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发现之前的假设都错了。尽管外面烟火缭绕,可狐狸的火球没能完全截断木闩。的确,它的外部不但被烧焦了,而且变得松脆易裂,然而一闪而过的火焰根本没有伤到木头芯。克里普奥使全力朝门上撞去,然后就瘀肿着肩膀给弹了回来。也许我们应该一起撞门,可能木闩就会裂开了。忽然奥娥娜走上前去:
“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她大喊,“退后。”
她举起了冰杖。我叫道:“别!”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法杖发射的一刹那,如白昼般的焰火爆发出来。奥娥娜的衣服立刻燃烧起来,可她的手依然牢牢抓住法杖,指着面前的大门。一道攻城槌大小的冰柱从法杖的前端发射出来,在接触到奥娥娜身上火焰的时候发出咝咝的响声,溶化后的滚水溅了我们一身。火焰仅仅是融化了冰柱的表面,大门还是在一阵雷鸣中被撞得直响。
门闩开了还不足两英寸。
奥娥娜愤怒地呐喊着,再次发射。冰杖又爆发出了灼热的魔法火焰,远远比上一次的要来得猛烈得多。法杖开始在她手中熔化,眩目的光芒使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根本无法看清奥娥娜发射的情景。可我还是听见了撞击的轰鸣,以及木材破碎的嘎吱声。门被撞开了,锅炉破裂后的蒸汽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奥娥娜朝门口走了一步,然后就跪在了地上。白色魔尘的火焰把她烧得不成样子,甚至是法庭的那些人伤得都没有这么严重。她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皮肤犹如焦炭一般漆黑。克里普奥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扶起她,可他一碰到她的手,她的手腕就象烧成灰烬的牙签似的断裂了开来。
“去,”奥娥娜的声音细如蚊蚋,“阻止瑞薇。伸张正义。”
然后她向前一仆,死了。 10.三声哨响
哈泽坎目睹了恐怖的这一幕,禁不住尖叫起来。我真希望自己也能象他那样嘶号,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于是我拔出长剑,朝门口走去。当然,我的动作怎么也不可能比克里普奥快。等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外面跑了回来,喊着:“卧倒!”
当火球在克里普奥的脚跟炸开的时候,我及时地朝后面仆倒。门廊里闪耀出一片地狱般的殷红,炎热的空气劈头盖脸地冲了进来。还好没人被爆炸直接击中,我四下瞥了一眼,屋子里只有一点点的焦痕。
亚斯敏做了个鬼脸:“我打赌狐狸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嘿,”我朝那老混蛋吼道,“瑞薇不是说你不能烧我们吗。”
“喔,对了。”他也喊道,“对不起。”
接着白色的魔尘就象飓风一样从门廊吹了进来,把刚站起来的俏皮话再次冲倒,撞在墙壁上。克里普奥叫魔尘噎了一口,蜷起了身子一个劲地咳嗽。我们其他人也不住地咳着,一边钻到身边的桌椅下寻求掩护。从透明的墙壁往外看去,我发现把研磨开到最大往屋子里猛喷魔尘的,正是狐狸。他没有朝我们发射火球,不过象这样拿着研磨对着门里吹也叫人够受的了。其实只要一半的流量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因为出口现在已经被白色的土丘挡上了,在喷射的压力下还在不断往里移。用不了几分钟,我们就会被淹没在魔尘里。要是我们想逃跑,还得先躲过魔尘的劲风,再面对狐狸的火球。
我朝屋子另一头的亚斯敏看过去,她脸上的汗水粘上了厚厚的一层白色。“我们得快跑,”她喊道,“我照顾俏皮话。出门以后分头走。”
她应该知道这是个迫不得已的计划:无论我们有多分散,都没办法逃脱大爆炸范围的火球。可另一方面,难道我们就待在这儿,等着被魔尘淹死?就算狐狸在我们窒息前停止了喷射,我们也会在瑞薇回来强奸我们的意志之前被困在这儿的。
于是我对亚斯敏点点头:“就这么办。”
* * *
克里普奥浑身抖擞着魔尘,向门廊狂暴地冲了过去。也许他想朝狐狸进攻,因为他朝那个方向走了一步,仅此一步。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精灵,骨骼轻盈,湍流不息的魔尘冲得他失去了平衡,一直退了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暴风接着就朝我吹了过来。
我被仿佛海浪一般的魔尘击打着,差点没象克里普奥那样被吹回去。我前倾着身子,试图用脚顶住堆积起来的沙丘往前走。因为面对着风沙,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所以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我倒是能够听见走出门廊时声音的变化——控制室紧闭着的闷音现在回荡着宽阔机房的回声。我抓住门框,顶着沙暴使劲地朝前走。我的一只耳朵正对着风口,立即就被魔尘给堵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我怀疑究竟是因为耳朵阻塞住了,还是因为耳鼓被压破了。有那么一会,我害怕极了——失去听力或者别的什么感觉对感觉者来说都是致命的。我又恐惧又绝望,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越来越使劲,越来越使劲……直到我忽然摆脱了魔尘的冲击,来到了一片相对平和的机房。
平和?一只耳朵听不见,现在又要忍受破裂的锅炉喷发到空气中滚烫的湿汽。我擦了擦眼睛上的魔尘,躲在一条喧闹的传送带后面,转过身来看我的伙伴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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