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26)

阅读记录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

  我问了声:“谁?”

  门帘被掀开,露出了徐尔戈的脸:“是我。”

  他勉qiáng笑了笑:“喝酒呢?”

  浆汁儿说:“进来,一起喝点儿吧。”

  徐尔戈走进来,坐下了。

  我递给他一筒啤酒,他大口大口喝起来。看得出来,他的心qíng很不好。

  浆汁儿说:“徐尔戈,今天你应该自己跟自己打一架。”

  徐尔戈苦笑一下,举起啤酒一饮而尽。

  他说:“我打扰你们休息吗?我很想找人聊聊天。”

  我说:“不打扰。”

  浆汁儿又打开了一筒啤酒,递给徐尔戈,然后说:“你过去认识孟小帅吗?”

  徐尔戈说:“不认识。”

  浆汁儿说:“我感觉你爱上她了。”

  徐尔戈说:“浆汁儿,你觉得爱和恨的关系是什么?”

  浆汁儿说:“你认为呢?”

  徐尔戈说:“我觉得它们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浆汁儿说:“我不同意,正反两面的爱和恨,不是真爱,也不是真恨。爱就是爱,是独立的,永远不可能变成恨,去伤害。恨就是恨,也是独立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爱,去原谅。”

  徐尔戈说:“周老大,你说呢?”

  我说:“我没见解。”

  有些冷场。

  浆汁儿突然兴奋起来:“哎哎哎,周老大,你给徐尔戈算算命!”

  我说:“徐尔戈,你想吗?”

  他说:“我很信的。”

  我说:“那你选7个汉字吧,不要有任何关联。”

  他想了想,然后在地面上写出来。

  我和浆汁儿一起看着,最后都愣住了。

  他选的是:林,卉,青,大,明,朋,爻。

  徐尔戈问我:“什么含义?”

  我说:“你是个超级làng漫的人。”

  徐尔戈说:“就这些?”

  我说:“就这些。”

  浆汁儿说:“没意思!”

  其实,我的大脑在快速转动——他选的最后一个字,为什么和浆汁儿一样,也是“爻”?

  如果我让你选,你会选哪7个汉字?

  发给我,18311419630。如果我能走出罗布泊,我给你“算算”。

  半夜的时候,没什么风,营地很安静。

  记得我在戈壁糙原放羊的时候,虽然那里也是空天旷地,人迹罕至,但有一夜我听到了马头琴的声音,低沉,嘶哑,悲凄,哀怨,像一个男人在哭,哭天,哭地,哭不尽那孤独那恐慌那冷清那凄惶。

  而在罗布泊,不可能有马头琴的声音,只有马头。

  新疆黑天晚,说是半夜,实际上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听见浆汁儿发出微微的鼾声。

  那么香。

  我不是说她睡的香,我是说那鼾声散发着香味。

  一个男人,跟一个可爱的女孩睡在一起,如果说没有任何邪念,那一定是虚伪的。

  睡不着的时候,我有过多次想象,对象就是这个娃娃脸女孩,那是我度过荒漠长夜的最好调味剂。

  只是想想而已。

  我不可能像白欣欣那么无耻。我懂得分寸。

  在浆汁儿的鼾声中,我告诉自己,必须赶紧睡着,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尖叫声惊醒了。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是布布的声音:“救命!——救命!——”

  第二十六章杀人狂

  我从睡袋里爬出来,抓起手电筒就冲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布布的帐篷前,隔着门帘喊道:“布布!怎么了!”

  布布摸到了应急灯,打开,为我打开了帐篷的金属栓。

  我撩开门帘,跨进去看了看,布布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她说:“刚才有人进来了!一个男的!”

  我发现,帐篷的窗户下,有个很大的窟窿,好像是被人撕开的。帐篷外层是防雨牛津布,中间是厚厚的毛毡,内衬白布,谁有那么大劲儿,能撕开它?

  我说:“你看没看清是什么人?”

  布布说:“那么黑,我哪能看清啊!”

  肯定是这个团队中的哪个男的。

  我的心里涌上了怒火。

  刚刚出来几天,竟然先后发生了两起骚扰女xing的事件!

  一个男人,越是在没有法律的地方,越应该有道德的底线。

  大家是结伴出来玩的,男人应该保护女人,可是,这个王八蛋却像动物一样管不住自己。

  我没有再说什么,慢慢走出来。

  很多人都起来了,白欣欣,衣舞,魏早,浆汁儿,徐尔戈,张回,号外,他们站在布布的帐篷外,查看那个窟窿。四眼闲不着,跟在号外身后,不见孟小帅,她应该还在睡着。

  我看了看这几个男的,问:“说吧,谁?”

  我发现我的声音有点yīn森。

  没人说话。

  我盯住了白欣欣。

  白欣欣说:“你看我gān什么!我听见布布的喊声才起来的,我走出房车,就看见你一个男的站在这儿。”

  接着,他看了看衣舞:“我和衣舞一起走出房车的。”

  衣舞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魏早和帕万。

  魏早说:“我也是被布布喊醒的。”

  我说:“帕万呢?”

  魏早说:“他应该还在睡着,他听不到的。”

  我快步走到魏早的帐篷前,用手电筒朝里照了照,帕万躺在睡袋里,脑袋滚到了枕头下,正在呼呼大睡。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静静地听。

  他有轻微的鼾声。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哼了一声,他的鼾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鼾声再次响起来。

  直觉告诉我,他真的睡着了。

  我走出帐篷,回到了布布的帐篷前,看了看徐尔戈:“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喝醉了?”

  徐尔戈很自信地摇了摇头。

  我又说:“你们三个人一个帐篷,谁先出来的?”

  徐尔戈说:“张回。我和号外随后出来的。”

  我说:“没人承认是不是?张回,你不是会看脚印吗?看一下。其他人把车灯全部打开。”

  浆汁儿冷不丁说:“不一定就是男的啊。”

  我说:“你什么意思?”

  浆汁儿说:“我只是给你开阔开阔思路。”

  白欣欣很不客气地说:“看脚印是扯淡!”

  他又开始顶撞我了。

  我说:“为什么是扯淡?”

  白欣欣说:“现在,大家都来了,脚印都踩乱了,你怎么分辨?”

  我说:“你才扯淡!我们的脚印都是单向的,刚才那个人的脚印却是双向的,懂了吗?”

  布布说:“周老大,算了,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吧?”

  我说:“不是我们的人?这空天旷地的,还能有谁?”

  布布说:“这个人并不是想欺负我,他是想杀了我!”

  我说:“你具体说说怎么个过程。”

  布布说:“我睡着睡着,被一个声音弄醒了,好像有人撕扯帐篷,我睁开眼睛,感觉帐篷里多了个人,我以为是孟小帅,就问——谁!他没说话,一下就扑过来,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在睡袋里,没法蹬没法踹,我感觉我要死了,就拼命抓他的脸,他终于爬起来跑掉了……”

  这个黑暗中的人不是xing骚扰,他是想杀人!

  营地又笼罩了一层杀气。

  我说:“看来,我们中间藏着一个杀人狂。”

  大家都不说话。

  我看了看魏早:“你把刀给我。”

  魏早说:“为什么?”

  我说:“老实说吧,在揪出这个人之前,我现在谁都不信任。”

  魏早眼神深深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也谁都不信任了,包括你。”

  我不再看他,说:“张回,查鞋印!”

  说完,我爬到车上,把车灯打开了。

  其他几辆车的车灯也打开了。

  整个营地变得通亮。

  远方更黑了。

  张回开始在布布的帐篷前查看。

  我忽然有了一种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张回gān的呢?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想到大家要查脚印,所以他不会直接跑回帐篷,而是冲到营地外,再绕回来……

  张回对我喊道:“周老大,你来看!”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看,倒吸一口冷气——我又看到了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

  这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在跟随我们!

  我呆了片刻,对张回说:“我们顺着鞋印找找,看看他从哪个方向来的,朝哪个方向走的。”

  跟中午一样,这双鞋印在营地外就消失了。没有来的,没有走的,好像从天而降。

  张回小声说:“只有一种可能,这双鞋印是我们中间哪个人的。”

  我回到大家中间,说:“我有个提议,搜一下每个人的行李——赞成的举手。”

  白欣欣说:“凭什么?”

  我没理他:“谁不同意,我就会把谁列为重点嫌疑对象。”

  孟小帅走出了房车,睡眼惺忪地问:“你们在商量什么呀?怎么不叫我?”

  我说:“有人要掐死布布,我们又发现了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我要大家都打开行李,看看有没有人藏着这双鞋,我也会打开我的行李,接受大家的检查。如果找不到这双鞋,那么大家都解除了嫌疑,说不定真的闹鬼了,明天我们日夜兼程,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各自回到原来的生活中……”

  孟小帅立刻举起手来:“我同意!”

  徐尔戈跟着举起手来。

  号外举了手。

  张回举了手。

  衣舞举了手。

  浆汁儿举了手。

  魏早举了手。

  白欣欣四下看了看,说:“我也没问题。”

  我举了手,接着看了看布布。

  布布也举了手。

  我说:“魏早,你去叫醒帕万,跟他jiāo流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明白。”

52书库推荐浏览: 周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