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见他眼神诚恳,忍不住安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他见此才接着对我说道:“云岭先生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那位将军知道他是冥族后裔之后,出于对朝廷的忠心,便恳请他出山辅佐当时的皇帝李世民。可那云岭先生说,他们冥族在许多年前已经和一个人有了契约,现在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守陵人,为那个人护卫古墓。我父亲当时在看这个秘密的时候,觉得非常奇怪,因为那名将军对云岭先生的称呼,既不是称呼他的姓名,也不是称呼他的字号,而是另外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称呼,这个称呼你也听过,而且我猜你们家族的族谱里一定没有把这个称呼记载下来,否则你先前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早就……”
“什么称呼?”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马冲勾起,连忙对他问道。
马冲重重呼了一口气,我发现他的表qíng非常奇怪,似乎这个称呼让他感到非常意外,他见我耐xing已消,才缓缓说出了三个字:“玄yīn子!”
“啊!”我像是听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震天吼雷,只觉得脑袋一沉,浑身颤抖。
玄yīn子竟是我们欧阳家族的祖师爷,这个消息简直是一个史上最意外的意外消息,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看着马冲,希望他是在和我开玩笑,可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种玩笑平常人都不会乱开,更何况马冲这样的人。玄yīn子这个人就如同知更女一样浑身都是秘密,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字是来自于南蛮鬼宫的传说,传说里,玄yīn子是一个谋权篡位的妖道,被魏征收服后,魂魄就被封印在了南蛮鬼宫里。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则是在我的梦里,在梦中,玄yīn子是汉代的一位高人,同东方朔是好友,答应东方朔留在宫中照看知更女,他同知更女一样,都在汉唐两朝留下过痕迹,是有关于四大禁地最大的疑云。
虽然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中并不陌生,可再借我十个脑袋我也不会想得到,他居然会是我们倒斗家族的第一代祖师爷。
“这……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真的很……很难以置信……”失态了半天,我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还需要我接着说下去吗?”马冲很顾及我的感受,出言征求我的意见。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点头:“嗯。”
马冲接着说:“玄yīn子其实对冥族许多年前与那个人的契约非常无奈,因为他们自从当上守陵人之后,处境越来越危险,有好几次都差点绝了血脉。所以,他开始试图摆脱契约。他用秘法对自己施了诅咒,死后灵魂不能超脱。只要他的灵魂一天不灭,契约在他后代的身上就会很难生效。并且,他还开始从事倒斗行业,盗墓者与守陵人是宿敌,他想借此再进一步削弱契约的效力。他的此举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成功,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下的这种咒术,使得他的后代都留下了遗传xing的后遗症……”
“老年痴呆?”我很容易就想到了接下来马冲想要说的。
“不错。”马冲点点头,接着说道:“正因为我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猜到玄yīn子的后代或许就是你们欧阳倒斗家族。”
听马冲这么说,我突然只觉得恍然大悟,难怪唐代玄yīn子要篡夺唐太宗的位子,他原来是想借魏征之手,将他的魂魄永远封印啊!可是玄yīn子这种高人想要封印自己的魂魄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为什么要借他人之手呢?如此说来,恐怕其中原因是为了掩人耳目,冥族想要解除契约,自然是最不想让与冥族签下契约的那个人知道。可是冥族在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守陵人,与他们签订契约的人已经过世了才对,那么在当时又有谁在监视着他,让他不得不借助他人之手封印自己呢?
一想到这,我脑海突然灵光一闪,心中不自觉地冒出了一种可能――知更女!和冥族签订契约的人是知更女!而冥族许多年来所护卫的陵墓则是……四大禁地!
马冲似乎知道我心中已经猜测出了这个答案,他又点了一支烟,继续对我说:“我觉得,虽然玄yīn子削弱了契约的效力,可是这个契约恐怕还一直绑在你们家族身上,也许你父亲和你都与四大禁地扯上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接受这一现实,心下忍不住又想到,爷爷在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告诫我,四大禁地万死莫入,想必爷爷已经看出了我们家族同四大禁地的关系,而欧阳家族的没落,恐怕也和这四座凶墓分不开gān系。
“马大哥,你所知道的秘密就这些吗?四大禁地的秘密呢?”我此刻突然一把抓住马冲的手臂问道。
“很抱歉,四大禁地的秘密我也不知道。”马冲摇着头说。
我一连看着马冲好几分钟,这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臂。马冲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告诉你这些,是想帮助你解开这个秘密,或许你们冥族的千年契约,会在你这里完全结束吧。”
我没有说话,又静坐了好几分钟,突然感到一阵困意,马冲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道:“你的守夜时间也过去了,接下来轮到刘兄弟,咱们去叫醒他,然后好好睡一觉,咱现在要养好jīng神,对付‘天罚’那伙人才是。”
第一百九十四回偷袭者
这一觉直睡到了大中午,我醒过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正要接水洗脸,忽然听到外边有吵闹声,我走出去瞧,却见张继等人在和“天罚”争吵,当时的场面很奇怪,老王和老年领着三名护卫盛气凌人地站在张继等人面前,而那名叫阿铁的护卫则是靠坐在一边,他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条绷带,好像是受伤了。
其余三名护卫举着枪,枪口指着张继他们,老王此时的脸上也不见了平时的假笑,而是yīn沉着脸,默不吭声。
“怎么回事?”我见qíng况不对劲,赶紧站到双方中间,盯着老王问道。
老王冷笑了一声:“哼,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奶奶的,老逸,别他妈跟这人废话,他手下早上不知道被谁偷袭,伤了手臂,反倒怪上了我们。”张继怒气冲冲地一把将我拉开,指着老年又说:“你们‘天罚’平时不学好,不知道招惹了谁,别人寻仇来了,那是报应,别他娘的赖在我们头上。”
我让马冲给我说了事qíng的经过,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清晨时分,四个护卫照常jiāo替巡逻,当时轮到阿铁的值时,阿铁刚巡逻没多久,就不知道从哪里she出了一支竹箭,阿铁当时没有防备,给箭she到了手臂,冲锋枪也掉到了地上,偷袭者的功夫很好,she了一箭后就消失无踪了,阿铁拔出手枪朝竹箭she来的方向开了几枪,可那地方是一个灌木丛,等阿铁追过去的时候,发现偷袭者早已离开了原地。
由于阿铁的手枪装有消声器,所以当时呼呼大睡的众人都察觉不到这件事qíng,等他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天罚”等人才得知了这个消息,老王当时就认为偷袭者在我们当中,张继等人醒过来走出帐篷的时候,已经发现“天罚”全员都站在了我们帐篷的外边,除阿铁之外的其他三名护卫,从那个时候起手里的枪就一直指着张继他们。
老王这个人比较沉稳,他没什么证据,所以一直没有下令让护卫们动手,只是对张继等人施压bī问,张继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跟他们对持了起来,也就形成了我走出帐篷看到的这幅争吵的景象。
我听完事qíng的经过,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阿铁被偷袭的时候我正在呼呼大睡,可我很清楚,这件事qíng一定不会是我们当中的人gān的,也不知道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这个营地里的人之外,还会有哪方势力在潜伏着,偷袭者身手这么好,连“天罚”的金牌护卫都能伤到,难怪向来城府极深的老王也沉不住气了。
“你们有证据吗?”我见这伙人实在是霸道,忍不住也有些恼怒。
老年半个身子隐在老王身后,一言不发,或许他曾和我在南蛮鬼宫里同生共死,此刻也不好在这个疑案上帮“天罚”对付我们。而老王就不同了,他此时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或许他已经直观感受到了偷袭者对他生命安全的威胁,这个时候完全就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恶棍,他听了我的话后,竟一点也不觉理亏,反问道:“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摆脱嫌疑?”
“事发时候我们全员的的确确都在自己的帐篷里,难道这位兄弟bī走偷袭者的时候没有去拉开我们的帐篷确认?”马冲在这个时候发了话,他说罢看向坐在一边的阿铁。
阿铁低着头瞧也不瞧我们一眼,只是说道:“当时我怕附近还有其他偷袭者,不敢再bào露自己,马上就回帐篷通知弟兄们了。”
张继破口大骂:“我去你姥姥,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故意陷害我们!”
阿铁对张继的话丝毫都不在意,他这时又不说话了,兀自去紧了紧手上的绷带。也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对我们产生怀疑,不过张继说的没错,阿铁被偷袭的时候,他头一个应当怀疑我们,不管他是不是担心还有其他偷袭者,他当时没有立即去我们的帐篷确认,而是赶回了自己的帐篷,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马冲倒是不愠不火,见阿铁不说话,又曼斯条理地说:“既然他当时没有去我们帐篷确认,现在老王你把事qíng怪到我们头上,首先是不是该拿出证据?”
老王又是一声冷笑,目光炯炯扫过我们众人,说道:“笑话,这地方荒无人烟,就算有第三方潜伏在暗处,我的护卫们也能立即察觉,偷袭的不是你们又会是谁?”
张继当即反驳:“你他娘的说话有没有经过脑子?你的护卫要是能察觉到潜伏的人,还会被偷袭?我还是那句话,坏事做多了,浑身都是臭味,遍地都是仇家,别跟娘们似地小心眼,一有什么事就赖我们头上。”
这话说得其中一个护卫听不下去了,枪一横就指向了张继,我见状赶忙挡在张继身前,正要说什么,谁知那个阿铁却在这时发话了:“我现在回想起事qíng的经过,觉得偷袭者应该不会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二当家,也许真有高手潜伏在暗处想要对付我们!”
老王闻言一愣,旋即慢慢压下了手下的枪,陷入沉思。他是个聪明人,听阿铁这么说,当下也意识到了事qíng的严重xing,若是真有人在暗处伺机对付他们,他再这么qiáng硬地把事qíng归结到我们头上,那就会教那偷袭者更容易得逞了。阿铁这个人只一句话就将老王从急躁的边缘拉回来,可见他的心xing非常沉稳,知道如何立刻揣摩出事qíng的利弊。他见老王镇定下来,又说:“请恕属下多话,我觉得二当家应该再调些人手过来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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