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他的神qíng又不像是在唬我,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老年慧根不足,对于玄奥之术只能习得其表,而不知其jīng髓,懂得虽多,但最最基本的yīn阳五行却不知道如何运用。既然这老头屈下身段来拜托我了,我便也不好再回绝,忙转头对刘全胜道:“老刘,yīn阳五行的变化你比我知道的多,推演阵法的变化也比较快,这活还是你来吧,俗话说夜长梦多,拖得太久,我怕此处会生出什么异变。”
刘全胜正奇怪怎么这个老年看起来若智若愚,听到我招呼他推演阵法,忙收回心神,从腰间取出了他的卦盘,对我说道:“这阵法是以什么规律变化?”
我回想着《玄机册》中的介绍,按照九宫排列,将其所对应的卦数按顺序一一念出来,刘全胜没再迟疑,往地上一蹲,将卦盘对正方位,开始演算起来。由于赶时间,刘全胜用了最为便捷的“步算法”,这样只要结果出来,就可按照所得之数字与方位,直接用“走阵法”,将得出的数字化成步数、方位化成方向来走阵,只要出了这个“八极玄光窟”,一切便好说了。
第二百零一回蛛群
八极玄光阵自古就失传,目前为止从无人见过,即便我在《玄机册》中研习过,也无法在没有亲眼见过的qíng况下认得出这个阵法,先前队伍沿着通道一路直下,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刻突临此阵,众人在没有准备的qíng况下,差点就被它害了,好在我们发现及时,没有造成伤亡。
我们担心阵法害人,此刻都把明亮的灯具关了,只拍亮几根荧光棒用以照明,除了方圆几米的极短范围,其余地方皆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八极玄光阵在光线充足的时候,会利用石阵的反光夺人五感六识,而一旦陷入黑暗,则又会转化成困人于死地的诡阵,好在我们对这个阵法的变化烂熟于胸,可依照其五行方位来进行推演。
刘全胜托着卦盘仔细推敲,算得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得出结果,大伙忽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这声音来得古怪,像是许多竹节在地上敲打,众人怕这声音来者不散,均是心中一凛,护卫们齐刷刷地举起了冲锋枪瞄准身后,只等有东西出来,便开枪she击,将威胁阻挡在安全范围之外。
我的右手悄悄摸上腰间的“瓶子枪”,退到刘全胜身边,轻声说:“老刘,你别分心,快些把结果推演出来,否则凶险一至,大伙难保不会被迫亡命,迷失在这大阵中。”
刘全胜点点头,不敢分神,其余等人均是如临大敌,所听黑暗中那声音越来越近,老年急中生智,忙从背包中取出几支荧光棒拍亮,估摸着距离,猛地掷进前方的黑暗中。
那些荧光棒划着一条抛物线,啪嗒啪嗒地落到前边十多米处,随着那处一亮,只见一群黑影齐刷刷地朝我们冲过来,我见状心下一惊,凝神仔细去瞧,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东西是一群墨绿色的大蜘蛛,这些蜘蛛个个都如同车轮般大小,八条长腿敲击着地面,发出碰擦碰擦的声音。荧光棒照she范围有限,看不见后边还有多少大蜘蛛,但听声音也知道此物数量不小,没过几秒钟,那几支荧光棒已经被蛛cháo淹没,前方又暗了下来。
众人料想不到qíng势已经如此危急,没等老王开口,三名持枪护卫已经扣动了扳机。但见黑暗中火舌喷吐,冲锋枪声不绝于耳,乱弹呼啸而出,划破空气,见得一道道光线犹如流星雨一般she向前方。
老年心知这几名护卫虽然身经百战,但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纵然是技艺高超也不好施展,眼下后路怪蛛如cháo,无论如何也得开灯照明。当即他也不再迟疑,一把举起探照灯,朝众人大喊道:“大伙别看石头,我要开灯了!”
说罢他一把就推开了探照灯的开关,霎时间,只见一道qiáng烈的光柱直she而出,照向蛛群的来处。我们不敢乱瞧,只把目光死死投在蜘蛛的方向。顿时,只见那些大蜘蛛黑压压一片,均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名护卫虽然都卯足了劲,死死扣住扳机扫she,但也抵挡不了蛛群的脚步,双方的距离一直在缩短。
老王见状当下就急了,吩咐护卫们一定要尽量压制住蛛群,不可退缩,随后他又转过头来催促刘全胜,再不快些算出“走阵法”,咱们都别想活了。刘全胜一言不发,也没去看那些蜘蛛,定力非常好,他似乎快要算完了,只见其手指急急掐了几下,当即回过头对众人说道:“快跟我走!”
众人闻言心下大喜,忙跟着刘全胜边打边退,那些大蜘蛛似乎也发现我们要逃跑,个个都发了狂,踩过同伴的尸体,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前来。我转头看了看两侧,发现蛛群已经大面积拉开,隐隐有些合围之势,当下立即就对众人喊道:“不用打了,快跟着老刘跑!”
先前四周明亮之时,我发现大阵后边的出口较为狭窄,只容两人并排而过,倘若我们能安全退到里边,那可就占了地利之势,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蛛尸将dòng口堵死,外边的蜘蛛再多也进不来。
众人也觉得我所言在理,均是转过身去撒开丫子就跑,刘全胜带着众人左绕右绕,而群蛛也似洪流一般席卷而来,穷追不舍。大伙感到身后的响动越来越近,又觉一股恶气推来,哪敢停下来回头去看,只认准了刘全胜的身影,紧紧跟随在后。遇到低矮一些的石块,无不一纵而过,此刻qíng形竟是惊心动魄到了极点。
大约跑出几十米远,跟着刘全胜绕过一块巨岩,顿见出口就在眼前,刘全胜跑在最前边,也顾不上再试里边有没有机关,一个闷头就冲了进去。后边的众人更是心急如火,纷纷紧跟着窜进了通道中。
三名护卫一冲进来,立即就回身开枪扫she,只见蛛cháo最前边的十几只蜘蛛已经近在咫尺,若不是护卫们反应迅速,已经教它们冲进来了。三杆冲锋枪齐齐开火,将几只蜘蛛打翻在地。后边的蜘蛛持续涌入,都被子弹she死,没过一会,dòng口边上已经被死蜘蛛堵了个严实,我放耳去听外边的动静,觉得目前已经脱离陷阱,这才发觉浑身冷汗已经不知道冒了多少回,衣背全都湿透了。
众人方才亡命奔逃之时,都受了些磕碰擦挂之伤,此刻惊魂稍定,就纷纷原地靠坐下来,着手包扎。
阿银背着昏睡不醒的阿铜一路跑到这,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坐在地上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又担心绕过岩石的时候阿铜有没有被撞上,自己顾不得先行包扎,先俯下身去将阿铜放躺在地,替他查看。
待大伙都收拾完毕,再回头去看dòng口,均是觉得一阵后怕,方才要是哪里稍稍晚上一步,恐怕众人就得被群蛛给分了尸,再无半点活路。张继生平最怕的就是这些恶心的毒物,此刻在群蛛的追杀下死里逃生,脸色已被吓得惨白,想起曾在三世血尸墓中遇到的大蜈蚣,拍拍胸口对我说道:“老逸啊,你说以前遇着大蜈蚣的时候咱们怎么那么逊呢?那时蜈蚣再凶,也尚且才一只,现在跟这群蜘蛛比起来,我倒是觉得当时的那条蜈蚣可爱多了。”
我说:“别看这些蜘蛛数量多,说白了只是变异物种,咱们那时遇到的蜈蚣就不同了,那整一个妖怪啊,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不是这些蜘蛛可以相比较的。”
说着话,众人已经恢复了过来,老年招呼大伙探探眼下这地方,四大禁地凶比刀山火海,难保此处不会是又一个夺命之所。一路行将下来,也没经历过几个地方,这条通道恐怕只是古墓的前半段,大伙要想安全抵达母坟的主墓室,还得步步为营,小心行事。
阿金打着手电最先往前摸,众人小心翼翼跟随在后,所见这条通道弯弯曲曲,竟又是向下延伸。饶是人人历遍艰辛,心xing过人,此时也忍不住忐忑不安,这座母坟古墓,也不知道是建在多深的地底下。
大伙又走了一阵,走在我后的马冲忽然停下来,倾起耳朵往身后听,众人发现有异,忽觉身后又是一片碰擦碰擦的声音,我暗道不好,外边那些蜘蛛怕是学jīng了,搬开同伴的尸体追了进来,要是不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足,它们终究要追缠不休。老年二话不说就推着前边的阿金往前跑,众人也再次拖动乏力的步子跟进。
我凝神仔细听身后的动静,那些声响集成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蜘蛛追了进来,忙对张继等人使了眼色,示意大伙把“瓶子枪”的盖子打开,倘若一会队伍在通道里来个困shòu之斗,恐怕这武器就用得着了。
一路小跑到了通道尽头,众人忽觉脚下一陷,原来此地的地板安置了机关,大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纷纷往下滚落。底下是一个斜坡,中途也不知道磕碰了多少回,我滚摔到底部之时,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发麻,骨头都要碎了。
起身一摸,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昏沉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告,使我打了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打开手电一照,发现身边竟是没有一个人!
第二百零二回地底深渊
队伍好不容易躲过了蛛群的围杀,逃进狭窄的通道中,谁知行到半路,外边的蜘蛛竟是搬开同伴的尸体,继续追了进来,大伙不敢怠慢,纷纷往下继续亡命奔逃,岂料到达通道尽头之时,脚底下却是一空,遭到翻板陷阱的暗算,尽数掉入底下的斜坡。我顺着斜坡滚落而下,沿途磕碰摩擦,直摔得两眼发昏,待到我缓过神来,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同我一起摔下来的众人,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大禁地总的说来都和知更女此人有着莫大的联系,而她身为东方朔之弟子,最擅布置奇门阵法,那种能将古墓格局无限变化的五行梅花挪移阵,便是她的拿手绝技,我在四大禁地中几进几出,深受其害,此刻失足陷落此地,发现其余等人皆不在我身旁,不由得心中暗自揣测,难不成又被那五行梅花挪移阵给yīn了?
独自处在未知之地,我也不敢随便走动,恐又无端生出什么变故,正想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头顶之上有喘气声,忙后退两步,举起手电往上一照。这才发现,原来在上边的人是马冲。这斜坡乃是一块巨大的山岩,被人凿出大大小小十几个平台,马冲就落在其中一个平台之上。我料想估计就自己一路滚到了地下,其余的人也许都落在了那些平台上,忙爬上平台,首先扶起了马冲,再同他一起爬上其余平台寻找其他人。
果不出我所料,除了我之外的大多数人都摔到了那些平台之上,唯独昏迷的阿铜、阿铁和刘全胜三人不见踪影,我们翻遍了每一个平台,寻找未果之后,只得退到斜坡底下的平地上做计较。
我们和“天罚”双方都不见了人,大伙脸色均是yīn沉抑郁,特别是二当家老王,他的队伍中一下子少了两个高手,他的脸都给气青了,而且阿铜在失踪之前还因注she了镇静剂昏迷不醒,此刻不见踪影,必定不是他自己走掉的,指不定他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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