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间接的,但这也是浅上藤乃的复仇,不过是对侵犯自己的人复仇。只是,他们侵犯别人的能力和藤乃侵犯他人的能力大有差别。
“很抱歉——因为我不得不这样做。”
青年剩下的左脚被捻断,接着,他好不容易才残留下来的意识也中断了。
藤乃俯首凝视他微微颧动的肉体。
现在,她可以体会他的心情。
之前不论如何她都无法理解别人疼痛的行为,但对现在了解疼痛的她来说,她与青年的疼痛可以有着强烈的共鸣。
这令她相当高兴,因为所谓活着,就是能够一直感受到疼痛。
“这样一来——我终于可以跟一般人一样了。”
自己的痛楚。
别人的痛楚。
把他逼到绝境的自己、给予他伤害的自己。
都诉说着浅上藤乃很优秀,这就是所谓的活着。
那是…若不伤害人就无法得到生存愉悦的残酷自我。
“——母亲。藤乃若不这样做,就是没用的人吗?”她心中涌出的苛责令人无法忍受。
心脏迅速的狂跳,脖子像是爬上一只蜈蚣。
“我明明就不想杀人啊…”
“你不是这样想吧…”
一个突然的声音让藤乃转身。
在仓库与仓库间的小巷入口,站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
两仪式背对被黑暗月光所反射的港口站在那里——
◇轻之国度自录组 姬昌录入
“式——小姐?”
“浅上藤乃……原来如此,是和浅神有血缘的人吧?”
“卡啦”的脚步声,式往前踩进一步。
满溢在小巷里的血腥味让式眯起了双眼。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
正打算说出“站在那里”的藤乃停了下来,因为那种事没有问的必要。
“我一直在。从你邀请那堆肉片开始。”她冷冷的声音让藤乃感到颤粟。
式从头到尾都一直看着,明明看见,却敢现身。明明看见,却不阻止。她知道事情会变成如此,却一直看着它发生……
——这个人是异类。
“请不要说什么肉片,他是人类,人类的尸体。”
藤乃心口不一地反驳着。
因为她认为式把青年贬为低于人类之下的肉片说法太过份了。
“啊啊,人类的尸体也是人类,即使到失去心的程度也不会沦为肉片。但是,这不是人类的死法吧?人类不会这样死的。”
式又卡啦地往前踏进了一步。
“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类死法的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了。虽然你想留下他的头而没有伤害它,但被你杀的家伙已经不在正常的范畴中了,被摒除在正常范围外的人,连最根本的存在意义都被剥夺了。所以,在那里的不过是片肉块而已。”
突然地——藤乃对她产生了反感。
因为式所说的年青人的尸体、以及做出如此行为的藤乃是常识外的东西,就跟现在眉毛动也不动,静静看着惨剧发生的两仪式相同。
“……不是的,我很正常,我跟你不一样!”藤乃毫无根据、毫无理由的这样呼喊着。
式诡异地微笑着。
“我们是很相似的同伴哟,浅上。”
“——别开玩笑了!”
藤乃凝视着式。开始歪曲自己眼睛所能捕抓到的画面……运用她从小就拥有的能力。
但是,她的力量却突然减弱了。
“——?!”
式和藤乃两人同时感到吃惊。
浅上藤乃是因为变得无法运用自己的力量,而两仪式则是因为突然改变的浅上藤乃。
“你又来了——你现在到底想怎样?”
式发怒了。
她口里一边说白费了,一边搔搔头。
“在咖啡厅也是这种感觉,我还挺想杀了刚刚的你,但现在……算了,真扫兴。我不想理现在的你。”
式说完便往回走。
脚步声离藤乃慢慢远去。
“你乖乖回家去吧,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再见了。”
接着她的身影也渐渐远去。
藤乃果然地在血泊中伫立不动。
——又回到了以前的自己。
又回到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情况了。
藤乃又一次地俯视青年的尸体。
她已经失去刚刚的感觉,只有罪恶感麻痹了头脑,还有式所残留下来的话语。
那句如告发般…彼此同为杀人魔的话。
“不是——我和你不一样。”藤乃如哭泣般地说道。
事实上,她是讨厌杀人的。
一想到之后为了耍找出凑启太就不得不重复这样的事,她的身体就发起抖来,因为她真心想着,杀人是不可能被原谅的吧?
…映照在血塘里,她的嘴角微微的笑着。
痛觉/残留
3
七月二十三日早上,我终于抵达凄启太躲藏的地方。
综合他朋友那得来的消息、他的行动范围,再从凑启太的角度来推测后,花了我一整天才找到他躲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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