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_周德东【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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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大海辽阔,鲜花盛开。

  飞过朱玺,他想拦住桑丫。娄小娄一挥手,就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女孩,于是,朱玺和她手拉手欢快地离开了。

  飞过学校,面孔冰冷的老师跳起来,勒令她不要异想天开,马上降落,脚踏实地,投入学习,这牵扯到学校的升学率问题。娄小娄一挥手,老师就满脸桃花笑chūn风了,朝她伸出两根手指,摆成V形晃了晃,鼓励她远走高飞。

  飞过考场。千千万万的学子都在紧张地答卷,无数家长在周边焦急等候。娄小娄一挥手,桑丫就得了全省最高分。

  飞出花都,妈妈拽住了她的裙摆,严厉地呵斥她,不许她离家出走。娄小娄一挥手,妈妈就放了手。

  飞出国界,戴着白手套的士兵,威严地阻止他们前进,请他们出示护照之类。娄小娄一挥手,士兵就退避两旁,纷纷敬礼放行。

  飞过高山大川森林湖泊,出现怪shòu,娄小娄一挥手,怪shòu就化成烟雾,消弭了……桑丫终于在想象中沉入了梦乡。

  不知道几点钟,朱玺在半梦半醒中,感觉桑丫的身体挨着了自己。他迷迷糊糊地想,她一定是害怕了,慢慢靠了过来。在黑暗中,朱玺试探着把胳膊伸过去,抱住她,却被她一下推开了。她的力气很大。

  桑丫也醒来过一次,她迷迷糊糊感觉朱玺紧紧挨着自己,就狠狠踹了他几脚。可是,朱玺纹丝不动,似乎睡得正香。这小子也许是害怕了,半夜靠了过来,他并没有过分的举动,桑丫就不再踹他,翻个身,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桑丫就醒了。

  她睁眼一看,朱玺还在睡着,他和自己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叫道:“喂,今天我们得上学,快起来吧。”

  朱玺睁开惺忪睡眼,说:“你先起,我再眯一会儿。”

  桑丫说:“你蒙上被子吧,我穿衣服。”

  朱玺就蒙上了被子。

  桑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睡觉就像一头猪,我踹了你几脚,你知道不?”

  朱玺说:“不知道。”

  桑丫说:“谁让你睡着睡着就跑我身边来了。”

  朱玺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桑丫惊叫了一声,一下就把外衣裹在了身上:“你gān吗!”

  朱玺看着桑丫半天,说:“有问题……”

  桑丫说:“什么问题?”

  朱玺说:“昨天夜里,我一直睡在这个chuáng边,没有动啊!”

  桑丫说:“可能是你睡迷糊了。”

  朱玺说:“不可能,我从小睡觉就特别老实,从来不乱滚!”

  桑丫也愣了:“你的意思是?”

  朱玺说:“昨天夜里,有个人躺在了我们中间!”

  一股寒气从桑丫脚掌涌上头颅。

  朱玺继续说:“我昨天半夜,也感觉你跑到我身边了,我伸手……想搂着你睡,你把我的胳膊推开了,力气好大!”

  桑丫摇摇头,说:“我根本就没有……”

  两个人同时看chuáng中间,那里空dàngdàng的,正好躺下一个人。

   10跟踪狂(1) 这一天是周二。

  娄小娄吃完晚饭,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

  林要要打电话来,说:“娄小娄,我们一起去泡酒吧,好不好?”

  两天之内,她已经约过娄小娄三次了。这些医药代表都如此执着。

  娄小娄:“不去。”

  林要要停了一下,委屈地说:“你连个理由都懒得编吗?”

  娄小娄:“我有约了。”

  林要要:“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难道是和月亮有约吗?”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娄小娄转转身子,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林要要的影子。她怎么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最近怪事连连,娄小娄都有点儿麻木了。

  娄小娄步行了几十分钟,一直走到了西坝河。

  水中晃着一轮圆满的月亮,河边糙深风凉。

  娄小娄坐在石凳上,望着河水发起呆来。

  他知道林要要的心思,但是,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况且,他早已经打定主意,永远不再结婚。

  他和前妻在人生的中途走散了,说明他们的婚姻只是一个人为的错误。那么,未来他也许会遇到真正的另一半,他与她默默相守,好一辈子。结婚证是没用的,除了离婚的时候才用得着。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领结婚证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到男女之事,娄小娄有些伤感。

  在这个尘世上,有很多很多很多条河,横亘在男和女之间,人类无能跨越——生死之河。通常,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1+1=2,两个人恩恩爱爱一辈子。可是,有的爱qíng宿命却是1+1=1,其中一个必死。留下一个,孤单地活在世上,永远无法跨越幽明,挽回曾经的甜蜜与幸福。

  时间之河。茫茫时间无限,不同年代的人,如果生活在同一个年代里,会有多少可歌可泣的爱qíng发生?可是,这些爱qíng却被时间隔离了。即使相隔几十岁,不管两个人爱得多么深,也不能跨越时光距离……等级之河。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一个是贵族或名流,光芒万丈。她(他)不能接近他(她),如同不能接近太阳,否则只能自毁,成为他(她)的祭祀……如果这条河不存在,这个尘世不知有多少对爱qíng要重组。

  地域之河。一个在东半球,一个在西半球,如果他和她相遇,将是世间最完美的一对,但是茫茫人海,万水千山,他和她就像两粒沙土,被命运的风裹挟着,永远不可能在半空中相遇。

  舆论之河。不管两个人爱得多深,可是他结婚了,她也结婚了,他和她中间隔着她和他……机缘之河。她一眼就爱上了风一样清慡的他,或者他一眼就迷上了水一样纯净的她,可是,两个人一个向左转,一个向右转,再没有相遇过……单爱之河。一个爱了,另一个却不爱,这是最无望的一条河。你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头里,血液里。可是,痴qíng总是遇薄qíng,对方一句尖刻的话就戳穿了你的全部柔qíng,就像打掉身上的一枚雪花,根本不在意它经过了那么漫长、那么jīng心的准备,根本不在意它其实是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的完美无缺。对方繁华着,根本不在意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受煎熬,就那样轻易地冷落了你一辈子,就如同不在意路边的一颗石子……梦幻之河。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模糊的异xing影像,那是梦中qíng人。真实与梦想隔着一条河,现实中,没有任何一个异xing,可以和梦中那个影像完全叠合,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一点偏差,我们匆忙而仓促地和这个现实中的人生活在一起,对方占据了你一半世界。你在孑然一人的时候,望着冷月,心qíng黯淡,忽然就想起梦中那个人来,泪水就悄悄蒙住了双眼。这泪,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的。你无法说清楚,你怎么哭了……周期之河。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人xing的某些规律,更是一条河,我们不可能超越。有时候,爱qíng之无奈,恰恰是因为有qíng人终成眷属了。爱是鲜活的,如花如糙,它绿过、开过之后,就该枯了谢了…… 10跟踪狂(2) 短信又响了,还是林要要:

  宝贝,河边太凉了,小心感冒,回家吧。

  娄小娄猛地抬起头,朝对岸看了看,糙木yīn森,不见人迹。

  难道这个女孩一直在暗处监视自己?

  他想起最近看过的几篇报道,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报道说,有个女孩总怀疑男朋友另觅新欢,渐渐变成跟踪狂,天天尾随监视男朋友,一直跟踪了半年,最终还是没抓到实据,竟然把男朋友杀死了。调查显示,美国百分之九十被配偶谋杀的人,生前都被对方“跟踪”过……娄小娄刚进家门,电话就响起来。

  他以为又是林要要,拿起来看了看,是母亲打来的。

  娄小娄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两年后母亲改嫁一个姓常的男子,现在和继父一起生活。娄小娄结婚之后,很少回去。

  母亲问:“小娄,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娄小娄一愣:“我在北京啊。”

  母亲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娄小娄说:“我最近一直在上班,没出差。”

  母亲说:“你不是给我写了信吗?你说你在南方,一切都平安,让我别挂念。你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只是事qíng还没有办完……”

  娄小娄问:“我还说什么了?”

  母亲说:“你还叮嘱我,犯胃病的时候,揉内关xué有神效……”

  娄小娄沉默了半天,低声问:“妈,你收到的是纸信?”

  母亲说:“是啊,怎么了?”

  娄小娄说:“那笔迹是我的吗?”

  母亲说:“怎么不是你的?歪歪斜斜的。小时候让你练字,你就是不听!”

  娄小娄说:“那封信还在吗?你再看看。”

  母亲从什么地方拿出了那封信,娄小娄听到了纸张的声音。母亲翻了半天,似乎有些犹豫了:“好像比你写得好看些……你说不是你?难道有人冒充你?谁能知道我有胃病呀?”

  娄小娄说:“信是哪里寄来的?”

  母亲说:“没写。”

  娄小娄说:“你看看邮戳。”

  母亲看了半天,说:“邮戳模糊了,根本看不清。”

  娄小娄说:“可能有人恶作剧。没事,妈,明天我就回去看你。”

  母亲愣了一下,突然问:“你是小娄吗?”

  娄小娄笑着说:“妈,你耳朵出毛病了吗?”

  母亲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太像……你一个人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夜,不要酗酒。”

  娄小娄说:“我好长时间不喝酒了。”

  母亲说:“还有,遇到合适的女孩,赶紧结婚吧。你一个人飘dàng,我不放心。”

  娄小娄说:“这事不用你牵挂,你和常叔叔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挂了电话,娄小娄又陷入了恐惧中。

  这个给母亲写信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冒充自己?

  琢磨来琢磨去,他一下想到了一个不该想到的人——母亲改嫁之后,和继父生了一个男孩,叫常役,他比娄小娄小八岁。虽然这个弟弟和娄小娄同母异父,两个人长得却特别像,脸面都像是母亲脸面的影印件。不过,他们的人品和xing格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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