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失败相反,尤尔在收集实例方面倒是有一点收获。通过他那个患病的朋友,他又找到了拿到了一些其他患者的简单资料和联系方式。在结束资料收集之后,他把这些全部交给了巴贝奇。
“尤尔,你了解我们现在的情况吗?”巴贝奇接过尤尔递过来的资料,脸色是少见的严肃。
“您指什么?”尤尔满脸的不解。
“我们现在处于严重资料不足的状况,关于这个课题的研究实在是太少了。”巴贝奇停了下来,鼓励地望着尤尔。
过了好半天,尤尔那有些呆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先生,然后呢?”
哦,天哪!仁慈的神为什么不能赐给他一个聪明点的助手!虽然高智商的助手一般都很贵……一时不知怎么接下去的巴贝奇脸上还是一片凝重,却在心中惨叫,他却觉得指望尤尔领会自己话中含义的自己是个白痴。天!说不定指望猪会飞还要更容易一些。过了好几分钟,对尤尔的大脑构造彻底绝望的巴贝奇才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就无法从现有资料上取得足够的信息。”看了看尤尔依旧茫然的脸,巴贝奇不得不叹了口气,认命地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明,“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由实证入手,由事实推导出结论……”
“您希望我的朋友成为‘实证’?”虽然头脑相对有些简单,尤尔还是在第一时间理解了巴贝奇话中的涵义。
“不是我,是我们。”巴贝奇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尤尔的肩,坚定地说,“我们要一同去拜访你那位值得关怀的朋友,还有那些与他一样的人……”
“那个……先生,我已经同他说好了,只要您有空,随时可以和他见面。”尤尔打断了巴贝奇的话。
“干得好!那你准备一下,这个周末我们就去拜访他。”已经约好了不会早点说!浪费他这么多时间和口水!巴贝奇在心中狠狠诅咒了一下尤尔那反应迟钝的大脑,说起言不由衷的称赞话语却没有迟疑。
“我马上同他确认时间。”尤尔这样说完,走到角落开始打电话。巴贝奇则坐了下来,翘着脚开始思考周末自己应该怎样去哄骗……不,是去说服那位可怜人为伟大的科学献身。虽然实际上并不是要他放弃生命,但是,没有豁出一切的勇气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处在密切监控之下?毕竟,这个国家对这种病症了解得太少了……作为先驱者,不管是哪种先驱,总要比别人付出得稍微多一点。
“先生,周六下午三点可以吗?”
突然而来的问题唤回了巴贝奇四处游离的神智,他朝尤尔点点头,随即再次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中。当巴贝奇再次回神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竟然不知道尤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虽然依照尤尔的个性,走之前一定会同他打招呼才对。
又在椅子上瘫了一阵子,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巴贝奇终于坐直身子,伸手打开了台灯,开始再次阅读噬血症的相关资料。这种病症的患者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极少。在这种情况下,周末的会面就是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发生失误。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可不怎么妙……
很快,周末就到了。下午两点三十分,尤尔开车载着巴贝奇前往他朋友的住处。两点五十五分,一座有着小庭院的奶白色房子出现在他们眼前,尤尔把车停了下来。
“洛格,我是尤尔。我和巴贝奇教授前来探望你。”两人下了车,穿过小小的庭院。尤尔对着门边的通话器说道。
门打开了,尤尔率先走了进去,巴贝奇紧跟在后面。
虽然是阳光热烈的下午,房子里却非常昏暗,厚重的窗帘把阳光完全挡在了外面。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整个房子给人一种阴暗沉闷的感觉。
“你们来了。”
正当巴贝奇打量这房子的时候,一个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在他们头上响起。巴贝奇抬起头,一个有着浅金色头发和深蓝色眼睛,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正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尤尔为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几分钟之后,他们已经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正式开始了这次的会面。
“虽然我很想说些客套话,但那大概也只是显得更加虚伪,请原谅我打算直接进入主题。”刚坐下来,巴贝奇就毫不客气地开口。
“没有关系。如果在意这些,我根本就不会答应尤尔和你见面。”洛格露出一个微笑,可衬着他那略有些惨白的皮肤和深陷的眼窝,不免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患上噬血症,又是怎么发现的?”巴贝奇问了第一个问题,同时示意尤尔开始做记录。
“不要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前也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师。”这样说着的洛格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那本来或许应该是修长美丽的手指现在比枯枝好不了多少,手指干瘪,青筋暴出,毫无血色。洛格的眼里掠过一抹哀伤,他继续说道,“大概是一年以前,我突然开始怕看见阳光,白天出门总是感到一阵一阵的头晕。后来有一次不小心划伤了手,我竟然忍不住把伤口凑到嘴边吮吸流出的血液,甚至还想再划出几个伤口。从那时候就开始发现自己不对劲,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身体的器官也在一点点退化,我只能辞了工作。一开始我是弄伤自己喝自己的血,可后来,这种方法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的生活,我不得不到外面去买血。然后,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洛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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