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耸肩,随后跟张继走进了禅房。
一到里边,我就发现一个枯瘦的身子跪在禅字前,等我们一进去,他就缓缓地说道:“你们还是来了。”
张继说:“老和尚,听你这意思,似乎还真知道些什么啊,我告诉你啊,我们哥俩可不想被人忽悠,你有什么最好还是说什么,不然我拆了你这寺庙信不信?”
这空度禅师我前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很硬朗,这会再看,却发现他突然老了很多,背了驼了,看来,他身体还真是不好了。我拦住张继让他别太凶,然后转身对空度禅师说道:“长老,想必,您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过来了。”
空度禅师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句禅语:“芸芸众生,皆可得渡,唯独这心死之人,该放下的还是没有放下。如今千百年过去,却还应着这劫,唉,善哉善哉。”
他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待他呼吸平稳下来,我才说道:“长老,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被卷进来,既然你当年给我玉佛像是有用意的,还请您讲明,拜托了。”
第八十九回折往新疆
空度长老有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见这空度长老还好说话,我便理了理思绪,首先问了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当年你帮我开光那块古玉,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把他给我而不是给别人?”
空度长老顿了顿,然后说道:“这玉佛,原本是本寺的第一代住持灵冥祖师无意间得到的,当时灵冥祖师见这玉佛中藏有一段纠结百世的夙缘,以为是佛祖对他的考验,便将之供奉在寺庙中,想要将之堪破。不想灵冥祖师穷尽一生,直到圆寂之时,依然没能看透其间真相。灵冥祖师尚有一息之时,却发现他从得到玉佛开始,就因为想要看破此玉中的夙缘,而被执念牵引,一生不得正果。于是,他在临死之前便下了一条寺规,将此玉佛函封在莲花盒中,佛家弟子再不能打开这盒子。只有等到有缘人光临此寺,才可将玉佛取出,jiāo与有缘人手上。这才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我说:“我什么时候变成有缘人啦?”
空度长老低呼了一句佛号,接着说道:“欧阳施主,贫僧当日给你看过面相,你可曾记得?”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长老,算命就算不可不信,可凭这看相就断定我是玉佛的有缘人,是不是太糙率了些?”
张继说道:“老和尚,不是我说你,这玉佛明显就牵扯到很多玩命的事qíng,你给咱老逸看个相,就随随便便把玉佛给人家,可是要出事的!”
空度长老闻言,摇了摇头说:“明明是这玉佛自己选择了欧阳施主,贫僧何来赠与之说?”
张继说道:“喂,我说老和尚,佛家弟子可不能赖账啊,我记得我们当时来买这佛像的时候,还花了八万块呢,虽然你这算是折价甩卖,可卖过了东西,收了钱,如今这佛像出了事,你总得承认不是?非得要我拿出当年刷卡的发票出来你才肯承认?”
空度长老没有再答话,转而对我说:“欧阳施主,当年贫僧为你看了一相,便赠了你一首打油诗,到了如今,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我闻言心中暗道,这老和尚老是提当年给我看相那事,难道他要用文字游戏来忽悠我?想想他已经是人老成jīng,我和张继俩年轻人还真不好对付,看来到时候实在不行,只能用张继之前提议的策略,一个用软的一个用硬的,软硬兼施,双管齐下,死活都要从这和尚口中把真话挖出来。
想罢,当即我便念出了当年他送给我的那首打油诗,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于是,我便绕着禅房走着,回忆了一下,然后念道:“一朝兴来一朝衰,兴衰常伴天人哀,天人已故心犹在,只惜天人从天来,天上无关地下事,转世投胎又何哉?执念不许天人去,到头来,哀哉,哀哉!”
张继听完我念的这诗,脑袋都大了,嚷嚷道:“我说老和尚,你这诗作得忒没水平啊,这听着绕口就算了,什么天人哀哉的,玩深沉呢?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佛门子弟说话总是藏着玄机,一句话说到头了还留着一半,老得让人自己琢磨,如果脑细胞也算生命的话,你犯多少次戒啦?”
空度长老又是低声呼了一句佛号,继续无视张继,对我说:“这诗中,就是欧阳施主你要的答案。”
我一听差点没被气死,这老家伙,我都把诗念出来了,好歹也给我个解释吧,想到这,正要继续跟空度长老讨个说法,却听空度长老又说道:“我看二位施主自当日一别,如今眉宇中的煞气又多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怕是又遭了许多魔障。贫僧距离轮回之日也不远了,就最后送施主一句话吧,尘归尘,土归土,万事都有其根,亦有其果,施主不必太过执意,许多劫,该应的还是要应,许多因,不应是你还的,终究不用你还。”
我被这老和尚说得脑袋发胀,当即就揉揉脑袋,心想索xing就和他挑明了,当即我就对空度长老说:“长老,你就说句实在点的吧,这四大禁地,这南蛮鬼宫,这知更女,究竟有什么名堂?”
空度长老闻言,居然有些吃惊,只听他急急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虽说是升棺发财的手艺人,可这些个地方,还是莫要涉足。”
张继说:“嘿嘿,老和尚你这告诫晚了,这几个升棺发财的地方,咱都跑了两座了。”
空度禅师听了张继的话,更是吃惊,只见他从团蒲上起了身,细细打量了我们二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叹道:“也难怪你们能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继闻言,一把拉过我,低声说道:“我说老逸,这qíng况不对呀,本来大老远跑到三亚,是想跟这空度长老寻求真相的,到头来怎么把这老和尚给搞明白了,把我们自己给搞糊涂了?”
听完张继所说,我也觉得这事qíng还真是莫名其妙,当即就问空度长老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谁知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不断嘀咕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继一听空度长老如此说,当即就有些着急,只见他抓耳挠腮,好半天才整理好头绪说:“我说,看样子您老知道了什么,快告诉我们吧,算我老张今天放下架子,求你了行不行?”
空度长老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摆手,看样子居然要送客,我见这老头嘴巴这么严,赶忙就退而求其次,说道:“长老,这四大禁地的局太深,你不告诉我们点我们怕是要被玩死了,再不济,总得提示点什么吧。”
听我说完,空度长老顿了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唉,也罢,你们拿我的这串佛珠,去新疆天山山脉博格达峰的山脚下,找一个叫扎巴措的喇嘛,他和前一代的倒斗之王是挚友,他或许知道一点。”
张继愣了一下:“啥?新疆?老大,你玩我们呢?大老远跑来海南,现在你要我们去新疆?我说,路费你给我报销了吧。”
谁知没等张继说完,空度长老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零,里边的钱虽然不多,但还够你们一次来回的。”
我见这老和尚连银行卡都掏出来了,估计是想快点送客了,当即也不好再打扰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赶忙就将他的银行卡推了回去,赔笑道:“长老,我们开玩笑呢,你们佛门弟子不容易,这卡还是请您收回吧,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您了,晚辈们就告辞了,保重。”
空度长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赶忙就答道:“二位施主,走好,走好。”
张继低声在我耳边哼唧:“我怎么听着怎么觉得这老和尚巴不得咱们快点离开似地?”
我拉着张继说:“唉,算了,这长老也是huáng土快埋过头了,咱就卖他个面子,反正新疆不还有个喇嘛吗,咱找那喇嘛去。”
张继说道:“这老和尚别又唬我们啊。”
我说:“应该不会,怎么说他都是寺庙的长老,他要么不说,说就一定不会撒谎,毕竟他们有戒律。”
张继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咱们还是赶紧去新疆,那什么什么喇嘛的,搞不好岁数也不小了,别去晚了他人走了,咱们就没线索了!”
我说:“那是自然,咱们去旅馆住一晚,明天出发。”
张继低叹道:“奶奶的,本来还想去三亚海边玩玩。风味烧烤、沙滩、比基尼……唉,泡汤了!”
合计完后,我和张继两人便到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准备养jīng蓄锐,明天跑新疆!
第九十回雪山
大约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陌生号码,我正奇怪是谁打来了,一边的张继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说道:“怎么感觉我还没怎么睡呢,这闹钟就响了?不行,我现在这状态怕是还跑不了新疆,我再睡会,老逸你先去吧,我赶下趟航班,北京见……”
我起身踹了张继一脚,说:“你先睡吧你,才十二点呢!”
说罢,我便接了电话,谁知,那边却是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欧阳大哥,是你吗?”
我一听是女孩子的声音,顿时暗道这么晚了还会有哪位女xing朋友给我打电话,正待去问,电话那边又说道:“我是紫云啊。”
我闻言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丫头,还真在我的意料之外。先前我和张继去找她们师徒俩,她师父却死活都不肯见我们,也不让紫云出来,这次怎么这丫头主动来联系我了?那次拜访后,我临走前在蝴蝶路上留了我的名片,看来这丫头是拿到了。我愣了一会,等紫云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对她说:“紫云,怎么是你啊?”
紫云说道:“怎么?只许你去找我,不许我来找你呀?”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已经十二点了吗?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
紫云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欧阳大哥,你和张大哥是不是在海南三亚?”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紫云说道:“我今天中午到昆明找你,可是你没在家,一位姓刘的大哥那时候正在你家睡着,他听到我说我叫紫云,他就对我说你们去三亚了。后来我就去买了机票,也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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