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立刻扬眉瞪眼:“你道用炸药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那炸药要是没用对地方,一旦触发了机关,那整个陵墓就会自动毁了,谁也别想进去;退一步说,就算你能炸开个口子侥幸入内,可里面生门死门相生相克那是真假难辨,你要是不懂风水术数必然寸步难行。我不妨告诉你,那孙殿英身边一定有高人指点,这才给他得手了,不过慈禧太后也不是好惹的,她死后还被人剥光了衣服岂能甘心,孙殿英那些人最后个个不得好死,恐怕就是中了老佛爷的咒。”
死人也能下咒?我给他说的心里发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对劲啊,这都扯到哪儿了?我揭穿他盗墓贼的真面目那是决不会再跟他走的,这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他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起风水来了!
“既然这样,我可不敢自寻死路,哪天被个死鬼下咒了都不知道,咱们还是分手吧。”我冷冷地说,心想不能让他再以为我有争取的余地,一直缠着我不放。
“小子!你可不是怕死的人!”老头急了:“我罗水土看人从来不会走眼,你老实说,是不是觉得盗墓这行当见不得光、说出去怕人看不起这才不愿意干的?”
“这倒不是。”我支吾道:“可是我年纪轻轻,现在虽然倒霉透了,但总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这要是干上了盗墓,岂不是从此走上了邪道。”
老头瞪眼对我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理想,也罢,我再跟你说一番道理,你要是听完了还想走,我绝不拦你!”
我想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在乎多听他说两句,于是就点了点头,坐着没动。
“这古代的人有个说法,叫做‘事死如事生’,就是说一个人生前享受到的东西,他到了死后也得享受。这要是一个普通百姓死了,倒也没什么,可如果是富贵人家,那就不一样了,那如果贵为皇帝呢?我给你举几个例子,比如这唐朝皇帝的陵墓,就跟他生前住的皇宫一模一样;又比如拿慈禧太后来说,她死后头上戴的一颗珠子,就值一千万两银子。其实在古代的时候,咱中国一直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那么多年,创造了那么多财富,都哪儿去了?都在地底下埋着呢。当然这历朝历代的盗墓者不计其数,他们虽然把很多东西挖了出来,可只要没被打破了敲碎了,最终不还得跟着死人入土。只有外国人侵略中国那会儿,才把一些宝贝带了出去,可那毕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老头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接着又说:“那么多宝贝埋在地底下,谁找着了归谁行不?国家觉得不行,于是就设立了文物保护法,规定这地里边的东西,都归国家所有,老百姓不能去挖。那谁能挖呢?有专门的考古机构。可是你想啊,这几千年以来,死了的人都埋在地里边,那得有多少人哪?只要是好好安葬的,不多多少少有些陪葬的器物?那又得有多少啊?它考古部门一家管得过来吗?挖得过来吗?就算它不急于一时,打算一代一代慢慢发掘,但他也阻止不了别人挖啊!我罗水土干这行这么多年,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九州八荒之内虽有数不清的古墓,但你若是不精通堪舆之术,要找着它们就如大海捞针一般,他考古人员能有几人精于风水一道?他凭什么本事去找?他要是找不着,可别人却找着了,那又怎么办?”
“话是不错,可咱也不能因为考古部门忙不过来,就替它代劳了。”我反驳说:“盗卖国家文物,总归是犯法的事儿。”
“你年纪小小,却为何这般迂腐!那古人的东西与其埋在地底下腐烂,还不如为今人造福!尤其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坟墓,里边的东西还不都是民脂民膏,更应该取之于民而还之于民。再说了,你要不动手,有些墓穴它就毁了,再也救不回来。比方说,这墓穴所在的土地如果被征用了,要盖个厂房什么的,那挖掘机一来,可就是玉石俱焚,什么东西都保不住;还有,前两年我跟一伙人在长江三峡那一带干,当时那个激动啊,没想到三峡周围的古墓穴这么多,谁知干了没多久,因为建大坝的缘故,把那些古墓全淹没在了水里,全没了!你说这可不可惜?”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动心了,最近这几个月的遭遇,已经让我明白了赚钱之难,我一个农村里出来的打工仔,在城市里能混成什么样子,我实在不敢乐观,而且我听说,许多富豪发家的第一桶金,其实都不干净,这盗墓的活儿,虽说是犯法的行为,但总不至于害人,如果既能救国宝于危难之中,又能使自己发了财,也未尝不可一试啊!
我还在犹豫,老头却着急了:“好了,这盗墓的事儿干是不干,我们以后再讨论,可那处矿山的龙穴,咱非去端了它不可,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说完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就走。
“哎呦,师父!我都还没答应呢,您怎么就硬把我拉下水?”我也急了。
“你小子还没想通?!那地方生气已绝,龙穴早已成了凶穴,再不把它毁了,里面的东西就要出来害人了!”老头大声喊着,才盖过了窗外的呼呼风声,我一看那车速已经超过了一百,心里也顿时紧张起来,连老小子都急成这样,可见事情的确非同小可。
第六章
对了,老头说正是因为我们挖矿挖断了那处龙脉,才反受其噬,人人都要受到牵连,而我不过是待了三个月,就应了此报,差点命丧车轮之下,好在我命不该绝,又遇上了他,才终于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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