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之前——她问了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男人于是兴味索然地回答了地。
◇
从化为废墟的地下酒吧里解放后,她以虚弱的脚步步上回家的归途。
呼吸的节奏乱了、头也感到昏眩,不靠着什么东西,她根本没办法顺利前进。
大概是因为刚刚所承受的暴行吧:像平常一样对她施暴的五名少年中,其中一人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拿起球棒猛力挥在她身上。
完全不痛。不、她原本就没有痛觉。
只是觉得沉重。从背上涌现的恶寒折磨着她,背部被敲打的事实扭曲了她的心。
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流一滴泪,忍过这段被凌虐的时间后,她就这样返回学生宿舍。
可是,今天这段路像是永无尽头般地遥远。
她的身体无法灵巧移动,看着路边展示窗的玻璃,才知道自己的脸色多苍白。
没有痛觉的她,无法知道自己究竟负了多重的伤,就算是背被殴打,事实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她连背骨被打断的事也无法发现。
但是,她至少还能解读自己的身体正非常痛苦,她不能去医院:如果瞒着双亲去私人医院,也离这里太远了。
就算叫医生,也一定会被询问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她对说谎并不拿手,实在没什么自信能瞒过对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她就这么带着急促呼吸倒向地面。
但是,有一只男人的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她吓了一下而拾起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表情凶恶的男人。“你是浅上藤乃吗?”
她:浅上藤乃此时首度体验到,一种令人全身冻结般的畏惧感。
“你的背骨裂开了,这样下去是无法回家的。”
无法回家这句话就像高超的魔术一样束缚藤乃的意识。
我不要,我不要回不了家。
现在的那里是浅上藤乃唯一能够休息的地方了…
藤乃用请求帮助的眼神抬头看着男人,明明现在是夏天,对方却穿着像大衣般的上衣,而不管是上衣还是里面的衣服,全都是一片黑。
这件大到像是披风般的上衣加上男人严肃的眼神,不知为何让藤乃联想到寺庙的和尚…
“你希望我帮你治疗吗?”他的声音像是带有催眠术般的魔力,让藤乃连自己点头同意的事都没发现。 “我了解了,我帮你治好身体的异常吧。”男人的表情不变,并将右手放到藤乃的背上。在那之前——她问了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对于这个问题,男人兴味索然地回答了她。
◇
不过,在那之前——他问了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人?”
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眉毛动也不动地回答: “魔术师——荒耶宗莲。”
那句话仿佛是神的声音,沉重地在小巷里回响。
5/矛盾螺旋
小时候。那个小小的金属片是我的宝物。
它扁扁的、小小的,只存在一种机能上的美。
我记得那个银色的铁片摸起来很寒冷,
一用力握住它,手就会感觉疼痛。
喀哒、一天的开始将它转半圆。
喀哒、一天的结束将它转半圆。
年幼的自己,只要每听到这个声音,内心就会感到自豪。
喀哒、喀哒。开始时一声,结束时一声。
一天刚好可以形成完整的圆…
每天一直重复这件事,转啊转,既不感到厌倦,
也不会感到无力,有的只是忧喜参半的心情。
转啊转,永不改变的每一天,就像理发厅的看板一样。
但是,如无尽螺旋般的每一日,突然地结束了。
银色的铁只是冷冷地——毫无高兴之情。
用力握住所渗出的血——毫无悲伤之情。
那是理所当然的。铁终究不是铁,并没有幻想。
八岁时知道现实的我,铁已经不再像以前是耀眼的存在。
那时候我领悟了,所谓的变成大人。
就是聪明地将幻想取回来这件事。
自认早熟的愚蠢,让我骄傲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矛盾螺旋
/0
今年的秋天很短。
在步入十一月、季节正要由秋转冬之际,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秋巳刑警碰到一件古怪的恐怖故事。
因为工作的性质,在这死人数目仅次于医院的职场中,不外乎有摆脱不了季节存在的怪异听闻,不管是春夏秋冬都有。所以无论何时都尽可能不提,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原本的秋巳刑警听到这种再普通不过的愚蠢故事后,自然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这次的事件和目前为止所听过的传闻,实在有很大的不同。
不管怎么说,这份派出所的报告原本不会有任何人注意。而现在这种怪异听闻居然被堂堂正正记录于正式报告传到他手上,原因是因为他在署里是出了名的神秘事件爱好者。
这个内容单纯的事件原本只被当做说谎的强盗案处理。
十月初时,距离市中心不远的某个住宅区一角发生强盗案,二个家伙专趁屋主不在时闯空门,被害的住家共有十间公寓以上,而这个故事则发生在其中最高级的公寓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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