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式陷入沉默,吃蕃茄三明治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之处。
而刚好交替吃完食物的我,突然觉得无所事事。
“式,你有点生气吧?”
“……只有一点?”
我被瞪了一眼。
……于是我开始反省就算主动攀谈,自己也该注意话题才对。
“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是只要黑桐同学在场我就会觉得浮躁。你为什么要和我扯上关系,为什么织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的态度跟昨天相比还是没有改变。我无法理解原因是什么。”
“我也不明白我的理由,和式在一起很快乐,但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感到快乐,我也答不出来。的确……在谈过昨天的事后,或许我真是个乐观的人。”
“黑桐同学,我不是正常人,这点你了解吗?”
听到这句话,我只能点头。
式的双重人格(类似那样的东西),的确已经脱离了常理。
“嗯,你的确不是普通人。”
“对吧,那么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我不是能和普通人有所关联的人。”
“朋友间的交往跟普通或异常没有关系。”
式听到我的话呆住了,而这时的时空,就好像忘记呼吸般的静止。
“但是。我没办法变得像你一样。”
式说完拨了一下头发,并把和服的袖子拉了起来,衣服下方那包着绷带的纤细手腕映人我眼中,包在右手肘的绷带看起来还是新的。
“式,这个伤是——”
在我因为这伤口而对她提出疑问前,式就先站了起来。
“如果织讲得不够清楚。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式并没有看我,只是瞭望远方说着。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应该要回答什么?式说完,连午饭的垃圾也没扔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待在原地,总之…先把垃圾清理干净吧!
“……我真糟,这不就跟学人说的一样了吗?”我想起不知何时和朋友间的对话。
或许就像学人所说的,我可能真的是个笨蛋。
就像现在,我明明被完全地拒绝了,但还是没办法讨厌她。
不对,正因为如此,我反而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情,跟式在一起很快乐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不是吗…
“看来我的心早已被夺走了…”
……啊,如果我早点注意到就好了。
就算她说要杀我,我都还能一笑置之…如果我能注意到自己已经深深喜欢上两仪式就好了。
/4
进入二月的第一个星期天。
我睡醒后走到饭桌,此时大辅表哥正要准备出门。
“咦,你在啊?”
“对啊,因为昨晚我错过最后一班电车,所以跑来你这住。现在要去上班了。当学生真好,都能好好休假啊。”
大辅表哥好像一脸睡眠不足,八成是因为这阵子的暗夜杀人魔事件有进展,所以忙得焦头烂额吧。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来我们学校查案吗?那件事如何了?”
“啊,好像已经去过一次了。事实上,三天前出现第六个受害者,那个被害者似乎有做最后的抵抗,所以检验出指甲里留有犯人的皮肤。那女人的指甲很长,她使出全力抓紧犯人的手臂,加上因为死前的挣扎所以抓得相当深,检验出来的皮肤长达三公分。”
表哥口中所说的,可是新闻台从没播过的最新情报。
但比起这个,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我想,大概是自己把式这几天来的一举一动和“杀人”、这个不吉利的单字混杂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为什么我会在一瞬间把式跟杀人魔的姿态重叠起来?
“……也就是说。犯人手臂有被抓伤的痕迹?”
“当然。被害者会去抓自己的手臂吗?鉴识结果出来,那块皮肤差不多是手肘的部位,血液鉴定也已经完成,马上就能将军了…那先这样啰!”
大辅表哥说完后就离开了。
我的膝盖突然失去力气跌坐在椅子上,三天前…就是跟织在夕阳中谈话的那一天。
而隔天,我看到她手上的绷带,印象中确实是包在手肘附近。
……于是我就这么呆呆坐到过了正午,才发现自已怎么想也没有用,如果真的这么烦恼,直接去问式本人伤口的事不就好了?只要她说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伤,我的烦闷感也会跟着消失。
◇
我决定照学校的通讯录去拜访式,她家位于邻街的郊外,等我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两仪家的豪宅周围被竹林包围,建筑物外观就像武士宅邸般被高墙围起,光用走的根本没办法知道屋子大小,不搭飞机从上头俯瞰的话,大概没法正确掌握它的规模。
我走在如同山道般的竹林通道,最后来到一扇必须抬头向上望的门前。
这间似乎从江户时代遗留至今的宅邸也有现代化的电铃,这点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按了电铃并说明来意后,有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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