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对了,咱们还得注意点,云南的深山老林里什么毒蛇猛shòu都有,可不能大意。”
“这我知道。”张继点点头。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走在前边的乌鸦和孔雀停了下来,乌鸦不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咒骂了几声。我和张继对视一眼,便走上前去。原来乌鸦手里的指南针和GPS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失灵了,在这样的丛林里夜晚行军,没有了这些东西的帮助,就等于变成了瞎子,乌鸦知道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不能乱闯,这才停了下来。
“看来这里有qiáng烈的磁场gān扰。”孔雀掏出了手机看了看,然后说道:“连手机都没有信号了!”
“嗨,我看呀,咱在晚上闯这林子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空旷点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一切不都好办了?”张继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然后对众人说道。
“不行,头下了死命令,那专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我们二组都得提着脑袋回去!”乌鸦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张继的话。
“反正我是不走了,没了指南针,连东南西北都分布清楚,要是在这森林里迷了路,又没法跟外面联系,咱都得jiāo代在这里。”张继气呼呼地走到我身后,和乌鸦拉开了距离。
乌鸦没有再理会张继,他很清楚我们此刻受制于“天罚”,只要他下了命令,我们一定别无选择。我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前进的,此刻与其阻止他们,倒不如帮他们指路。想到这里,我便对乌鸦说道:“仪器会故障,可是这星星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能让我看见星星,我就能通过星象来找到走出森林的路。”
孔雀听到我的话后,眼睛一亮,笑道:“好,既然欧阳先生愿意帮忙,那就让鄙组见识见识倒斗之王的占星手段。”
我抬起头,发现周围的顶部都被这参天大树的厚实树冠给挡住了,没有丝毫fèng隙,便对众人说道:“我要到树上去观察星象,你们得先帮我打头阵,保证我的安全。”
“这没问题!”乌鸦说着,然后回头对手下吩咐道:“天鹅,大雁,你们两个到树上去查探,帮欧阳先生清出一个观察星象的位置。”
队伍里随即走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体型纤瘦,手臂却非常粗壮,一看就知道是攀爬的老手。只见他们两人一声不响地走到一棵参天古木底下就往上爬,一眨眼的功夫就上去了数米。张继见状,便凑过来对我问道:“我说老逸,你看个星星就能找着路出去,不是忽悠那些鸟人的吧?”
我朝张继笑笑,说道:“我可是认真的,反正这伙人劝也劝不了,倒不如帮他们指明了路,这样到时候前进咱也安全点。”
“我是说,这看星星也能找路?”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耸耸肩说:“其实植物的生长,跟天上的星月是有一定的联系的。这座森林的历史少说有上万年,这么多年以来,这里的植物长期受到了星光月华的影响,所以它们的生长方式和排布规律已经和星月的排列有了潜在的联系。在我们欧阳家族的占星秘术里,就有一卷专门讲到星象和森林的关系。只要我能看清星象,就能大概了解这座森林排布规律,也就能找着路出去了。”
“嘿!你家这占星秘术也太厉害了吧,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张继听完顿时两眼放光。
我哈哈一笑:“少来,你没那慧根!”
张继一听我编排他,顿时就要跟我理论,这个时候,只听见树上的两人对底下说道:“好了,这上边没qíng况,欧阳先生可以上来了。”
我见状,正好借机躲避张继的讨伐,走到树底下。这个时候,一条绳子从树上放了下来,我拉住绳子扯了扯,见绳子很牢靠,这才爬了上去。
这参天古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长得十分高大,直入云霄。我爬了三十多米,才到达了天鹅和大雁所在的树枝上。这树枝也是非常粗壮,一个人走在上面如履平地。我绕过天鹅和大雁两人,走到了他们所指的地方,抬头一看,果然发现站在这个位置,整个星空尽收眼底。
我让他们两人在后面帮我警戒,避免有什么毒蛇猛shòu袭击我,这才抬起头开始观测星象。占星秘术的星罗林列中有曰:“玄星位南,地星居西,小木聚之于震,大木围之于艮,林木列之于巽。玄星位西,地星不显,小木聚之于坤,大木围之于震,林木列之于乾。玄星位北,地星居东,小木聚之于巽,大木围之于兑,林木列之于坎。玄星位东,地星不显,小木聚之于兑,大木围之于离,林木列之于震。”
这里边的玄星,并非指某颗固定的星星或是某个固定的星座,而是根据森林的形状和走向来确定的。
我在树上借着星光远眺整座森林,虽然只能看到局部,但也足以让我确定玄星的方位。这座森林的玄星在北极星的位置,也就是在北位,地星自然就在东位。由此推测,整个森林的排布规律是由低矮灌木丛聚集在巽位,单独的乔木围绕着兑位生长,而成林的乔木则是罗列在坎位。
这样一来,整座森林的大概分布我就知道了,不过这还不够,我还须再以玄星的位置来找出与这片森林息息相关的星座,才能具体知道整个森林的详细排布。我又仔细观察了许久,最后终于弄清楚了这座森林应该怎么走,这才回过头去,准备下树。
谁知,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身后已经没有了人,天鹅和大雁两个人居然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消失了。这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东西袭击了他们,赶紧蹲低身子,用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
树上枝叶繁茂,再加上又是夜晚,周围的枝叶在手电筒的照she下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树里有没有潜伏着什么东西。四周非常安静,就连虫子鸣叫的声音也没有,要不是我的鞋子踩在大树的枝gān上还会发出响声,我都以为我的耳朵失聪了。除了我站着的位置有淡淡的星光照下来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除了我手上的手电筒照到的地方之外,周围毫无例外都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种时候如果突然从树里冲出来什么恐怖的东西,我非得当场吓得摔下树去不可。我见周围真的没有了天鹅和大雁的身影,自己也不敢多呆,当即就走到系着绳索的地方,攀下树去。在下树的过程中,我时刻都提心吊胆着,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树上这种安静到诡异的气氛,索xing就抱紧绳子往下滑,摩得我手都出了血。
第四十六回huáng泉路
好不容易滑到了树下,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直喘着粗气。乌鸦一伙人和张继这个时候赶忙走了过来,没等乌鸦开口,我就对他问道:“天鹅和大雁刚才下来没?”
乌鸦闻言,面色当即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我转头去看乌鸦的身后,并没有看见天鹅和大雁的身影,暗道不妙,对乌鸦说道:“他两个不见了!”
乌鸦和孔雀两人听了我的话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再次看向我,满脸的质疑,似乎想从我的表qíng上看出什么。我站了起来,对他们冷冷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他们原先在我的身后,等我观察完星象,再回头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了。”
“老逸,你没事吧?”张继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走过来将我和乌鸦他们隔开。张继看出来我此刻有些失常,所以他才会过来帮我挡开乌鸦他们那充满压迫力的目光。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同时也暗暗奇怪我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焦躁。这个时候,乌鸦身后走出了一个人,我记得他的代号似乎叫山jī,只见他低声对这乌鸦说了什么,乌鸦听后,朝他点了点头。
随后,山jī便走到了树底下,抬起头来,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正要细看,他却又睁开了眼睛,转身回到了乌鸦的身边,再次对乌鸦说了什么。乌鸦听完山jī的话,脸色轻轻一变,顿时就对众人下达了指令:“好了,我们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
我和张继看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这伙人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决定马上离开这里,连天鹅和大雁两人都顾不上去找了。这个时候,孔雀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欧阳先生没事吧?”
我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上路吧,想必先生在树上也算好了出路了。”孔雀又是笑了笑,他似乎深得老王的真传,什么时候都能掩饰内心所想,整个人看上去城府极深。对比起来,反倒是乌鸦略逊一筹,乌鸦的喜怒永远都会写在脸上,尽管他很有威严,但我相信,在二组里他的威信未必比得上孔雀。
这个时候,我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开始为乌鸦指路。很快,队伍又开始正常行进,这个时候,我才开口问乌鸦,刚才山jī发现了什么。乌鸦见此刻一切正常,这才对我说出了缘由。
凡原始森林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危险的植物,除了食人花食人树一类以外,还有一类杀人于无形的藤蔓植物。这类藤蔓植物一般会寄生在一些乔木上,在特定的时间里,它们会释放出一种能够使动物产生幻觉的生物碱,会在无形中影响着动物的判断能力,使动物心甘qíng愿地待在大树的底下,最后变成大树的养料,而它们这些寄生植物就能间接得到好处。
山jī素来对原始森林比较熟悉,所以当他发现我一反常态,慌慌张张从树上下来之后,心里便有了怀疑,后来他走到树下,抬起头轻轻嗅了嗅树底下的空气,突然就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油然而生,他觉得这棵大树上一定长着能释放致幻生物碱的藤蔓植物,便赶忙和乌鸦汇报。乌鸦以前在云南当过几年分赃聚义的山大王,对山林里的一些事qíng也比较了解,一听山jī说这大树上长着致幻的藤蔓植物,当即就脸色大变,赶紧招呼队伍离开。
我走在乌鸦旁边,听得是一头冷汗,难怪刚才突然觉得周围特别安静,就好像我已经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了。之前我在树上突然就变得疑神疑鬼的,失去了往常的淡定,这一定与那致幻的藤蔓植物有关。
或许是因为我在观察星象的时候有放缓呼吸的习惯,所以不至于吸入太多的致幻气体,否则我很有可能就像天鹅和大雁两人一样,产生幻觉,不知所踪。
张继和我行在前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少了两个人的队伍,又看看一脸冷漠的乌鸦,有些纳闷,估计张继怎么也不会想到,二组成员对待他们自己的同伴居然说抛弃就抛弃,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剩余的八个成员,走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往后看哪怕是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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