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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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孩都没说话。古墓内没有一丝光亮,正像盲人的世界。

  我冷不丁说:“我会去杀人。”

  浆汁儿说:“你杀谁?”

  我说:“很多。”

  浆汁儿说:“周老大,看你文质彬彬的,内心这么邪恶啊?”

  我说:“你想想,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还少吗?都活得好好的。”

  浆汁儿对于我想杀谁并不感兴趣,她说:“如果真死了,我们三个人一起飞吧?永远不要拆散。”

  我和季风都没说话。

  浆汁儿说:“我害怕在天上飞……我想上厕所。”

  我说:“你去吧。”

  她说:“我不敢。”

  我说:“季风,你陪她吧。”

  浆汁儿说:“那我也不敢。”

  我说:“走!”

  浆汁儿就爬了起来,我也从棺椁中站起来,打开了手电筒。浆汁儿比我更熟悉这里,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

  路过中室的时候,我朝那个棺椁看了一眼,看不到躺在里面的类人。

  路过前室的时候,我也朝那个棺椁看了一眼,同样看不到躺在里面的类人。

  我知道,他们都没有睡着,他们在严密地监听着我们的举动。

  我和浆汁儿爬出古墓,外面刮风了,一片漆黑。

  我陪她走出了很远,才看到枯木中间的一个简易茅厕,我停下来,说:“快去吧。”

  她说:“你再往前点儿……”

  我就又朝前走了几步。

  她这才跑过去了。

  几分钟之后,她一边系裤带一边跑回来。

  朝回走的时候,我突然问她:“一直没问你,当时,你为什么不想让季风回到湖边?”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低下头去,不说话。

  我说:“回答我。”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我不想你俩在一起。”

  我停下来,很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很可能害死她!”

  她也停下来,在手电筒的光亮中,我看见她的眼圈红了,她瞪着我,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你只希望她回到你身边,而我永远留在古墓里。”

  我说:“你不要胡搅蛮缠。”

  她突然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把嘴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躲开她,说:“亲,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她不管,再次捧住我的脸,亲起来。我也抱住了她,她全身都在颤抖。

  突然,她松开了我,好像听见了什么。

  我也竖起了耳朵。

  真的有声音,在风声中断断续续,是个男人的声音:“……命……”

  浆汁儿说:“有人!”

  我没说话,继续听。

  声音又没了。

  浆汁儿说:“有人喊救命!”

  我说:“我也听见了……在哪边?”

  浆汁儿转了一圈,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好像是那边!”

  荒漠上那叫一个黑啊,把我们紧紧包裹着,只有大风,告诉我们这个环境多么空旷。

  我用手电筒照着前面,带着浆汁儿在古墓之上的枯木中穿行,朝她指的那个方向走过去。

  走着走着,浆汁儿突然停住了。

  我转过身,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脚,问她:“怎么了?”

  她说:“万一我们找到他之后,发现他是老丁……”

  我也感到惊悚了。

  假如,我和浆汁儿走着走着,看到一个人虚弱地趴在沙地上,把他翻过来之后,发现他是老丁,或者是任何一个死去的队友……我们该怎么办?

  把他扶进古墓?

  掉头跑开?

  用电击器攻击他?

  那个声音又在大风中传过来:“救救……”

  我认为浆汁儿听错了,那个声音正好来自相反方向。

  我说:“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找到他。你跟我来。”

  浆汁儿这才迈步了。

  我们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你们gān什么?”

  浆汁儿叫了一声,一下就跳到了我旁边。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是那个矮个类人,他站在两截枯木之间,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说:“有人在呼救。”

  他说:“没人。”

  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听见了。”

  他说:“这片荒漠,只要一刮风,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竟然有点相信他了。

  我想起了令狐山讲过的丧胆坡,黑夜里,只要刮风或者打雷,那个地带就会传出可怕的声音,甚至出现骇人的怪影……

  我看了看浆汁儿,说:“你觉得刚才那个声音是幻觉吗?”

  浆汁儿说:“别听他胡说八道,绝对有人在呼救。”

  我对那个类人说:“你去睡觉吧,我们找找。”

  类人走过来,挡在了我们面前,很霸道地说:“回去。”

  浆汁儿说:“凭什么!”

  类人说:“这是我们的地盘。”

  浆汁儿说:“罗布泊这么大,你在哪里画线了?”

  我拽了拽浆汁儿,说:“走吧,我们回去。”

  然后,我们就朝着古墓入口走过去了,那个类人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小声说:“天亮再说。”

  古墓里天永远不亮。

  不过,类人们起来了,把我也惊醒了。

  看看手机,已经8点多钟了。

  令狐山举着火把走进我们的侧室,送来了一些食物,我发现,他们吃的东西全是人类的产品。

  季风和浆汁儿起来了,白沙和微微也来了。

  大家在古墓内吃了顿古怪的早餐,然后收拾睡袋,要离开了。

  令狐山把我们送出了古墓。

  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转向了,太阳好像从西南方向露出脑袋来,看上去竟然湿漉漉的。

  令狐山说:“你们多保重。”

  我说:“谢谢你。”

  季风说:“令狐山,你们缩在古墓里,会闲得发霉。哪天我路过这儿,会帮你拔掉头上的蘑菇。”

  令狐山笑了笑,没说什么。

  大家上了车之后,我把车发动着,开走了。

  走出一段路,我从车窗朝外看了看,令狐山已经钻进了古墓里。

  我说:“浆汁儿,你昨天在哪儿上的厕所?”

  浆汁儿朝外指了指:“那儿。什么意思?”

  我说:“我在找那个声音的方向。”

  季风说:“什么声音?”

  我说:“有人呼救。”

  白沙说:“大咖,我们没有多少油了吧?你还想管那么多闲事儿!”

  我说:“救别人就是救自己。”

  我离开古墓,朝前开了大概二三百米,终于发现qíng况了,不远处好像有个地窖。我把车开到近前,跳下来,这才看清那是一个深达5米的陷阱,上面用糙绳捆绑枯木,挡得很严实。

  里面有人,他们显然听见有人来了,一齐呼喊着:“我们在这儿!救命!”

  我从fèng隙朝下看去,总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都仰着脸。

  当我看清他们的面孔之后,惊呆了。

  我在第一季里讲过,我们刚刚进入罗布泊的时候,我在戈壁上捡到了一个废弃的录像机,通过里面的视频,我发现他们总共4个人,曾发生过凶杀,疑似其中三个人害死了另一个人。而陷阱里的这三个人,正是那三个凶手……

  第四十八章录像中的人出现了

  那只废弃的录像机,过去太久了,现在让我们反刍一下当时的qíng景……

  当时是下午两点多钟,我和浆汁儿、章回坐一辆车上。

  荒漠上有个黑糊糊的东西。

  我走过去看了看,是个黑色帆布背包,半埋在沙土中。里面露出一只录像机,大面积烤漆已经剥落,凹处糊满了沙土。

  我把录像机捡起来,带回了车上。

  又朝前行驶了一段路,我看到了一具男xing尸体,他靠在沙丘上,脑袋歪着,右手很别扭地搭在左边的脖子上,一条左腿朝外弯曲。他的脸部已经露出骨头,衣服也开始腐烂。不远处,丢着一只旅游鞋,一半在沙土里,一半在沙土外。

  纤维腐烂需要两年,我大概推测出了他遇难的时间。

  我以为那只录像机是他的物品,后来才知道,他和它并没有关系。

  而且,我觉得那只录像机肯定废了,没想到,我用衣舞的充电器给它充了电,它竟然还能工作!

  扎营之后,我一个人走出帐篷,打开了它……

  里面总共录了8个视频文件,都没有显示日期。

  第一个视频文件——

  若羌县。大清早,一个女的,大概二十六七岁,长相一般,她对着镜头挥挥手,说:“出发喽!”

  一个光头男子站在她旁边,大概30岁,长得异常高大,他也朝镜头挥了挥手。

  另一个男子正在朝车上放东西,只有一个背影。

  录像机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对准了那个背对镜头的男子,这时候我听见拿录像机的人说话了:“大物(音),说句话。”

  他叫大物。

  大物回过头来,看长相稍微年轻些,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有点憨,他说:“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走!”

  录像机上车,画面乱晃,车座,档位,工具箱……接着视频就没了。

  第二个视频——

  他们已经来到了戈壁滩上,车在颠簸,窗上蒙着尘土,录像机拍摄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色。

  光头男子在开车,他说话了:“李桦(音),你睡会儿吧,这里没什么好拍的,见到雅丹再拍。”

  现在我们知道了,喜欢录像的这个人叫李桦。

  当时我判断,车里只有李桦和那个光头男子,而大物和另外那个女的在另一辆车里。

  第三个视频——

  他们果然来到了雅丹群底下。

  那个女的攀上去了。

  镜头远远地拍着她。视频中响着风的呼哨。

  我听见那个叫大物的人憨憨的声音:“米豆(音),你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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