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依梦再次陷入熟悉的梦里。
“你又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吗?”依梦再次听见了那个声音。
“愿望!?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愿望!那女人只离开了三个月!一点价值都没有的愿望……”依梦恨恨地说着,不由惶恐起来。难道在梦里她也没有赶走那个女人的权利了吗?难道即使在她自己的梦中,她也要看着她的爱情里容忍了多余的人吗?两个人叫爱情,一旦加入一个紧盯不放的旁观者变成三个人,又能叫什么呢?她要守护她的爱情,她要紧紧抓住只属于她的爱人。
“你上一次许愿的时候并没有加上让她离开的限期。”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这样说着。
“那么这次我加上!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律面前!”依梦大叫。至少在做梦的时候,希望琪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至少在梦里,让她看见她和律的爱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琪的踪影。神啊,请赐给她可以驱逐那个女人的力量吧,哪怕只是在梦里也好。
“你确定吗?琪跟你们有二十年的纠缠,要她不再出现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我用我妹妹的健康做代价!”依梦想了一分钟后这样回答,想来妹妹不过会生场大病,大不了医疗费用她来偿付就好。而且她现在不是在做梦吗?梦是虚幻的,妹妹在梦中大病一场,她在梦中赶走那个女人,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起做女警的妹妹,想起妹妹小时候常常说要变成女超人保护她这个爱哭的姐姐,依梦笑得很温柔。她那个强悍的妹妹,一点小病或者小伤痛是打不倒的。
“你决定了吗?”那个声音向依梦确认。
“我决定了。”不过一个梦,哪里值得一再确认。现实中她的犹豫和不敢做的事情已经太多,至少在这里,就让她自由一下吧。依梦这样想着,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
过了几天,琪移民了。和上次匆匆出国一样,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律开始时候有些惆怅,后来也就好了。毕竟恋人还在身边,琪只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又有什么不能遗忘的呢?可惜与这个让依梦感到无比幸福的消息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件不幸的事情,琼,依梦的妹妹,那个格斗术出色的女警,在一次事故中断了双腿,落下了终生的残疾。那个坚强的女孩子在听说自己的情况之后,笑得惨然。她说她只后悔自己是在普通的事故中变成这样,而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说她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再保护她温柔娇弱的姐姐,希望姐姐依梦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笑着对律说不要以为她不能再站起来了就敢欺负她姐姐,要是姐姐哭了她一样不会放过律……在律点头保证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哭了,只有病床上的女孩子露出凄凉的笑。
依梦很不安,为什么琪会突然移民?为什么妹妹又会失去双腿?那一切的一切不是只是梦而已吗?难道……不会的,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些一定只是梦而已,一切不过是巧合!巧合!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一定只是巧合的。依梦哭了出来,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她用未来女儿的寿命进行交换,其实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也不一定会生个女儿。再来她用的是妹妹的健康,可是妹妹失去了双腿,残疾和失去健康应该并不等同。而且妹妹是在交通事故中受伤的,每天发生的交通事故有那么多,应该只是妹妹的运气不好而已。肯定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这一切和她的梦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要是梦能变成现实,世界上还会有不幸的人吗?一切肯定只是巧合而已,一定只是因为她的运气比较好,而琼的比较不好而已。依梦想着想着,也就放宽了心,继续去享受她自己的幸福。
虽然是这样告诉自己,但是这之后的一阵子依梦还是过得有些不安,可是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日子久了,她也就真的淡忘了。琼也好像从悲伤中渐渐走了出来,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她在医院边上开了一家花店,她总是笑着说她现在终于比较像个女孩子了,律的工作也升了职,和依梦的感情依然在稳步前进,他们已经决定在明年结婚。依梦渐渐忘了曾经的忧郁、焦虑以及不安,她已经不会再睡不好了,现在的每一个夜里,她都有着甜美的梦境。
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依梦成了幸福的新娘。她和律在教堂举行了婚礼,婚后依梦和律搬到了新的街区,这里既没有琪的生活痕迹,也没有残留旧日妹妹穿着警服来玩的身影。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被抹得干干净净。
转眼就是五年,依梦和律依然没有孩子,偶尔的偶尔依梦会记起当年用未来的孩子所许下的愿望,然后自己低头一笑,嘲笑自己想得太多,不是早就确认过当年不过是无聊的梦境了吗?再说当年她也只是用了孩子十年的寿命,并不是没有啊,还是再等等吧。
又过了半年,律自己开了公司,虽然变得忙碌却依然疼惜着依梦,在假日的时候他们依旧过得甜甜蜜蜜好像新婚夫妇。对于依梦来说,她已经得到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了,她别无所求,除了她还想要个孩子。
可惜似乎是注定的,所有的幸福都有期限。正当律和依梦过得无比幸福的时候,律的公司遇到了危机。本来只是很普通的商场竞争,对方却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先是放出流言破坏律公司的形象,再重金挖走公司的骨干,随后更是派人打探到了公司最新的产品,然后几乎完全照搬还比律他们提前三天上市。律几乎被打垮了,从来温文尔雅的他根本就不会这些肮脏的手段。看着他一遍一遍追问自己为什么,依梦的心说不出的疼痛。看着爱人变得如此憔悴,甚至开始沉溺于酒瓶之中度日,依梦怎么忍心,她怎么能够就这样看着。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提供资金?她只不过出身中产阶级,又哪里有什么金山银山背景来支撑爱人。提供人脉?婚后依梦就没有出去工作,只有在周末才出去教教钢琴的她又到哪里去找什么所谓人脉。依梦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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