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铉向前走了两步,手伸到褡裢里取符纸,却发现脚下有些滞涩的感觉,低头一看,脚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些黑气,如同胶水般粘连拖拉着自己,还如蛇蚓般不住往他的腿上爬去,玉铉跺跺脚,黑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已经淹到了他的小腿处,玉铉皱眉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迅速结了个手印:“掌心雷!”红光闪过,“轰——”的一声巨响,玉铉脚边的黑气全被炸得消失无踪,当他再度向前踏出脚步时,突然脚下一空,登时往下坠落!
玉铉情知不妙,可是这一下异变陡生,自己居然来不及攀附住什么,已然和着碎石一同跌了下去,耳听得下面纷纷传来石子丁冬落水的声音,立刻想到了下面是条地下河流,他立即挥出袖剑,锋利的剑身带着一段锁链插入了旁边的石壁中,火星四溅,他借力一荡,双脚踩到了石壁上突起的石块,轻吁一口气。他知道这种暗河十分凶险,水流湍急,又有许多漩涡和礁石,如果掉进去很难再上来,方才自己明明听到有地下河流的水声,却没有注意到这条河就流经脚下,被鬼王故意用黑气缠绕,诱使自己用了掌心雷炸开路,不防脚下原已是空洞的,这一炸等若自己挖了陷阱自己跳。时间紧迫,玉铉来不及多想,用袖剑作为支撑点,手足并用地攀缘上去,幸好这石质还算受力,虽然在攀爬的时候又蹬落了几块石头,但还是顺利地爬到了上面。
玉铉拂衣站起,脸色凝重:巨石的光华已被黑气掩盖,连定照上方的红镜焰也暗沉沉的,他取出天师符,咒诵着,正准备上前封印,蓦地一阵黑雾涌到,自己象是撞到了实质的铜墙铁壁,他下盘稳健,只是身子晃了晃,强抑下胸口翻腾的气血,冷哼道:“我早已在这里布好了结界,你是出不去的,你手下的虾兵蟹将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还有什么卑鄙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黑雾中传来一阵笑声:“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还没有你嚣张的份儿!”随着狂笑声,巨石訇然裂开,一阵黑烟迅速冲出,凝结成形,玉铉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眼睛。
妖异的眼睛。惨碧色。
玉铉感到一阵晕眩,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旋转,随即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铺天盖地冲了过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幸好他心境清明,知道身后就是那陷阱,不能再往后退,站稳了脚跟,一面已暗暗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一阵寒意袭来。
“铮——”的一声轻响,灵畿诛邪剑已出鞘,玉铉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地一剑挥过,剑身泛起淡淡日华般的光芒,将暗藏在黑雾中袭来的一道磷光斩断。
磷光碎裂成千万片,如同萤火虫般在玉铉身边飞舞盘旋,发出嗡嗡营营的声音,玉铉手腕一翻,剑气暴长,在身前一圈划过,已将磷光荡涤得无影无踪,他正待上前进击,只听得黑雾中阴恻恻的道:“猊珥风——”语音未落,一阵奇寒无比的狂风已扑面而来,剑身的光彩顿时黯淡了下去,玉铉侧了头轻哼一声,原来寒风中竟夹杂着无数根冰凝的尖针,风声掩盖了冰针的破空声,幸好他早运起护体罡气,但脸上手上还是都被划出了细细的血痕。
玉铉轩起双眉,喝道:“给我退回去!”一面以内力催动剑气,剑身如洪炉内的精钢般变得通体鲜红耀眼,顿时光芒大盛,玉铉的诛邪剑式发动,“刷刷刷”连递三招,抵住了那阵邪风,剑式带起风力,形成旋涡,再使剑气引导,果真将猊珥风倒卷了回去。
卷回来的风力甚猛,黑雾中轻噫一声,雾气化淡,渐渐弥散,现出隐身其中的鬼王来。它并未如同其它鬼怪般飘荡在虚空之中,而是脚踏实地,它慢慢抬起头,将披散在面上的头发拨开,向玉铉微微一笑。待玉铉看清楚它的脸,顿时大吃一惊!
“什么!这里没有出路?”玲珑粉面含煞,瞪着镜魅,镜魅吓得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啾……啾…….鬼王说过这里是十绝死地,我们进来了就休想出去,所以我们都不敢靠近这里,吱……若不是为了带他进来,鬼王撤了外面的护阵法术,我也根本进不来……”
颜嘉趁玲珑问话时,忙忙地收拾遮掩身上衣物,玲珑眼角余光早扫见了,看她手忙脚乱的狼狈样真是可爱,不过知道她年少面嫩,还是装了没看见,只问镜魅:“那鬼王有告诉过你成事后如何出去么?”
“吱……鬼王说,把血淋入血槽后,扳动那里的机关,我就可以出去了……”镜魅指向棺材,玲珑颔首,手一松,灭魂索灵蛇般缠上了镜魅的身子,将它缚在一旁:“你乖乖待着,我验看下来若你所言不虚,再放了你。”她走向棺材,仔细察看,这具棺木宽大高厚,里面就是睡上二个人也没问题,棺材四周都镂刻了精细的花纹,而棺盖的四边都有着深深的血槽,呈狭长的X形汇聚到棺木头部,在那里有个微微凹陷的圆形花纹,这样古怪的棺材,玲珑还没见过呢。
颜嘉收拾停当,走过来,敲敲棺材,吐吐舌头:“这么考究的寿器,倒是第一次看见。我家有个做官的远房亲戚的老太爷没了,有做海商的朋友找了口还远不如这个的送去,他们还说是越制了不敢用,姐姐你听听,这声音,”颜嘉漫不在乎地扣击着棺木,发出金石般的声音:“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想,这墓里的,不是大官就是皇亲,否则再富的人家,也是不敢有这个排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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