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意识消沉。
想要摸索出他所做的结论,却只是一直逆行在回忆中。
旁边传出病房门打开的声音,缓慢的脚步声接近过来。
是护士吗?
不对,时间已过了午夜十二点,这时会有访客,究竟是…
此时,有双人类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冰冷的手掌,使出像要把我脖子扭断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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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脖子上的压迫令式喘息。
没办法呼吸,脖子被彻底勒紧,彷佛在呼吸困难之前脖子就会被扭断了。
式用看不见的双眼凝视对方。
……他不是——人类。
不…那个形状是人型,但是压住她身体、拧住她的脖子的人,已经不是活人了。
那个死人独自袭击在病床上的式,对她脖子上的施力毫不停歇。
式抓住对方的双手奋力抵抗,但力道却有着明显的差距。
但是——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事吗?
“——”
式停止呼吸,双手离开死者的手腕,就这样被杀死也无所谓。
因为就算活着也没有意义,没有感觉的生活,这样的存在才是苦行。虽然自己会消失,但也只是自然界的定律。
对方的力道加深,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实际上才经过不到几秒,有如橡胶一般的无限延长。
死人拧着式的脖子,设有体温如木材般的手指往深处勒入,这种杀人行为毫不留情且不带任何意志。
脖子的皮肤破裂开来,流淌出的鲜血是活着的证据。
我将要死去——跟织一样死去——舍弃生命。
舍弃……?
这个词汇拉回式的意识,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个疑问。
——织最后是高兴的死去吗?
…没错,我没有考虑到这点。
暂且先不管理由,但那个行为是出自他的意志吗?
他应该是不想死的,死是那样孤单且毫无价值,死是那样黑暗且令人毛骨悚然,死明明就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
“——抱歉了。”
瞬间,式的身体复苏了。
她双手抓住死者的手腕,用单脚往对方的腹部踢去——
“我讨厌只是在那里不断坠落——!”
——她用尽全力将这个肉块往上踢去,脖子上滑溜溜的皮肤及血让死者的双手松脱。
于是式从床上站了起来,死者立刻往式飞扑过来,两人在没有灯光的病房里扭打成一团。
死者的肉体是成年男子的身躯,块头比式大上两倍。式不管再怎么挣脱还是会被按倒在地。
式的双手被抓住,于是她拉着对方向后退。狭小的病房让她很快就碰擅上墙壁。当她“砰”地被按压在墙上时,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她原先就企图使用自己身后的窗户脱进,被逼进死角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问题是——这里是几楼?
“——别犹豫。”
她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便挣脱死者的双手。迅速地,死者的双手瞄准她的脖子又伸了过来,但式比那个速度更快——她用挣脱的双手打开窗户,两人纠缠在一起快速往下坠落。
◇
掉落的那一瞬间,我抓住死者的锁骨。使我俩的身体上下反转
转了一圈,死者的背部正往地面掉落。而她自己则处于上方的优势,接下来只剩靠感觉跳跃出去。
地面已经近在眼前,死者的肉体摔往地面,而我则在自己的肉体碰撞地面前水平跳出。
我用双手双脚着地,把中庭的泥土弄得一片混乱,而死者掉进病院的花坛里——离我的滑落处还有一段距离。即使我使用在道场也没做过的神技着地,但三层楼高的重力还是使我四肢麻痹。
我的周围充满中庭树木以及即使发生事件还是安静无声的夜晚。
我无法动弹,只感受到脖子的疼痛。
啊啊——我还活着。
但是——那个死者也还没死。
我很明白若是不想死该怎么做,就是在被杀之前先动手杀了它。
光是这样想,我胸口的空虚感便消失殆尽,也渐渐变得不带任何情感。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嘀咕一声,因为这件事,我觉醒了。
是的——那个在烦恼的我就像个笨蛋,答案明明如此简单——
◇
“真是惊人呀。你是猫吗?”
一个声音从式的背后传来,式没有转身,拼命地忍耐若地的冲击。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式的问题,自称魔术师的心理临床顾问很元趣地回答:“因为我在监视啊!对方应该会抓准今天下手。喂,没有时间让你休息了!真不愧是医院,能有这么新鲜的尸体。对方因为元法让灵体侵入你的体内,所以打算来硬的,打算等你被尸体杀掉后再进行灵体移转。”
“都是你那块奇怪的石头害的吧?”趴在地面的式说道。
到目前为止,她的迷惑已经完全消失殆尽了。
“哎呀,被你知道了?嗯,那的确是我的过失。我在病房施展了不让灵体进入的结界。但对方为了突破结界而找了尸体来,一般人是没这种知识的。”魔术师很愉快地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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