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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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下葬的时候,吴珉搜了他的口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鲁三国的车钥匙jiāo给我,不过我还是装了起来。我们想离开罗布泊,最好开上鲁三国的路虎揽胜。

  我一夜都没怎么睡,有些头重脚轻。

  他们几个人各自回到帐篷补觉了,我也走回了帐篷。

  我发现,很远的湖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活物,他在动。

  我定睛看去,那个赤luǒ的小孩又出现了!

  他一把把抓起沙子,笨拙地扔到湖里。

  这个小孩神出鬼没,说他正常鬼都不信。

  我紧紧盯着他。

  他并不看我,继续扔沙子玩儿。他离湖水太近了,换了平时,我会立即冲过去,把他拉到安全地带。

  此时我却没有动。

  他玩了一会儿,突然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掉入了水中。

  我的心“扑腾”一下。

  我依然按兵不动,死死盯着湖面。

  1秒,2秒,3秒……

  十几秒过去了,我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想跑过去救人。

  最后,我的脚步一点点慢下来,终于停住了。

  我缺乏勇气。

  我相信,只要我下水,很可能有一双小手死死抓住我的双脚,把我拽下去。

  时间加速流逝。

  几分钟过去了,那个小孩并没有浮上来。

  我有点后悔了,不管他是什么种类,终归是一条生命,我该救他的……

  可是,有这么巧的事吗?他偏偏在我的注视下掉进了湖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要么他从水下溜走了,要么他淹死了。

  我一狠心,转身要离开了。

  突然,我听到“哗啦”一声,猛地回过身,看见那个小孩在水面上冒出来,只有一颗脑袋,他的手并不划动,好像站在什么东西上,眼神yīn冷地朝我看过来。

  我再次死死盯住他。

  我们无声地注视了一会儿,他猛地一沉,再次潜入水中,湖面又变得一片平静了。

  这次,我等了他半个钟头,他再也没有出现。

  难道他家在湖底?

  我忽然想到,这个小孩也许跟古墓那群人不是同一个种族。那么,他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回到帐篷,而是走到鲁三国的豪车前,掏出车钥匙,把它打开了。

  他不是卧底,但他是马然而的老板。盗墓需要很多工具,其中说不定会有氧气面罩。

  我在车上找了找,并没有找到任何盗墓工具,却看到了一个急救装备箱,打开,果然看到了呼吸面罩、气瓶、防水手电筒等等物品。

  我打定了一个主意——我要去湖底看看那个双鱼图案,看看那个小孩去哪里了!

  第三十五章没有底的湖

  我轻轻回到帐篷,钻进睡袋里,却怎么都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鲁三国那张脸。

  睡不着也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担心,父亲再次利用第七感通道钻入我的大脑,控制我的意识,接下来,说不定他会指令我杀死浆汁儿或者季风!

  我们还剩下15个人了。

  一夜之间,我们死了三个,照这样下去,不出5天,我们就全部葬身罗布泊了。最后一个人,估计会bào尸沙漠,无人掩埋。

  我没有吃早餐,一觉睡到11点多钟。

  我走出帐篷,洗漱完毕,去了令狐山的帐篷。

  季风不在,外头热得像个蒸笼,她却和浆汁儿、孟小帅一起在湖边捕鱼。吴珉在旁边献着殷勤。

  令狐山坐在帐篷门口,静静地观看。我知道,他看的是季风。

  我和他坐在帐篷里,我突然说:“你心律多少?”

  令狐山愣了愣:“什么叫心律?”

  我说:“就是说,你每分钟心跳多少次?”

  令狐山说:“哦,我没测过。你怎么问这个?”

  我说:“随便问问。”

  令狐山说:“反正我长跑5000米跟玩儿一样。”

  我看得出来,他和我聊天心不在焉,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朝外看季风捕鱼。

  我说:“你是不是怀疑你的继父害死了你的生父,然后娶了你的母亲?”

  令狐山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肯定是这样。既然他们9个人互相残杀,既然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逃出去了,你说死掉的那8个人是谁杀的?”

  我说:“那你还来罗布泊gān什么?”

  令狐山说:“我来找丧胆坡。”

  我说:“有什么意义吗?”

  令狐山说:“当然有意义了,可以证明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说:“怎么理解?”

  令狐山说:“如果我找不到丧胆坡,那就说明,他是故意杀死我父亲的,然后编了个谎言逃避惩罚;如果我找到了丧胆坡,那就说明,当时他确实被某种力量附身了,不能自控……”

  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观察着他的表qíng。

  我之所以和他聊这些,其实是在试探他可不可靠。如果我感觉他家族的故事是真的,那他就是可靠的。如果我感觉他家族的故事是假的,那他就是不可靠的。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说的是真话。

  我说:“现在你确定了?”

  令狐山点了点头:“确定了。”

  我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因为我找到了丧胆坡。”

  我说:“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丧胆坡,我们并没有互相残杀!”

  令狐山看了看我,突然说:“已经开始了。”

  我说:“什么已经开始了?”

  令狐山压低了声音,说:“昨天夜里你杀死了鲁三国。”

  我愣住了。

  令狐山接着说:“我知道,他根本不是卧底。”

  我说:“令狐山,我告诉你,昨天夜里我被我父亲控制了大脑,处于梦游状态。”

  令狐山说:“他怎么可能控制你的大脑?”

  我说:“说起来话长,你就当他掌握某种法术吧。”

  令狐山说:“就像布布说的——假如今天夜里他再控制你的大脑,让你杀死我呢?”

  我说:“我不会让他再控制我的。”

  令狐山说:“你怎么防御他?”

  我说:“说起来话也长,你就当我也掌握某种法术吧。”

  令狐山说:“如果我们的大脑都被控制了呢?”

  我说:“不可能,只有直系血亲之间才有通道。”

  令狐山摇摇头,说:“我不同意。只要有人能进入你的大脑,其他人肯定也能进入你的大脑!”

  这话说得我一寒。

  我开始怀疑第七感了。它真的只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通道吗?

  打个比方:一条“王”字隧道,似乎只有“王”字能够通过,那么,“田”字卸掉两旁的竖,不也可以通过吗?

  我认为我是被父亲控制了大脑,也许这本身就是一种幻觉。

  我忽然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说:“我跟大家商量一下,今天就离开这里,继续找出路。”

  令狐山继续看季风了,有些悲观地说:“该看见的我们都看见了,我觉得没那么容易走出罗布泊。”

  离开之前,我一定要到湖底去看看。

  我朝浆汁儿喊道:“浆汁儿!”

  她朝我看了看,跑过来。

  我和她走进帐篷,然后说:“浆汁儿,我要送给你个surprise。”

  浆汁儿说:“值钱不?”

  我不动了,就那么瞪着她。

  她说:“好好好好,只要是你送的,我什么都喜欢,行了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天物,它变成了一颗心的形状。

  浆汁儿接过去,很惊奇:“哇哦,太漂亮了!你在哪儿捡的?”

  我说:“在沙子下挖到的。”

  浆汁儿说:“这么凉!它是什么材质啊?”

  我说:“玻璃的吧。”

  浆汁儿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玻璃呢!”

  我说:“答应我,不要把它弄丢,好吗?”

  浆汁儿说:“绝对不会!”

  接着我说:“浆汁儿,一会儿我要潜到湖底去看看,如果天黑之前我不出来,你们赶紧离开。能记住吗?”

  浆汁儿说:“你怎么潜?”

  我说:“鲁三国的车上有气瓶。”

  浆汁儿像小孩一样挡在了我面前:“我不许你下去!”

  我说:“上次我下水,看见湖底有个双鱼图案的东西,我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浆汁儿说:“那我更不让你下去了!”

  我说:“你玩过密室逃脱吗?”

  浆汁儿说:“玩过啊。”

  我说:“现在我们被困住了,只要发现机关,就应该去探一探,说不定一下就解锁了,那时候,大家都得救了。我必须下去。”

  浆汁儿突然跑到了帐篷外,对湖边的几个人喊起来:“出事了!你们快来啊!”

  季风、孟小帅和吴珉都跑了过来。

  浆汁儿对大家说了我的打算。

  吴珉说:“周老大,我们根本不知道水有多深,太冒险了。”

  浆汁儿举起了那个天物,嚷嚷道:“他把这块玻璃送给了我,就像要诀别似的!我们不要让他下去!”

  我看了看吴珉,吴珉看了看我。浆汁儿不知道我有多尴尬。

  孟小帅说:“周老大,你想玩命吗?潜那么深,提前需要医生对身体做评估的!就算非要下去,那也选个年轻的下去啊。”

  季风突然说:“我去叫令狐山。”说完就朝外走。

  我喊住了她:“季风!”

  她停下了,我对她说:“这是我想做的事儿,你不要把别人扯进来。”

  看得出来,她和令狐山已经很亲近了。

  季风在帐篷门口犹豫着。

  吴珉看了看孟小帅,又看了看浆汁儿,低头想了想,说:“看来该我表态了,周老大,我下吧。”

  我说:“你们这么做,已经剥夺了我的自由。”

  浆汁儿说:“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一个中年大叔,充什么英雄啊?想吸引女孩?吴珉年轻,让吴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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