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啊哈哈的笑着,到底哪部分是她的真心话呢?
“但是织并没有消失的理由吧?他只要沉默的话,式就会因为两年前的事故自动消失了,为何他会希望自己消失呢?”
这种事问我也不可能知道吧?
“谁知道。对了。你有带剪刀吗?”
“啊,那种东西果然带不进来。因为你有前科,所以严禁带入尖锐的利器。”女医生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内。
是因为每天复健的关系吗?我已经回复到可以自己活动的程度,纵使一天只有两次数分钟的些微运动,我似乎是头一个这么快复原的病例。
女医生提议要祝贺我的复原,于是我跟她说想要剪刀。
“可是,你要剪刀做什么?难道你想插花?”
“别傻了,我只是单纯想剪头发。”
没错,身体一可以活动,就觉得从脖子到肩膀披在背后的头发令人厌烦。
“既然这样请美发师来不就得了?难以启齿的话,我帮你请吧。”
“免了,我根本没想过让外人的手碰我头发。”
“说的也是,头发是女人的生命。真是可怜,明明你还停留在两年前的状态,头发却变长了。”身边传来女医生站立的声音。
“那么,这个东西就代替剪刀送给你,虽然只是个刻上卢文字(注:古代北日耳曼人所用的文字)的石头,不过我想应该可以当作护身符。我放在门上,注意不要被别人拿走唷。”
女医生似乎踩着椅子,把守护的石头放在门上。
东西放好后,她打开门说了句奇怪的话:“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开始说不定是别人来了,到时还请多指教喔。”
说完后女医生便离开了。
◇
那天夜晚,平常都会出现的那位访客并没有现身。
每晚深夜都会报到的白雾幽灵,从那天开始起再也没有来病房。它每晚都会来病房触摸我,虽然知道这是件危险的事,但我却不在意而没去理会,就算被那个像幽灵般的白雾附身杀害也无所谓。不,我宁可它把我杀死,事情就简单多了。
对于活着不抱任何实感的我来说,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还不如选择消失比较轻松。
黑暗里,我用手指去触碰包着绷带的眼睛。
我的视力正在恢复,所以这次我得完全将眼球压坏才行。
现在虽然看不见,但治好了又会看见“那个”。既然都能看见那个世界,就不需要这对双眼,就算最后结果会看不见这个世界,那样的情况都比现在好。
但是,在看得见的一瞬间前,我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若是过去的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破坏眼球,但现在的我却因为得到短暂的黑暗而停滞下来——真笨。
明明没有求生意志,却连想死的念头都没有。
毫无感动的我,不论任何行动都感受不到魅力,只得接受他人的意志来得到肯定。
所以,如果那个白雾真要杀了我,我也不会阻止它。虽然感受不到死的魅力,但也没有抵抗的意思,——反正,无论是喜悦或悲伤,都只是两仪式这个肉体给予我的感情。
现在的我,连活着都没有任何意义。
伽蓝之洞/
1
苍崎橙子会知道两仪式这号人物,是刚步入六月某个好天气的午后。
事情的开端只困她一时兴起,为了打发时间所以问起新进员工——也就是两仪式的朋友,她所发生的事情。
根据谈话的内容,两仪式这号人物在两年前因为交通事故而陷入昏迷,虽然生命活动持续下去,但苏醒的机会微乎其微。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似乎也停止了成长,有生命活动但身体却停止成长的差异性,橙子一开始并不相信。
“哼、停止成长的生物根本是死了,不对,时间的压力对死人还是有影响。像尸体只要达到名为腐败的成长就会回归尘土,而有活动却没有成长的,只有这阵子你常在操作的自动人偶吧?”
“可是这是真的,她从那件班后就看不出年龄增长,橙子小姐。像式那样不明原因的昏睡状态,难道没有相同的例子吗?”
对于新进员工的问题,橙子只回答一句:“嗯…”,并挽惜开始想着。
“的确有过,在那个国家也是很有名的事,当时某位新婚的二十多岁女性陷人昏睡,经过了五十年的岁月才苏醒过来,有听说过吗?”
听到橙子的回答,新进员工摇头说没有听过。
“那个人苏醒时情况变得怎样?”
“听说相当正常,五十年来的昏睡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她带着二十岁的心态苏醒,让她丈夫相当悲伤。”
“——咦?为什么悲伤?妻子苏醒过来不是值得高兴的班吗?”
“就因为她的心态停留在二十多岁,而肉体却老化成七十岁,即使是昏睡也一样,人活着身体就会老化,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班。七十岁的妻子抱持二十岁的心态要丈夫带她去玩,活了七十年的丈夫并没有在心灵上造成影响,问题在于妻子,她在不自觉中用掉七十年的青春,不论如何解释她还是无法接受事实。并非厌恶才不愿意承认,是根本没办法明白事实。说是悲剧还真是悲剧呢!想象一下满是皱纹的身躯打算要去游乐场玩的妻子,以及一边哭泣一边阻止妻子的丈夫,内心一定会想:‘如果会变成这样还不如不要醒来,你觉得如何?这悲剧就像做梦一样,但却是之前发生过的实例,你可以做为参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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