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打从心底对他说。
“恩,我常被人这样讲。”
这时,只有夕阳是红色的。
我从教室走了出去,临走之前,头也没回地问他:“对了,你今天也会来监视我吗?”
“咦……?”
他的声音相当惊讶,看来他果然还没发现监视我的这件事已经曝光。
干也慌慌张张地想找理由搪塞,却被我阻止了。
“回答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我心情好的话就会去。”
“是吗?”我回答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教室。
枣红色的天空中有一道灰色的光晕…
看着天上微微絮乱流动的云。我想今晚应该会下雨。
/5
步入夜晚后,覆在空中的雨云不久就开始下起雨来。
雨的嘈杂声中和了夜晚的黑暗,强度虽然没到把土石冲刷而下的程度,但也不能算是小雨。
已经是三月初了,夜晚的雨还是冷冽彻骨。
黑桐干也一边和竹叶一起被雨打湿,一边呆呆地盯着两仪家的宅邸,拿着伞的手已经冻到发红了。
干也呼地长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他。也不打算一直持续这种像是变态狂才会做的行为,如果警察能在最近抓到那个杀人狂。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不过他想,如果之后一星期内依旧没发生什么事,他也打算停止这种行为。
……在雨中监视果然非常累,冬天的寒冷跟水滴夹杂的双重痛苦。对刚开始习惯的干也来说还是相当难受。
“哈啊……”他又叹了一口气。
他的心情沉重并非因为下雨,而是式今天的行为。
当她说你到底相信我哪一点时,我能回应她什么呢?那时的式非常脆弱,甚至让我感觉到她好像在哭。
雨不停下着,石道中的水洼反射出黑色光泽,细小的波纹不厌其烦地重复扩散着。
雨声安静却又嘈杂,呆呆听着雨声的干也,突然听见另一个更大的声响。
“啪哒”一阵巨大的水声响起,于是干也把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那里站着一个仅穿红色单衣的人。
穿着单衣的少女被雨打湿,她没撑命,就只是在那里被降下的雨所拍打。就像从海底浮上来一般湿濡。
她短短的黑发贴在脸颊上。被头发遮住的瞳孔似乎有些失神。
“——式!”
干也吃惊地跑向少女,突然出现的她,到底被雨淋了多久呢?
她红色的和服贴在肌肤上,身体变得比冰还要冷,干也连忙替她撑伞,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毛巾。
“式,你在做什么啊!你家明明就在那边而已。赶快把身体擦干。”干也一边指责一边对她伸出手。
对于他的毫无防备,她笑了。
“咻!”
那是刀子划过空气的声音。
“——咦?”
比干也注意到的时间还要快上千百倍,他伸出去的手腕突然有一阵温暖的感觉,干也瞬间往后跳。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顺着手腕潺潺流下。
我被割伤了?
手腕?
为什么?
没躲开?
疼痛是那样地锐利,锐利到和平常所感觉到的痛截然不同,让他瞬间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疼痛让他连痛觉都完全陷入麻痹了。
被他当成式的红色单衣少女开始移动了。
干也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混乱,因为他以前在这个场所看过惨剧,于是他一贯冷静地向后退,立即打算从这里逃走。
——别想。
你逃不了的。
当干也后退的瞬间,她已经冲进他的胸怀,那个速度就相当于人类和野兽的差距,干也听到自己的脚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雨中混杂了红色的东西,他的血流满整个石道——
等到他目视到这些并体认到这点时,已经因无法站立而向后仰倒。
“啊——”
他的后背撞击到石道,不停地喘息将。
穿着红色单衣的少女眼中没有迷惘,她站在倒下的干也上方,仿佛已准备好一切。
少女用手上拿着的小刀刺向干也的喉头。
而干也则向上看着这副光景。
在那里是一片黑暗和——她。
黑色的瞳孔内没有任何感情。
只有觉悟。
小刀的刀锋碰到干也的喉咙。
是被雨淋湿的关系吗?少女看起来好像在流泪。
她没有表情,像是面具般的哭脸看起来恐怖又同时带有怜悯。
“黑桐。你说话啊。”
式说着。
她大概在问我有什么遗言吧。
干也一边不断发抖,目光一边盯紧式说道:
“我还……不想……死——”
这句话对式而言相当奇怪,他并不是对着式说,而是对现在袭来的死亡说。
式露出了微笑。
“我…想杀了你。”
那是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空之境界/序
一九九八年六月。
我开始在橙子事务所上班,而橙子交代到我手上的第一份工作已经平安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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