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周志丹是个xingqíng中人,他旅游全球,喜欢接近大自然,这类人一般不可能邪恶。而且,他有野外生存的技能。
张回是个警察,虽然此人年龄不大,并且有些傲慢,但是职业带给他一身正气。
我对大家介绍了当下的qíng况。
每个人都很沉重。
沉默半天,周志丹先说话了:“我叫你周先生吧。”
我说:“随意。”
他说:“我相信这是个神秘的地方,也许,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神的指示了。早上的时候,我们曾经路过一个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第六章我们找到了丧胆坡
听了周志丹的话,我再次被震惊:“棋盘?”
周志丹说:“那个地方有点类似雅丹地貌,我起得最早,爬上去看了,那些土台顶上裂着横七竖八的深沟,很像一些字……”
我马上问:“什么字?”
周志丹说:“金木水火土。”
古老的五行?
我忽然有点怀疑了,这5个字笔划都很少,除了金字,没有超过4笔的。如果土台顶上有裂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像某个很简单的字。有人做过试验——抓着四五根牙签,随手丢在桌面上,只要你认为它是个字,肯定越看越像。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志丹摇摇头,说:“我数了一下,正好10个土台,5个对着5个,两端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只是顺序全部打乱了。整体看起来,它们就是天地之间的一个巨大棋盘。”
这让我无言以对了,我说:“你什么想法?”
周志丹说:“我想,如果我们能移动棋子,赢了这盘棋,说不定出路一下就敞开了……”
我说:“我们没有挖土机,怎么移动那些土台?”
周志丹说:“我们可以改上面的字啊。”
我顿时有点羞愧,感觉自己跟愚公一样笨了。
接着,大家商量了一下,我们分两个小组——我带着季风和令狐山,去寻找所谓的丧胆坡。找到它之后试一试,看能不能按照令狐山继父说的那个办法离开罗布泊。
另外,那里埋着我的父亲,我希望以烟代香,祭奠祭奠他。这么多年,他太孤单了。
周志丹和鲁三国开车去寻找那个“棋盘”。如果找到了,带着所有人过去,根据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的法则,修改那些字,也就等于移动棋子,看看能不能赢了这盘棋,然后得到什么神谕。
张回说话了:“要是你们找不到营地怎么办?”
我说:“我们会做标记的。就算不做标记,之前的经验也告诉我,在这个迷魂之地,只要按照直线走,肯定回到最初的起点,就像绕行地球一样准。”
季风跟大家说了一下我们的计划,然后,我和她带着令狐山就上车了。淖尔不哭不闹,jiāo给了布布照看。
浆汁儿跑过来:“我也要去!”
季风说:“喜欢来就来吧,正好跟我做个伴儿。”
浆汁儿抱了抱季风:“么么哒。”
浆汁儿对季风嘴不黑。
我说:“那地方挺邪的,要是找到了,你不怕啊?在家呆着多安全。”
浆汁儿说:“我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人的脸。”她说的是吴珉和孟小帅。
浆汁儿上车,又坐在了我旁边,季风就和令狐山坐在了后座上。
我们开走之后,周志丹和鲁三国也开车出发了。
我们互相鸣笛,然后奔向了两个方向。
周志丹和鲁三国找到那个“棋盘”的可能xing更大,他们毕竟早上见到了。而我们寻找丧胆坡则带着很大的盲目xing。
在车上,我和季风说了那个古墓:“季风,你知道吗,我们去救浆汁儿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古墓,里面有11口棺材,分别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前面我们死了三个人,正好符合那些名字的顺序。”
季风很敏感地问:“第4个名字是谁?”
我说:“我。”
季风就不说话了。
我离开兰城之前,季风曾经阻挠过我,我一意孤行。现在,我落到了这般境地,也连累她陷入了困境,我很抱歉,但我了解季风,她不会继续抱怨半句,她会把jīng力都用在寻找出路上。
令狐山问:“你后面是谁?”
浆汁儿对这个帅哥并不客气,她很不友好地说:“别问了行不?”
令狐山不知道他冒犯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之后就是浆汁儿。
我对她说:“只要我不死,你就没事儿,踏踏实实活着吧。”
季风说:“周老大,你觉得那是些什么人?”
我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想不出来。”
停了停,季风又说:“你们的电台不是收到过国民党残兵的求救信号吗?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我说:“我怀疑那是六七十年前的信号。”
季风说:“也许是他们的后代。”
我说:“那些人跟动物一样敏捷,甚至不像人类。我觉得需要换个思路。”
季风说:“假如他们在这片荒漠上生存下来了,肯定锻炼出了很多超出常人的能力。我在百度文库看过,很多人知道这批人,有个导演还拍了电影,都称他们为沙民,说他们的生产力极qiáng,女人没有血压了也能自然分娩,黑夜借助微光就可以准确she击,年老沙民的体力和年轻士兵一样qiáng壮……后来,这批人就没有下文了。”
我有点相信季风的判断了。
或者说,我很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只要他们是人,我们就有希望了。第一,他们能生存到今天,我们就不一定被困死。第二,毛和蒋逝世多年,战争已成为历史,如今两岸早和平了。第三,只要同是人类,我们就可以谈判,我最怕对方是我们的某种天敌……
季风又说:“你们进了罗布泊之后,有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
我说:“我们只是来旅行,又不是来剿匪的。”
季风说:“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们呢?”
我说:“说不定,我们再找到一个古墓,就能看到你们的名字了。”
一路上,令狐山每隔两三公里就下车cha一面小红旗,做标记。我们走得很慢。
一次,令狐山下车之后,浆汁儿对季风说:“季风,咱俩换换吧。”她可能觉得我和季风jiāo谈有些费劲。
季风说:“不用,我在这儿挺好的。”
令狐山回来之后,浆汁儿对令狐山说:“哎,咱俩换换,我要跟季风坐在一起。”
令狐山说:“没问题。”
于是,浆汁儿和令狐山换了座位。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天不那么热了,盐壳的爆裂声渐渐弱下去。
我们继续朝前开。我看了看仪表盘,它们被沙土糊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指针。其实看到看不到都一样,所有指针都归了零,我就像开着一辆车的僵尸在前行。
是的,僵尸,很像。
僵尸不眨眼睛,不呼吸,没心跳,只有大脑在异常工作,于是他们歪歪斜斜地朝前走……这辆车也一样,只有发动机在转,那是它的大脑,带动四只轮子朝前滚。
浆汁儿跟季风很亲密地聊起来。
我发现一个规律,女孩们跟季风第一次见面,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对她很抵触,接下来就要跟她斗,不过我知道,跟季风斗的人,最后都是败北。一种是对她很服气,于是就变成了她的好朋友。
看来,浆汁儿属于后者。
浆汁儿说:“季风,你见过死人吗?”
季风说:“见过。”
浆汁儿说:“什么时候?”
季风说:“我跟周老大采风的时候,在陕北。”
浆汁儿说:“我来了罗布泊,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都是认识的,说死就死了!晚上总是做噩梦。你知道吗?那三个人死的时候,身边都摆着一个沙子做成的花,你说怪不怪?”
季风说:“像人为的,我在美剧里看过有这样的杀人狂。”
浆汁儿说:“嗯,也许是……哎,你皮肤真好,经常用什么化妆品?”
季风说:“一般用迪奥。你呢?”
浆汁儿说:“我用不起那么贵的。”
令狐山突然说话了:“在这种地方,大宝最好用。”
浆汁儿说:“女孩聊天,你别瞎掺和!”
我忽然意识到,浆汁儿可能爱上令狐山了。
接着,浆汁儿又对季风说:“你这衣服太好看了,在哪买的?”
季风说:“淘宝。”
浆汁儿说:“你在淘宝买衣服?”
季风说:“是啊,很便宜。不过,鞋必须去商场买。”
浆汁儿说:“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我……哎,你怎么这么瘦啊,有什么秘诀?”
季风说:“亲,我家五代同堂,没一个胖子。我一直在增肥,始终超不过40公斤,有个同事对我说,我怎么吃都没用,心事太重,心广体才胖……”
两个人在死亡之地竟然聊起了美容健身,我实在忍不住想笑了。
突然,令狐山说:“周老大!……”
我敏感地朝四下看了看,左前方的地平线明显高起来,那是个大坡!
我说:“丧胆坡!很可能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一转方向盘,朝那个大坡开过去。
后座上的两个女孩都不说话了,盯着窗外看。
半个钟头之后,我们渐渐接近了丧胆坡。我在上一季说过,罗布泊地势平缓,高差很小,著名科学家夏训诚带领科考队在湖底实际测量过50公里的水平线,最大高差仅3.02米。
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个大坡,看上去非常壮观,就像有个巨大活物正从地下朝上拱。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当我和令狐山吃力地爬上丧胆坡之后,竟然看到了遍地沙子雕成的花,无比壮观,无比恐怖……
第七章我们在罗布泊找到了水
接近大坡之后,我停下车,下来四处望了望,大坡光秃秃的,没看到什么木牌,更没看到什么汗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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