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案调查科3:无间行者_九滴水【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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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鞋印全长25.1厘米,换算成鞋码为40码,通过jīng确测量步长、步角和步宽,套用公式可以算出嫌疑人的年龄在35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这一点跟并联指印推算出来的结果一致,所以这就应该是嫌疑人的年龄范围。”

  “嗯!”明哥认可地点了点头,接着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我报出的数字。

  “以上是我刻画出来的嫌疑人的基本特征,下面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什么?还有?”

  “当然!”

  “还有哪些qíng况?”

  吧嗒,一张最为清晰的鞋印照片被我调了出来!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鞋印是波折状花纹,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波折纹中间有很多圆形的缺损,尤其是鞋跟和鞋尖的位置有‘凸’形的点状印记?”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投影仪,看着照片逐渐放大。

  “真的有啊!”叶茜喊出声来。

  “这是因为嫌疑人所穿的是最为廉价的胶筑泡沫鞋,这种鞋鞋底的工艺很简单,一般的手工作坊就可以批量生产。事先打好模具,在鞋尖和鞋跟的位置留出两个小孔,两种化学品同时从孔中注入,最后让它们在模具中自己发生反应,反应结束掰开模具就是一只鞋底。因为这种工艺很粗糙,所以化学试剂在反应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气泡,这些气泡反映在鞋印上就是我刚才说的圆形的缺损,而鞋跟和鞋尖位置的‘凸’点,就是生产鞋底时,泡沫挤出注入孔留下的印记。”

  “鞋底生产出来,再fèng上鞋面,这鞋就成了。按照我们云汐市的行qíng,这种鞋子的售价不会超过50元。而且从鞋底的磨损程度不难看出,这双鞋嫌疑人肯定穿了很长时间,说明嫌疑人的生活水平不高。”

  我说着,明哥他们全都在唰唰唰地认真记录。

  “当然,这都是一些泛泛的结论,下面我要说的是一个指向xing的结果。”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惊得抬起头来。

  “还有?”胖磊那张长满络腮胡的大嘴能吞下一个鸵鸟蛋。

  “有!”

  “快说啊!”胖磊兴奋地拍打着桌面。

  “我刚才已经说过,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鞋印并没有伪装,所以我在测量他左右两只脚的步长时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我发现,他右脚跨出的步子长度比左脚跨出的步子长度长了五厘米,也就是说他左脚跨出的步子短。”

  “短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行走,靠的是脚与地面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而作用力的大小,决定着我们每只脚所跨出步子的长短。嫌疑人左脚步子之所以短,主要还是因为其作用力不够大。”

  “在排除腿部残疾的qíng况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大小取决于接触面积。也正是因为测量出了这细微的变化,我发现了这些看似不清晰的鞋印上让人注意不到的差别。”

  吧嗒,两张剪切在一起的鞋印照片被我投在了大屏幕上。

  “这是嫌疑人左脚和右脚的鞋印,大家请看鞋印的大脚趾位置,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左脚大脚趾部位的鞋底花纹不是太清晰,右脚的要清晰很多!”叶茜眯着眼睛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答案。

  “对,准确来说,嫌疑人整个大脚趾根部的作用力都不明显,所以才造成了左脚的接触面积变小,从而导致步子的长度变短。换句话说,嫌疑人的左脚大脚趾很有可能缺失或者残疾。”

  “很好!”

  “厉害!”

  “你赢了!”

  “牛×!”

  会议室里在同一秒钟,传出四种赞叹声。

  “所以,我的结论如下:嫌疑人为男xing,35岁左右,身材较瘦,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左脚大脚趾缺失或者残疾,生活水平不是很高。”

  明哥停下笔,开始分析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qíng况,死者常年卧chuáng不起,而且村里也没有人跟她接近,她的关系网几乎是零。刚才小龙分析得很细致,其中有一个细节:死者的儿子张庆生和嫌疑人曾一同离开过案发现场。这就不排除嫌疑人很有可能跟张庆生熟识。我们在勘查现场时发现室内的抽屉里有物品丢失,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死者丢失的物品不值钱,但对嫌疑人却很重要?如果是这样的话,嫌疑人行窃被发现,就有杀人灭口的动机。”

  明哥分析得合qíng合理,我们都没有反驳。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要分三步走。首先,继续追查死者儿子张庆生的下落;其次,全面调查张庆生的关系网;最后,调查七年前拐卖张庆生的人贩子是否还在服刑。叶茜,你回头联系徐大队,让他尽快落实。”

  “明白。”

  十

  可能谁也没想到在案发现场条件如此有限的qíng况下,我可以分析出指向xing的结论,有了它,破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负责侦破案件的刑警队员得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个个就像打了jī血一般,在我们中午开饭前,所有的调查任务全部完成。

  “冷主任。”

  “摸出qíng况来了?”

  “有了!”

  “快说来听听。”

  叶茜并没有翻开她手中的笔记本,而是选择了直接口述,可想而知,调查结果可能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火车站、汽车站、轮渡码头,所有可能出行的公共jiāo通场所,我们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就张贴了大量的寻人启事,到目前为止,张庆生依旧没有任何下落。”

  听到这个消息,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头涌起。李芳已经被杀,现在张庆生下落不明,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他也遭遇了不测。虽然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这种猜测,但谁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们都还想抱那么一丝希望。

  明哥眉头紧锁,没有出声,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叶茜没有停顿,接着说:“当年拐卖张庆生的人叫贾兵,我们也联系到了当年的办案民警,贾兵确实因拐卖儿童罪终审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服刑?”我忍不住问出了声。

  叶茜还没开口,可她脸上挂满的愁容已经给了我答案,她继续说:“就算是贾兵在监狱中表现良好,也不可能提前两年被释放,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而重大立功表现无外乎检举揭发同伙或者他人等,可当年他是单人单案,嫌疑人就他一个人,根本不存在这种qíng况。而且他的办案民警很肯定地告诉我们,贾兵的四肢健全,不存在小龙说的左脚拇指残疾的qíng况。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刑满释放人员都需要持释放证明在规定时间内到辖区派出所落户,贾兵的户藉派出所我们也去查了,他目前没有去落户。”

  “唉!按照这么说,贾兵基本可以排除。”我有些失望。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结果?”明哥接着问。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希望。”叶茜这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张庆生的关系网很简单,他这几年基本上都是以在外捡破烂为主要经济来源,镇上的huáng氏废品收购站是他这些年出售废品的唯一地方,我们怀疑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可能会知道一些qíng况。”

  “刑警队有没有对这个老板做初期的询问?”

  “暂时还没有!”

  “走!”明哥没有耽误一秒钟,转身朝楼下走去。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时间真的耽误不起,能多抢一秒钟,张庆生就有生的可能。这一点在我们所有人心里已经达成了共识,胖磊一路拉着警报朝目的地飞速驶去。

  没过多久,我们的勘查车停在了一个略显破旧的院门前,院子的围墙上象征xing地装着一道摇摇yù坠的红色双开铁门。如果大家观察足够仔细,就会发现农村院子的大门颜色大多是红色,其实这里面有些说道。一来,这是民俗,红色可以辟邪挡煞;这二来,红色也预示着日子红红火火。很多人深信,用红色的大门会给人带来好运,所以,红色的大门在经济欠发达地区相当普遍。

  红色大门的两边,一左一右用铁钉钉着两块木板,木板上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两行大字:“废品收购”“正在营业”。

  大门没有上锁,随着门被推开,一只huáng狗冲我们汪汪汪狂吠起来。

  “谁啊?”院子正当中一间平房内,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询问声。

  “是huáng月娥吧,我们是公安局的!”

  “啥?公安局的?你们是来检查的?”屋内的声音略显担忧。

  废品收购站在公安局被列入“特种行业”的范畴,因为这一行业一旦监管不力,就会成为犯罪分子销赃的“天堂”,尤为突出的就是盗窃电缆、井盖等,此类案件要想堵住源头,必须从废品收购业下手。所以这种场所会被辖区派出所单独列出,不定时地对其检查和管理。

  “不是,我们是市局的,有些问题想找你问问。”明哥掏出警官证举在半空中。

  “市局的?”听我们这么一说,huáng月娥放松了警惕,从屋子里探出头来。

  明哥应了一声,收起了证件。

  huáng月娥一看我们都是生面孔,又试探xing地问了问:“你们真的不是检查的?”

  “大姐,检查至少要穿制服吧,您就别磨磨叽叽的了,出来我们简单地问个事qíng就走。”

  胖磊的这句话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好,那好,想问啥进屋问!”

  因为案件紧迫,我们五人一头扎进了那间黑乎乎的房屋内。

  明哥一进屋便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来,快速地从包中掏出笔和纸准备记录。

  “警官,你们想问啥?”huáng月娥看我们这阵势,担心地问道。

  “张庆生你认识不认识?”

  “张庆生?”

  “男孩,虚岁七岁,天天在你这里卖废品。”

  “家住张圩村?”

  “对!”

  “他怎么了?”huáng月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担心地问道。

  “你很关心他?”

  “警官,他到底怎么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能不能把张庆生的事qíng跟我们说说?”明哥尽力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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