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次卧室才是xing侵的真正现场。”林涛说,“这一点,垫被的痕迹可以印证。”
“少量疑似呕吐物和喉部的jīng液也可以证明在次卧室,发生了非正常体位的xing行为。”我说,“呕吐物里没有检出男xingDNA,是因为在shejīng前,受害人咽部神经反she导致了呕吐,但是gān呕了之后,依然被bī着完成了xing侵。”
“可是,xing侵就xing侵呗,为何要杀人?而且还跑到楼下工具间杀人?”肖大队问道。
一名侦查员也附和道:“这个确实不合理,受害人为何要赤身luǒ体跟着凶手跑到楼下受死呢?”
“我想,受害人也不想去楼下,只是被bī无奈。”林涛说,“我们在工具间里也发现了线索。”
“什么线索?”肖大队说。
“我们在工具间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林涛说,“也没什么特殊的内容,但是就这个很旧的本子而言,有问题。”
韩亮应声从桌下拿出一个物证袋,里面放着一个很旧的硬皮抄日记本。韩亮戴上手套,从物证袋里取出了本子。
“这个本子正常合上的话,大家可以看到,内页之间有个挺宽的fèng隙。”林涛说,“如果是弃用的本子,时间一长,受到硬皮封面的压力,内页会很平整。那么,说明这里其实长期夹了一些东西,导致内页有fèng隙。”
“夹了什么?”肖大队问。
韩亮从口袋里摸出一沓人民币,放在本子中间,说:“你们看,正好!”
“我明白了。”钱局长说,“欧阳翠屏平时把私房钱藏在这里。凶犯在实施xing侵犯之后,又威bī她给钱。胆小的她就带凶手来到了楼下的工具间,把私房钱拿出来给了凶手以自保。”
“没有任何约束和抵抗。”一名侦查员说,“欧阳翠屏这么乖乖就范,凶手劫了色又劫了财,为何还要杀她?”
“因为是熟人。杀人,是为了灭口。”肖大队慢慢说道。
我点点头,说:“案件经过就是这样,一起熟人劫财劫色杀人的案件。”
“下一步侦查方向就是熟人?”钱局长说,“这也够我们查的。”
“没那么复杂。”我笑着说,“有很多线索供我们参考。”
“哦?”
我点点头,说:“之前怀疑赵大壮的时候,有一个疑点就是,卫生间那个疑似凶手入口的地方,防盗窗掰开的缺口不大,成年男人难以钻入。所以,昨天林涛也进行了测量和侦查实验。”
“侦查实验表明,身高160厘米、体重90斤以下的瘦弱男子,可以钻入。”林涛说,“这也是我们排查的依据。”
“至于年龄,我觉得毕竟有xing侵事实存在,成年男人和已经xing发育的未成年人,都要作为我们的排查目标。”我说,“另外,用大便擦蹭尸体,这个行为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这个动作毫无意义,唯一可能存在的意义,就是凶手不小心踩到了死者失禁的大便。在杀了人后,不赶紧逃窜,还能从容地把大便擦掉,可能是他不愿意丢弃他的鞋子。”
“从足迹上看,鞋底磨损轻微。”林涛说,“凶手穿着一双新鞋。”
“太可怕了。”陈诗羽低呼道。
“第三,我们说过,是熟人。”我说,“不仅是熟人,而且是居住在周围的人。因为他要准确掌握赵大壮离开的时间,而且可以预估赵大壮回来的时间。这样才能肆无忌惮地作案。”
“范围很小了。”钱局长看着摩拳擦掌的侦查员们说道。
“还能更小。”林涛说,“我昨天仔细看了防盗窗。那上面的螺丝被去掉了两个,这两个螺丝都丢弃在窗外。虽然防盗窗上没有指纹,但是螺丝上的痕迹还是很有价值的。这两个螺丝不是被常用的扳手去掉的,而是被套筒状的扳手去掉的。”
“螺丝的几个边缘擦蹭痕迹非常均匀。”韩亮抢着说,“说明是六个边棱同时受到同样的力量。”
“一般,我们家里都有扳手,却不会有套简状的扳手。”林涛说,“因为螺丝的大小不一,套简状的扳手只能去一种螺丝,而普通人家里不可能有许多种大小不一的套筒状扳手,一般都会使用活动扳手。这种套简状扳手,在修车铺里,最为常见。”
“修车铺。”我沉吟道,“没有记错的话,现场附近就有一排修车铺。”
“不错。”钱局长兴奋地说道,“我看,你们可以去睡个午觉,再回龙番。如果快的话,你们出发前我给你们看讯问笔录,如果慢的话,在你们到达龙番的时候,我就可以把讯问笔录传给你们。”
我们没有睡成午觉。
在午餐的时候,我接到了南和省公安厅李磊法医的电话。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预知案件的。”李磊说,“总之,被你说中了。”
“说中什么了?”我瞪起了眼睛。
“刚才,我们接报,在和你们森原市jiāo界的我省森茂县,幼儿园的一个孩童被害了。”
“什么?具体什么时间?死因是什么?有没有头绪?”我连珠pào似的问道。
“一言难尽,不然等我去过之后,把现场qíng况发给你?”
“不用了。”我说,“我现在恰好就在森原办案,我们下午就赶过去,当面说!”
因为森原市和森茂县之间不通高速,又是山区。仅仅100公里的路程,我们开了将近三个小时。
在路途中,心qíng复杂的我接到了钱局长打来的电话。钱局长把讯问的qíng况很详细地转述给了我:
被讯问人:赵启银,男,16岁,辍学,森原永康汽车修理厂修理工。
问:我们是森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民警,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这是犯罪嫌疑人权利义务告知书。现在你明确你的权利义务了吗?
答:明白了。
问:你的简要qíng况。
答:我就是本镇子的人,16岁。初一的时候就辍学了,现在在修理厂打工。
问:你的家庭qíng况。
答:我小时候父亲去世了,母亲改嫁了,我跟着奶奶长大。现在奶奶也去世了,我就一个人。
问:知道为什么要找你来刑警大队吗?
答:知道,我杀人了。
问:你把事qíng经过说一下。
答:前几天,我的堂叔叔赵平请我们修理厂的几个师傅喝酒。因为他的车子出问题了,是我们厂里的师傅给修好的。当时也喊我过去了。赵平叔喝大了些,在那里胡言乱语,然后就说到翠屏阿姨的事qíng了。
问:你把你所谓的“翠屏阿姨”的qíng况说一下。
答:她姓什么我忘了,我叔叔和厂里的师傅都叫她翠屏,她是我们镇子最漂亮的女人,所有的男人都想和她好。她是我叔叔的同学,所以我就喊她阿姨了。
问:继续说。
答:当时我叔叔说,他和翠屏阿姨经常那个。
问:那个是指什么?
答:就是偷qíng。叔叔还说翠屏阿姨的口活儿特别好。然后我就记住了。大前天,也就是14日晚上,我和以前的同学喝了点儿酒,回厂子以后,看见大壮叔开车出去了。大壮叔每次出去gān活儿,都要到第二天早晨才能回来,所以我就想夜里去找翠屏阿姨说说话。然后我就带着扳手到了翠屏阿姨家的屋后面。他们家防盗窗的螺丝型号我早就看好了,所以我就直接用扳手把螺丝去掉了。去掉螺丝后,我就从窗户翻了进去,直接上了二楼。
当时翠屏阿姨和雅雅已经睡着了,我就用打火机照明,用我带去的铁钎捅了捅翠屏阿姨。翠屏阿姨醒来后,吓了一大跳。我就故意变着声音说:“给我脱衣服!”翠屏阿姨可能不知道是我,吓得不停地抖,但还是乖乖地把衣服脱了。然后我就在她身上摸了摸。这时候雅雅翻了个身,好像是说了句梦话。翠屏阿姨就说:“哥哥,能不能去隔壁,你想怎么搞都可以。”然后我就用铁钎bī着翠屏阿姨走到
了隔壁,让她坐在chuáng边给我那个。中间她好像还把旁边的纸篓拖过来吐了两口。我还挺内疚的,我好几天没洗澡了。不过她最后还是乖乖地帮我弄了。
完事以后,我想起最近轮到我请几个小哥们儿上网了,但我前不久买了一双耐克鞋,身上没钱了,就bī问翠屏阿姨有没有钱。翠屏阿姨就说钱在楼下,然后带着我走到楼下一间小破屋子里。当时翠屏阿姨说看不见,要开灯,如果开灯了,她肯定认得出我,所以我就没准她开灯,但是因为打火机的光不够亮,她说看不见藏钱的抽屉,问我怎么办,我就只有随手乱摸,后来从旁边的一个柜子上摸到了一把卫生纸,我就用打火机点燃了,给她照亮。后来她找到了抽屉,把钱拿给我的时候……
问:拿了多少钱?
答:一千七百块钱。
问:钱呢?
答:在修车厂我的宿舍里有一千二,这两天我请几个小哥们儿喝酒、上网花了五百。
问:继续说。
答:她把钱拿给我的时候,从火光中认出我了。
问:你怎么知道她认出你了?
答:因为她说,呀,你不是小启吗?我小名叫小启。我当时非常害怕,而且卫生纸都烧完了,烧到了我的手,我也非常生气。所以我就一把把她掐在地上。她当时腿不停地乱蹬,过一会儿就不动了。然后我就在地上摸我的铁钎,地面上好像还有水,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在摸到我的铁钎的时候,我发现翠屏阿姨好像叹了一口气,我估计她还没死,就很害怕,拿着铁钎就捅她。
问:你害怕什么?
答:因为她已经认出我了,我害怕她没有死的话,会报警来抓我。
问:你是怎么捅的?捅了多少下?
答:(用手模拟捅刺状)就这样,大概捅了十几下。然后她就彻底不动了。这时候我好像闻见了一股臭味,用打火机照亮,发现我新买的耐克鞋踩上了屎。我也不知道翠屏阿姨是什么时候拉的屎,我什么时候踩上的。我觉得特别恶心,所以就在她身上蹭了半天,把屎都蹭掉,就从大门跑了。
问:继续说。
答:我回到宿舍以后,发现我的衣服上有好多血,鞋子上也有血,还有没蹭gān净的屎。所以我就把衣服脱了下来烧掉了,鞋子不舍得烧,就清洗了。
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答:我杀她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被判死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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