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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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本来就姓安?”

  她说:“不是。”

  接着她又说:“后来,我经常去庙上烧香。两年前,我去泰国旅游,又拜了一个曼谷郑王庙的师父,他为我请了个佛牌,而且给我开了光,就是戴在我脖子上的这个佛牌。佛牌分正牌和yīn牌。正牌最善,它是在佛的指导下,由僧人加持制作出来的。yīn牌不一样,它是由阿赞——也就是法师——本人设计的,然后发动鬼、妖、仙一类的元素,制作出来,这种yīn牌往往是为了达到一些不光明的目的,比如迷惑异xing,比如获取钱财等等,在泰国很不入流。yīn牌的制作者又分白袍阿赞和黑袍阿赞。白袍阿赞有点济公的意思,属于半仙半魔的xing质。黑袍阿赞一般是背叛了信仰,或者犯了佛门重戒的僧人,他们远离城市在深山老林里修行,他们制作yīn牌的时候,经常用弃婴的尸体或者动物的器官,效力异常qiáng大……”

  我实在不想听了。

  女人到了三四十岁,往往变得神叨叨,开口“师父”闭口“师父”,基本上属于年龄的特征。一次,我和一个高官吃饭,他带了个女的,滔滔不绝地讲她的佛牌,半路我就撤了……

  不过,我越来越信任这个安chūn红了。

  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她同龄人的特征。

  我最怕她没特征。

  我和安chūn红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钟了。

  这天夜里非常冷。

  我把脑袋缩进睡袋里,不想làng费呼出的一点暖气,全身依然在哆嗦。我怀疑我还在中暑。

  安chūn红睡着了,她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女孩睡觉都安安静静的,这也是年龄的特征?

  我什么都顾不上想,很快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见安chūn红突然叫了一声,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黑暗中,我听见白沙说话了:“是我。”

  白沙回来了!

  安chūn红惊慌地问:“你是谁!”

  白沙反问:“你是谁?”

  我说:“都是自己人。”

  然后,我打开了应急灯,安chūn红和白沙互相打量。

  我对安chūn红说:“他是我们的队友,昨天晚上有事出去了。你睡的就是他的睡袋。”然后,我又对白沙说:“她是来寻找我们的志愿者,她叫安chūn红。”

  白沙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正经的笑,对安chūn红说:“对不起。我进来之后摸到了周先生,我不想惊动他,想偷偷钻进睡袋躺下,没想到,压到了你身上……”

  安chūn红摸摸心口,长长舒了口气。

  我看看手机,清晨7点多了,外面依然黑着。

  我问白沙:“你……怎么回来了?”

  白沙说:“你不希望我回来?”

  我说:“我希望你已经离开了罗布泊。”

  白沙说:“多亏你开着车灯,不然我肯定找不到这个湖。”

  我看了看他的衣服,上面有黑红色的血迹,我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他敏感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没事啊。这不是我的。”

  我说:“你杀了他们?”

  他说:“是啊,两个。”

  我惊呆了:“两个!你确定?”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说:“你认为我在chuī牛?”

  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式折叠刮胡刀,在手中麻利地甩了几下,刮胡刀开开合合,“咔哒咔哒”响,透着冰冷的杀气。我不知道他一直带着这个凶器。

  他平静地说:“用它。”

  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gān净的毛巾:“加上它。”

  我不懂了,刮胡刀和毛巾怎么组合?

  他用毛巾小心地擦了擦刮胡刀的刃,装进了口袋。

  我说:“你能给我说说你的手法吗?”

  既然他能杀死两个类人,那么,如果他想杀我,那简直易如反掌。我必须要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以便有个防范。

  他说:“很简单,暗杀。”

  我说:“怎么暗杀?”

  他说:“我先进入古墓,熟悉了一下环境。等他们回来之后,夜里睡着了,我摸进第一个类人的墓室,一只手拿毛巾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拿刀子割开他的喉管,很快就死了。”

  我说:“其他人听不见?”

  他说:“有句老话,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你该知道吧?”

  我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也有过人之处。”

  我说:“比如说?”

  他说:“我可以变成一个影子。”

  我大惊:“怎么变成影子?”

  他笑了:“周先生,你的眼睛不要瞪那么大,其实没什么神奇的,一个人只要消了音,他就变成影子了。”

  我说:“你……怎么消音?”

  他说:“我给你演示一下。”

  我紧紧盯着他。

  他在帐篷里开始慢慢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他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转圈,他的脸始终朝着我,没有任何表qíng,像个死人一样。

  他穿着普通款的运动鞋,脚下是沙子,却没有一点点声音,如同踩在棉花上,真像一个影子!

  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他总能偷听到我们的谈话,而我们却毫无察觉。

  终于,他在我面前停下来,得意地笑了笑。

  我说:“你怎么有这种能耐?”

  他说:“很简单,耗子走路为什么无声无息?因为所有人都打它。我是个逃犯,我必须把自己藏起来。”

  我说:“令狐山也死了?”

  白沙说:“他和另外两个类人跑了。”

  我说:“麻烦要来了……”

  白沙似乎不在意什么麻烦,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说:“什么秘密?”

  白沙说:“你说过,类人没有头领,都听年龄最大的,其实那是个骗局。”

  我说:“谁是他们的头领?”

  白沙说:“令狐山。”

  第二十一章生死对弈

  令狐山是类人的头领!

  我qíng不自禁地冒出一句:“那个小兔崽子?”

  白沙笑了,他说:“大咖,我喜欢你这么说话。”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头领?”

  白沙说:“我在古墓里藏了半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是他规定的,所有派到人类当卧底的类人,统一都用他的名字做代号。我还知道,很多类人都去过人类的城市,令狐山却没有。”

  我说:“他们竟然没发现你?”

  白沙说:“我说了,他们有过人之处,必定有缺陷。我发现,类人都是夜盲症。不过他们的听觉十分灵敏,到了晚上,他们只靠耳朵。而我,嘿嘿,没有声音。”

  我曾经以为,虽然类人和人类作对,但是他们有原始的本xing,并不jian诈。现在我觉得,类人的结构,类人的心机,比我想象中要深邃,甚至看不到底。

  可是,如果令狐山是头领,那么就应该由他掌握太阳墓的秘密,而不是最老的类人。

  难道他们一直在演戏?

  比如,令狐山曾经混入我们的团队,甚至爱上了季风,又跟随我们走进了一条错误的通道,进入了不存在的吴城……

  比如,章回杀死那个老冀之后,类人们故意让浆汁儿传过话来,让我们以为自己把路走绝了……

  比如,宝珠和父亲在对话中也提到了老冀,似乎老冀死了,所有人类和类人都出不去了……

  难道是因为令狐山爱季风,从最初就不希望她离开?

  难道是因为类人痛恨人类,但是,我们的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他们不可以杀死我们,只能把我们困在罗布泊上自生自灭?

  回想类人要剿灭我们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听老C的,令狐山只是个喽啰……

  在战斗中,我们肯定先瞄准敌方军衔最高的人,谁会想到,那其实是个士兵,而真正的指挥官藏在士兵中!

  我的脑袋变成一锅粥了。

  不过,我也看到了一缕亮光——只要有人知道出路,我们就有希望。

  我突然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

  白沙说:“离开?为什么?”

  我说:“还用问吗?他们马上就会找上门来,把我们都杀了!”

  白沙说:“他们能找到我们?”

  我说:“罗布泊就是他们的家!”

  安chūn红说:“我们去哪儿?”

  我说:“去找另外的太阳墓。”

  安chūn红说:“我还有个行李箱在他们的车上……”

  我说:“他们?”

  安chūn红说:“搜寻4队啊。”

  我说:“等我们都离开罗布泊之后,你再找他们拿吧。”

  安chūn红似乎有些犹豫。

  我说:“赶紧行动起来!”

  接着,我去叫那三个女孩。

  刚刚掀开帐篷门帘,我就闻到了雪的味道,凉沁沁的,我放眼望去,目瞪口呆——沙漠竟然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我感觉一下掉进了梦中。

  这里是罗布泊,现在是5月中旬,怎么可能下雪呢?

  我一步跨出去,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尝了尝,没错儿,罗布泊就是下雪了。怪不得昨天夜里那么冷!

  我凝视着无边无际的雪,有一种丧气的预感——老天给我们送来了一张巨大的蒙尸布!

  我踏着雪,快步走进那三个女孩的帐篷,打开应急灯,把她们都叫醒了。

  我问米穗子:“你觉得白沙是英雄吗?”

  米穗子顿时有点紧张:“他……出事儿了?”

  我说:“没有,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他。”

  米穗子说:“他是英雄啊,只不过,他是别人的英雄。”

  我说:“好吧,别人的英雄回来了。”

  米穗子愣了愣,突然回过神来,什么都没再问,立刻冲出了帐篷。

  我对季风和浆汁儿说:“赶紧收拾东西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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