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案调查科3:无间行者_九滴水【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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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偷越国境走私、偷猎都比较猖獗,我估计是他们留下的。”huáng所长转头对明哥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明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扎西接着说:“阿尼去世得早,我们的木屋里只有我和阿乙两个人相依为命。因为房间比较空dàng,我们家平时接待的外来人就比较多,有的人甚至在我们家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他们不仅给我们带来了钱、食物、书籍,还教会了我认识外面的世界,我自己抱着新华字典,学会了外面的文字。我经常把书上的一些故事说给我的阿乙听,渐渐地,她对山寨外面的世界也充满了向往。”

  “记得有一天,阿乙告诉我,她想多攒一点钱,把我送出去,因为她害怕她离开这个世界以后,我一个人会被寨子里的其他人欺负。我一向都很听她的话,就答应了。”

  “从那以后,阿乙开始拼命地攒钱,有时候还会做一些拴脚袋卖给那些住宿的外来人,到那两个仙姑来之前,我们已经攒了两千多元,可阿乙担心家里的妖怪会要了我的xing命,就把所有的钱拿给了她们,祈求平安。”

  “在她们走之后没多久,我们的木屋又来了一些外来人。在吃晚饭闲聊时,阿乙就说到了仙姑降妖的事qíng,没想到阿乙的话引来了他们的哄堂大笑。他们说我们整个寨子都受骗了,而且他们还给我们展示了那两个仙姑施展的法术,他们告诉我这是化学反应,不是什么法术。”

  “阿乙辛苦积攒了五年多的钱,就这样被这两个可恶的人给骗走了,她哭了整整一夜。这些钱对她来说就是希望,一个把我送出大山的希望。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只能看着阿乙一个人伤心落泪。我记得第二天天还没亮,阿乙就背着gān粮出了山寨,她想找到这两个人,要回属于我们的钱,可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扎西眼眶湿润着讲完了上面的一段话。

  huáng所长起身,用手指帮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扎西哽咽着接着说道:“阿乙失踪整整三天后,族长在山崖下找到了阿乙的尸体。都是因为她们我的阿乙才会坠崖身亡,她们是我扎西永远的仇人!”

  扎西的qíng绪波动越来越大,他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仇人”两个字的。

  十七

  huáng所长天生的一副慈眉善目相,每一次都能把扎西的qíng绪安抚得恰到好处。

  扎西低头喘息了几声,接着说道:“虽然那时候我的年纪很小,但是我能清楚地记住骗我阿乙钱的人的长相,忘都忘不掉。从我阿乙下葬那天起,我就发誓要用她的血来祭奠阿乙的灵魂。”

  “那个人就是你杀的这个人?”

  “对。”

  “事隔那么长时间,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十几年,我曾多次走出大山,可是茫茫人海,我虽然知道她的长相,但是我该去哪里找到她?也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前段日子我在帮助族长gān农活的时候,在他家里捡到了一张卡片,卡片上印有一张照片,虽然这张照片很模糊,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她就是那个骗我阿乙的‘仙姑’,是我发誓一定要杀掉的人。公安局给我们山寨里的人都办了身份证,所以我对这张卡片并不陌生,这就是那个‘仙姑’不小心落在我们寨子里的一张一代身份证。”

  “我拿着这张身份证,简直乐开了花,当时我就带上我这些年的积蓄,背着我准备了多年的工具离开了山寨。”

  “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地方,在询问了很多人以后,第二天我就见到了我的仇人。她听我是外地口音,对我有些戒备,我就编造了一个理由,我告诉她,因为受到她的法术帮助,我们山寨这些年顺风顺水,我是代表整个山寨来感谢她的,我的说辞让她彻底没有了戒心,她还主动把我领进了她的小屋。”

  “我看屋里就她一个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刚买的锤子把她砸晕,接着我把她抱上chuáng,并把chuáng移动到了房间的正中央,最后我用刀子划开了她的手腕,等她的鲜血装满了皮囊之后,我便离开了那里。”

  扎西说到这儿,就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我们按照他的表述,在他的木屋中找到了本案的作案工具——羊角锤和自制的尖刀。

  在所有物证全部固定完毕之后,临行时,明哥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huáng所长,这起案件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扎西为什么在作案的过程中要把死者的chuáng移动到房间的正中位置?还有,他为什么要取走死者的血?”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因为案件告破,huáng所长的心qíng也相当舒畅。

  “这里面真的有说道?”

  “这是他们寨子的一个民俗,因为我本人对这些民俗的东西很感兴趣,所以就多留意了一些。”huáng所长给明哥点了一支烟,介绍道,“人的出生和死亡不管对哪一个民族来说都是头等大事。古书记载,幽冥之门开于北方。扎西他们的祖先就认为,人死后,尸首的头一定要朝向北方,这样死者的灵魂才能顺利地到达yīn曹地府。幽冥之门为每位死者开启一日,如果死者的灵魂在一日之内没有顺利地离开,就无法正常地轮回。扎西把被害人的头摆在正南方,就是要让她的灵魂不能脱离躯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诅咒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那血祭是怎么回事?”

  “扎西的阿乙死于山野间,发现时已经过去三天,按照他们的风俗,除非用鲜血去祭祀,否则她的灵魂永远无法轮回,会变成孤魂野鬼。一般血祭使用的是动物鲜血,用活人鲜血祭祀被称为‘大血祭’,这种祭祀方法也只有在乡野中可以听到,相传这祭祀方法可以让死去的人永世长存。像扎西这样的年轻人应该不会这么迷信,按照我的猜测,他选择‘大血祭’的动机或许还是仇恨。”huáng所长感叹道。

  他的这一声叹息让我感悟良多,一个隐于山中的世外桃源,那里的人们单纯快乐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是人xing的贪婪。

  ①虚构的民族。

  第五案仇苦似蜜

  一

  路灯照she出金字塔状的暖huáng色光斑,把这条连接新旧城区的柏油马路照得灯火通明。夜幕刚刚降临,理应为高峰期的这条六车道上却鲜有车辆,虽然这里也是高楼林立、绿糙如茵,但是寂静、冷清是每一个新建城区都会经历的一段时期。

  “扔棍子都打不到人。”这是所有人对这里的第一印象。但在每天的一个特定时段,这种冷清会被彻底打破。

  晚饭之后的月光广场热闹非凡,借用宋丹丹老师的一句话:“锣鼓喧天,鞭pào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月光广场是新城区体育馆的外围,呈月牙形走向,从空中鸟瞰,椭圆形的体育馆和广场jiāo相呼应,颇有日月同辉的美感。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好想唱qíng歌,看最美的烟火……”墨色之下的广场,一首首颇有动感的广场舞标配歌曲在同一时间“争奇斗艳”。一群群穿着各式服装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舞动身体,一天的劳顿此刻在广场彩色光柱的映she下得以释放。

  正当大多数人都在挥汗如雨时,位于广场一角的一群中年妇女却愁云满面。

  “唉,我说这个周姐,这都几点了,还不来?”一位身穿绿色广告衫的妇女抬手看了看手表。

  “就是啊,说好的七点半,现在都七点四十了。”站在周围的其他人应和道。

  “她昨天还跟我说,她刚练会一套新动作,今天我还指望她教呢,这倒好,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廖姐,你不是有她的手机号码吗?打电话问问什么qíng况?”

  “打了好几遍了,手机没人接听。”廖姐急得直跺脚。

  “难不成家里有事?”有人猜测。

  “咱们这舞队就我们两个领舞,有事她会提前跟我说啊,没有理由连电话都不接。”廖姐有些闹不明白。

  “难不成今天晚上大伙离了她就不跳了?从早到晚带小孙子,就这个点能跳跳舞放松放松,如果有些人天天这么搞,我看咱们这舞队也撑不了多久。”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廖姐斜视了一眼声音的源头,一个浓妆艳抹的妇女正噘着嘴巴一脸的不快。

  “要不咱们边跳边等?”有些人建议道。

  “对,边跳边等。”

  “不行就跳老曲目呗。”

  “以锻炼为主,怎么跳都行!”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廖姐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她望着表盘上快要接近整点的分针,有些心烦意乱:“行,不等了,咱们今天就跳老曲子。”说完,她转身走到音响旁边,随着高音喇叭“砰”的一声响起,音响的电源接通了。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所有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很自觉地散开,一个标准的矩形队列填补了广场上最后一片空地。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糙,绵延向远方,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在嘈杂的电子合成乐响起之后,所有人都高举双手在半空中,整齐划一地做着类似广播体cao的舞蹈动作。

  廖姐调试完音响的音量,皱着眉头慢慢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

  “廖姐,你想什么呢?怎么老慢半拍啊!”站在她身后的妇女提醒了一句。

  “哦,哦!”廖姐转身看了看大家的进度,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啊呀,你又快啦,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廖姐被吵得心乱如麻,gān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们先跳着,我再去打个电话。”

  说完她快步走到自己的黑布包前,拿出了手机。

  她飞快地在液晶触屏上输入了一串号码,趁着电话正在接通的空当,步行到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

  “喂,廖阿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小志,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跟你母亲在一起?”

  “没啊,我在外面呢,怎么了?她没跟您在一起跳广场舞?”

  “她晚上没来啊,我打电话也打不通,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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