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秦明系列5:幸存者_秦明【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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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没破的案子里,有没有儿童被杀案?”我问。

  李法医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最近发案的已破命案也没有。杀孩子,太残忍了吧?”

  “没有就好。”我长吁了一口气。

  挂断了电话,我又拨通了公安厅指挥中心的电话。

  我们法医部门可能并不掌握全省所有的命案,比如抓了现行的案件、很快侦破的命案、嫌疑人明确的命案等。但是,一旦发生了命案,各地按规定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信息给指挥中心。所以,指挥中心才是掌握了全省准确、详细发案状况的部门。

  “邹哥好!”我听出是我的一个老熟人接的电话。

  “怎么了老秦?”

  “我想麻烦你查查最近我们省有没有发生儿童被杀案。”

  “最近有多近?”

  “就查一个月以来的吧,重点是最近一周的o"

  “9月15日,哎?今天上午我们不是有同志通知你们陈总了吗?龙番有一起啊,通知你们支援了。”

  “除了这个。”

  “那就没有了,嗯,确定没有了。”

  “没有就好。”我再次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了。”林涛笑着说,“不是系列作案就好。”

  “那宝嫂和张萌萌这两起案件,到底该不该并?”我问。

  “不该并!”大宝说。

  “可是依据太少,专案组不会支持我们的。”林涛说。

  “虽然串并案在我们侦破命案工作中非常重要。”我说,“但是鉴于两起案件留下的线索都非常少,串并案的作用就不是那么大了。我们把意见反馈给专案组,具体侦查措施,还是需要专案组来定夺。”

  “专案组现在还是坚持调查宝嫂、张萌萌家长的社会矛盾关系。”林涛说,“如果两者有jiāo集的话,案件自然水落石出了;但如果查不出什么jiāo集,案件势必会陷入僵局。”

  “我也觉得社会矛盾引起杀人的可能xing很小。”我说,“但是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整理不出新的思路。只能任由专案组继续扎实对两名受害人的认识吧。”

  “那我们现在?”陈诗羽看了看窗外,已经夜幕降临。

  “回去睡觉。”我说,“这—个礼拜,可真是把我累坏了。希望明天这个周末,可以休息一下。—来,大宝可以好好陪陪宝嫂,二来,我们几个也需要充分休息。”

  “可别这样说!”林涛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著名的‘秦乌鸦’!”

  乌鸦嘴的厉害之处,就是无一不中。

  礼拜六的上午8点,我准时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睡好了吗?”师父说,“森原市有一起命案,陷入僵局,你们今天赶过去支援一下。”

  “早就起chuáng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硬道,“陷入僵局是哈意思?”

  “案子是15日凌晨发案的。”师父说,“经过昨天一天侦查,碰了壁。”

  “昨天的案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最近案子比较多,你应该知道的,这六月到十月,天gān物燥,容易发命案。”师父说,“所以昨天没通知你们。”

  “我还和南和省厅的李法医说我们除了昨天那一起,命案全破呢。”我一阵脸红,“没想到还有一起。要是这个破不掉,就丢大人了。”

  “破案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师父说,“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为了逝者瞑目,为了大义,为了胜残去杀。”我随口说道。

  “听说你自己还刻了一个手环,”师父笑着说,“说什么‘鬼手佛心,胜残去杀’?希望你能做得到!”

  “不多说了,那我收拾东西出发了。”

  森原市是位于我省西北部的一个县级市,和南和省jiāo界,距离省城300公里。

  这个县级市人口不算多,一般不发案,但是发了案通常都是大案、难案。两年前,我们办理的—起站台碎尸案(站台碎尸的案,见“法医秦明”系列第二季《无声的证词>中“站台碎尸”一案),就是在森原市发生的。

  肖大队长在高速路口接我们,他四十几岁,是法医出身的刑警队队长。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肖大队一边说—边伸出他宽厚的手掌。

  “杀死多人,还是案件疑难?”我笑着和他握手。

  “都不是,是一起涉枪案件。”肖大队说。

  “涉枪?”我皱了皱眉头,“那现在进展如何?”

  “本来—切都顺利,但嫌疑人拒不jiāo代。”

  “都有嫌疑人了?”林涛说,“而且已经抓到了?”

  肖大队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们这趟,也就是扎实证据,防止嫌疑人零口供喽?”我轻松了一些。

  “这样,我坐你们的车,一边走,一边和你们说说案qíng吧。”肖大队说。

  韩亮被换到了肖大队的车上,我驾车,肖大队坐在副驾上,大宝、林涛和陈诗羽挤在后座。

  “死者叫欧阳翠屏,28岁,是我们市森口镇一个比较有名的‘早点西施’。”肖大队说。

  “什么叫‘早点西施’?”

  “就是平时没啥工作,她的丈夫也不让她出去工作,让她专心在家里带孩子就可以了。但是欧阳翠屏是个闲不住的人,很多邻居都反映她很勤快。所以,闲不住的欧阳翠屏有时早晨会在自己的门口摆个早点摊,炸油条、糍杷之类的早点卖,也赚不了多少钱,她丈夫说他也从来都不问她要这个钱。”肖大队说,“重点是,死者颇有姿色,在周围还是有一些名气的。”

  “那她有孩子了吗?”

  “有一个5岁的女儿。”肖大队说,“丈夫叫赵大壮,是开沙土车跑运输的,收入还可以,家境也不错。家里盖了两层的小楼,装潢也挺考究。”

  “夫妻关系如何?”

  “据调查,因为赵大壮的工作是主要收入来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所以在家里是赵大壮说了算,家里的钱也都是赵大壮保管。赵大壮负责养家,欧阳翠屏平时身上也就带一些自己赚的钱,打打麻将什么的。”肖大队说,“据说赵大壮脾气bào躁,欧阳翠屏平时很听赵大壮的话,若有不顺心的,赵大壮会对欧阳翠屏殴打、谩骂。但邻居们都认为两人的关系总体还算是不错的,对于家bào这种事儿,邻居们说是一人愿打、一人愿挨。”

  “那两个人的qíng感问题呢?有没有婚外恋什么的?”我问道。从我们省厅法医科统计的全省命案成因看,现在的谋杀案,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qíng感纠葛、争风吃醋引发的。

  “从目前的调查qíng况来看,只有欧阳翠屏的几个同学反映,欧阳翠屏和同镇的一个叫赵平的男人有些暖昧。”肖大队说,“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两个人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他们俩只是中学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就很好。欧阳翠屏结婚后,除了同学聚会,也没有和他进行其他接触。”

  “好,你接着说。”我说。

  肖大队说:“9月15日凌晨4点,是赵大壮打电话报警的,说他老婆欧阳翠屏在自己家中死亡。据赵大壮反映,14日晚上11点左右,在女儿睡着了以后,他决定开车出去拉几趟沙土。因为最近隔壁镇子上有个政府承接的大工程在夜以继日地进行,赵大壮最近白天也都是在给工地上拉沙土。但他认为,晚上出去拉沙土,一来车少竞争小,二来工资高,三来路上车辆少,往返效率高。所以,他准备晚上熬夜去多赚一点儿钱。在gān活gān到15日凌晨3点左右的时候,他家的邻居,也是他的远亲堂兄赵林林给他打了电话,说赵大壮的女儿赵雅半夜敲他家的门,他开门一问,赵雅说找不到妈妈了,只有她一个人在chuáng上睡觉,妈妈不在房间,也不在小房间,她很害怕。

  “赵林林起chuáng带着赵雅回到她家,看了一圈,欧阳翠屏确实不在家里。赵雅说,她醒了以后,看妈妈不在家,就吓哭了,然后从大门出来,到隔壁找堂伯。出来的时候,大门应该是正常关闭的。

  “赵大壮接到电话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欧阳翠屏趁他不在家、趁女儿睡觉,溜出去打麻将了。以前她就曾经因为总是打麻将输钱,被赵大壮打过一顿。

  “赵大壮说他当时正好拉完了一车沙土,准备拉下一车,是空车状态,所以没打招呼就直接把车开回了家。本来他是准备在一楼找根棍子,然后去找老婆,找到她的时候打她一顿。

  “棍子平时是存放在一楼工具间里的,因为家里有大车,修理什么的,都是赵大壮自己来,所以一楼卫生间旁边有一个工具间。打开工具间后,赵大壮发现欧阳翠屏luǒ体躺在工具间里,工具间里臭气熏天。”

  “尸体都腐败了?”我惊讶道。

  “没有,后来证实是大便。”肖大队皱了皱眉,说,“凶手可能是在工具间里拉了大便。总之,欧阳翠屏在赵大壮进入工具间时,就已经死了。因为120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她的尸僵在小关节已经形成。随后赵大壮就报了警。”

  “工具间?luǒ体?”林涛说,“即便是趁丈夫不在的时候偷qíng,也不会去工具间吧?”

  “看起来,是个qiángjian杀人案件?”我说。

  肖大队微微一笑,说:“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房屋后面的一扇小窗户,也就是卫生间的窗户,防盗窗被人去掉了两个螺丝,然后掰弯了。”

  “那还真是破窗入室的qiángjian案件啊?”陈诗羽说。

  肖大队长摇了摇头,说:“我们开始也以为这就是一起qiángjian杀人案件,但是随着案件侦查的进展,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了。”

  “比如什么问题?”我问。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肖大队说,“我们很快就会到达现场了,到了现场以后,我结合现场qíng况,再一一向你们介绍。”

  “师父说,你们已经抓获了嫌疑人,只是没有审出来而已?”林涛问。

  肖大队点点头,说:“嫌疑人不是别人,就是死者的丈夫,赵大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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