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实在受不了了,赶快逃到几百米外,可依然觉得恶臭熏天,韩峰解开口罩,"你说,这样的秘密被人发现,他们能不杀人灭口吗?"
冷镜寒捂着胸口,艰难地问韩峰:"你怎么会知道?"
"在和洪阿根谈话时,我大概知道了他们的训练方式,那是一种残酷的淘汰制地狱式训练。不能完成训练任务,受训者唯一的下场,就是死。既然死了那么多人,总要处理尸体吧?这个矿场占地面积极广,又有挖深坑的设备,远在深山,人迹罕至,我想,多半就埋在这里。"韩峰将脸转向一边,看着远山和落云,心中沉寂下来,往日的记忆,仿佛又历历在目:残酷的训练,无qíng的淘汰,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死亡——将是唯一的结果。
刘定qiáng呕得似乎腰身都瘦了一圈,勉qiáng问:"这里这么大,你怎能肯定是这一片呢?"
韩峰中断沉思,道:"肥土之下,必有腐ròu。这一片糙长得很好,而且,一片土如果经常翻动,那么它与周围的土是有区别的,更何况,崔茂才自己也承认了。"
冷镜寒惊道:"什么?"
"他虽尽力克制,可依然掩饰不住对那片土的恐惧。他不是惧怕那片土下的尸体,而是怕我们发现那些尸体。所以,当我说完要挖开那片土时,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冷静寒"哦"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龙佳和向天齐回来了。于是冷静寒问向天齐:"哦,对了,忘了问你,城里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掌握了他们的基本思路,几乎每次都能提前做好准备,形势已经逆转了,否则我也不可能来帮你们了。"
冷静寒道:"好,那三个活口呢,先带过来,突击审问……"
韩峰道:"不着急审理,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工厂呢。"
冷镜寒道:"哪里?"
"兴盛机械加工有限公司,现在叫金鑫机械加工厂。"韩峰看看天,太阳已经下山。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金鑫机械加工厂时,厂门紧闭,破门而入后,只见满地láng藉,器械散落一地,却一个人都没有,"来迟了一步,已经跑了!"韩峰恨得咬牙切齿。
他回过头,只见冷镜寒、林凡、刘定qiáng、夏末、龙佳都气喘吁吁,他知道,消息的透露者,就在这几人之间,可是,到底是谁呢?
回到刑侦处,天已经黑了,累了一天,所有队员都筋疲力尽了,只有韩峰jīng神不错。
冷镜寒问:"那三名人犯,留给特警审吗?"
林凡道:"是的。"
冷镜寒沉吟道:"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审出什么线索来?喂,韩峰,你说金鑫机械厂怎么会人去楼空了?"
"这很简单,丁一笑逃走时,通知金鑫厂将一些生产好的零件转移了。丁一笑以为我们会先应付城里的混乱局面,根本没想过我们会突然搜查他们的基地,他还在基地里慢慢数他的钱,分发武器和分配人手,所以我们赶到时,他连钱都没装完就匆忙逃离了。"
"他会逃到哪里去呢?"
"丁一笑要逃的话,可能只有水路。"
"为什么?"
"他带着大量现金,走陆路首先要过边防这一关,就算侥幸能过,还要防止qiáng盗黑吃黑。而且,中国周边的国家,哪个地方不认识人民币啊?你携带那么多人民币,就算路人不抢你,地方政府也会扣押吧?如果他走海路就不同了,首先,海岸线就比边防线长许多,只要能闯过巡逻海事船,到达公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然后在沿海某个国家登陆,或者直接让他的上级派船来接他。丁一笑是个聪明人,两条路的取舍,他自然知道。"
"那么要通知海防人员高度注意了,而且,我们也要高度注意,案件已经进入关键阶段,所有人员都得待在刑侦处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冷镜寒和公安局联系,郭小川道:"很奇怪啊,下午案qíng突然就少了。老冷,我可有不好的预感啊,这些人,分散开来,只是犯普通的案件,诸如杀人、绑票;可要是他们都集中起来,那可是要和我们硬gān一场啦,而部队昼夜兼程,也要明天才能赶到啊。"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制止他们的这种行为,就算没有部队,我们也能打败他们。我希望,所有警务人员,都能佩枪待命。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他们还能纠集起这么大的犯罪团伙,这是我们的失职!"
林凡道:"那三名嫌疑人,嘴很紧,什么都不说。我们早该想到,他们和洪阿根一样。"
冷镜寒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休息。待会儿才是行动的时候。夏末,你们怎么样……"
九点,龙佳在刑侦处浴室内冲凉,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浑身上下很不舒服。今天如果不是韩峰,恐怕现在也没机会冲凉呢。想到韩峰,龙佳的脸不禁红了,那个家伙!
突然,她清楚地看见,落地玻璃门外面,有一个人影,龙佳心头一惊,随即冷静下来,怒喝:"韩——峰!"
"嗯!"门外传来十分惊奇的声音,就像在询问"你怎么知道"一样!
龙佳裹上浴巾,将门拉开一线,果然,韩峰站在门外,套了件浴袍,赤luǒ着上身,只穿条短裤,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看见龙佳拉开门探出头来,笑嘻嘻地挥手道:"嗨!"
龙佳恼道:"嗨你个头,你想挨揍是不是?你以为你穿成那样,就像周星驰啦!"
韩峰厚着脸皮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龙佳没好气地道:"除了你,还有谁会gān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你。"同时她心头一怔,韩峰这个样子,她竟然没法真的生气,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自己心里时时想着的,竟然会是韩峰?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可千万不要把我想成是那种人哦,我是来找你谈正经事的。"
龙佳心想:"你是哪种人,谁都看得出来,还用想吗?谈正事能这样?真是无耻,居然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家伙。"她冷冷地道:"趁我还没有打算动用武力前,你还是消失的好。"
韩峰居然向前迈了一步,"这件事qíng,很重要,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龙佳虽然举起了拳头,心中却慌乱得很,"如果他再上前一步,我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敷衍道:"什么事qíng?"
韩峰直视龙佳,面不改色,只见龙佳左手抓着浴巾,右手捏了个拳头放在心口,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至胸前,那水滴还如断线的珍珠不住滴落,尤其那双眼睛,韩峰觉得,龙佳的眼里,分明带着几分赞许。
韩峰觉得有机可乘,又向前一步,已经站在龙佳面前了,他想了想,道:"这件事qíng,一开始,你或许会很痛苦,但是你一定要忍受,我保证,一旦成功,就会很快乐,我们都很快乐。我们现在就可以……"
龙佳终于无法忍受了,她的手挥了出去,可这次,不知怎么的,手腕竟然被韩峰捉住了,龙佳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韩峰轻轻拥过龙佳,问道:"你——没事吧?难道很冷吗?"
龙佳靠在韩峰胸口,听着韩峰的心跳,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胸口了,她明明是想打韩峰一巴掌的,可是力量使不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地询问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韩峰看着龙佳惊慌失措的样子,娇不胜收,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龙佳挣扎着,可身体的力量,仿佛一下子就被抽空了似的,怎样的反抗都无济于事。那种来自身体的亲密接触,使她的心跳动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快,面颊像火烧一样滚烫,自我的意识,已经被来自韩峰热烈的拥吻,完全融化了。不知过了多久,龙佳才从那空白的意识中清醒过来,慢慢想着:"qíng愿就这样,依附在他身体上,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的感觉,可是自己从来都不曾想象到的。不!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个到处留qíng的花花公子——"一想到这儿,龙佳猛地一挣,就从韩峰怀里挣脱出来。
韩峰也是一怔,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仿佛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双唇碰到的,真的是龙佳的肌肤,可是口有余香,他竟有些脸红。好在龙佳只顾理自己的头发,感觉心乱如麻,面红耳赤,哪里敢正眼看韩峰。
韩峰喃喃道:"那件事qíng——"
"别说了!别再说那件事qíng了。你……你还是走吧,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韩峰想一想,退了一步,关上玻璃门,隔着门道:"那件事qíng,我还是要说完才走。"
……
韩峰回到自己的房间,仰躺在chuáng上想:"刚才自己,真的亲了龙佳一下吗?是不是亲到她了?怎么像在做梦一样?那种感觉,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韩峰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冷镜寒推门而入,问:"睡着了吗?"
韩峰翻身坐起,"怎么,有丁一笑的消息了?"
"算是吧,老郭他们那边又有新的命案,要我们过去看看,就你、我和刘定qiáng三人。"
韩峰想了想,道:"走吧,去看看。"
第五章◎离奇的命案
三人驱车到了临安路,这里已经接近郊区了。这条路左边是高楼,右边是一排平房,大多数房子都写有"拆"的字样。郭小川指着旁边一位老大爷:"这就是报案人,莫大爷,他在下午七点遛街时,发现两个人很可疑,太阳帽压得很低,有意无意地遮着脸。"
郭小川递过一张素描,上面画了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都戴着时尚的小帽和太阳镜,看不清面貌。右边一人拎着一个大皮箱,左边一人明显更健壮,戴着口罩。郭小川道:"莫大爷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他说这两个人是坐一辆特长的车来的,他知道那是奔驰。"
"哦。"韩峰又拿起画像看了一遍。郭小川道:"通过这一细节,从左边这人的体型和大致面貌特征来看,他可能就是丁一笑。"韩峰将画像递给冷镜寒,"去现场看看吧。"
郭小川边走边介绍qíng况:他们是七点进入这边的平房,然后一直开着灯,莫大爷就住旁边五单元三楼。大约十一点,莫大爷听到一声惨叫,他起初没留意,但当他准备关窗睡觉时,风将这边的窗帘chuī开了,他看见了尸体,马上就报了案,那时是十一点十五分,我们赶到时,是十一点半。郭局推开凶案现场的门,让韩峰他们进去,自己和冷处在外面等候。
52书库推荐浏览: 何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