,但一想到人家家里刚死了人,而且还是那样的惨死,同情之心立刻代替了烦恶之感。
我师徒二人一时无话,就这么站着等,也不知过了多久,师父忽然低声说道:“今晚是阴历十六,月亮正圆,天上看不到紫薇星,阴气必然极旺,这墓穴里头很有可能发生尸变,小子,我就是看中你胆子大,这才让你跟着我,不过你要真是块盗墓的料,还得看看你胆子是不是真的够大,师父我以前也收过几名徒弟,平常打架砍人什么事都敢干,但结果都还是过不了胆量这一关……”
我说:“师父,管他里头是尸变还是鬼变,只要有您这高人镇着场子,我什么都不怕。”
师父点头说:“好,有料没料,咱今晚就见真章,这就下去吧!”
我们估摸着下边的空气散得差不多了,于是整理了一下工具,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拿出背包,又把呼吸管的一头固定在洞口,另一头拿在手上,然后一前一后再次爬入盗洞,为了证明我的胆量,我在前面打头阵,在临近青砖墙的时候,我停了一下,抬头猛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然后就从洞口钻了进去。
师父在后面点亮了一支蜡烛,我看了看脚下,地面并不深,我直接跳下去就站住了,师父也跟着跳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头上果然是圆弧形的,大约有两米多高,师父把它叫做穹隆顶,我想古人相信天圆地方,所以才把墓室的顶也修成这种形状。
不过这墓室的内壁并不是裸露的青砖,而是像现在家里的墙面似的,趁着用呼吸管换气的时候,我问师父这是什么材料,师父说这叫白膏泥,能起到密封作用,刚才被捅破的就是这层东西,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洞口,那掉下来的几块大的白膏泥足有十多公分厚。师父啧啧赞叹说这墓里头不得了,白膏泥越厚,外边的湿气就越进不来,里边的东西就越不容易腐烂,可见这里边一定宝贝无数。
进来的这间墓室并不大,只有八九个平米,里边却什么都没有,但东南西北都有通道,通道又矮又窄,通向哪里也看不清楚,我见师父也不说话,只好向其中一个通道走去,走到里面,才发现这通道挺长的,蜡烛的火不够大,光线不能及远。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心里根本没底,虽然跟师父打过包票说不怕,但这时也只敢一步一步谨慎地往前挪,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多米远,前方还是黑乎乎的不见尽头。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就停了下来,师父在后面也停住了,我们俩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那哭声!”
对了!我们在上面的时候,隔壁哭丧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我们听着听着也就不在意了,可是自从我们下到墓室里之后,这哭声却仍在耳边作响,开始因为习惯的原因,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不正常,可是这会儿终于醒悟过来了,我们钻入了几米深的盗洞,又从那么小的口子进入了墓室,再走了十几米的狭隘通道,怎么可能还听得到如此清晰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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