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笑笑冲着他撅了下嘴,然后将凌双挤到了一边,挨着乔云霄坐了下来,“我这样不好看吗?”
乔云霄叹了口气,“变化也太大了。”
“那你就权当重新认识我了呗。”筱笑笑巧笑温柔,给自己倒了杯香槟,与乔云霄gān杯。
乔云霄虽说惊讶,但还是很快适应了,笑笑的xing子倒是一点都没变,爱笑爱疯的。酒摆上了桌,各种各样的酒,成了乔公子请客了,他的理由是,祝贺小胖妞变成了大美女,听得笑笑更是心花怒放,连连跟他喝酒。
顾初在旁看得仔细,笑笑每每看着乔云霄时眼神都柔qíng似水,心里一活分,冷不丁想起在大学时笑笑表白失败的那次。
当时她很想帮筱笑笑,但笑笑死活就不跟她说暗恋的对象是谁,现在,顾初看着笑笑的小眼神,心中总有异样。她悄然坐到凌双旁边,因为有了音乐和灯光,她的声音也不用刻意放得那么低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笑笑喜欢乔云霄啊?”
凌双也喝了不少酒,随着音乐摇头晃身子的,闻言后像是看着怪物似的看着她,“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啊?”
凌双朝着笑笑呶呶嘴,“这个傻丫头暗恋你的乔哥哥好多年了,你跟他订婚那天,傻丫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
顾初惊呆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说你这种人真不配有朋友的,好男人一个个的都巴着你去了,我们,也只能靠边站了。”凌双轻哼,然后杯中酒饮尽。
顾初无语,她知道凌双喜欢北深。
半晌后,凌双与她碰了下杯子,说,“对了,过两天我也去那家机构了。”
“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凌双捏了捏自己的脸,“虽然说我天生丽质的,但难免还会有点不理想的地方,所以就报名喽,过一阵子去做检查。你也看见了,笑笑现在多有自信,所以说啊,这女人啊首先要先在自己的脸上找自信才能做好其他的事。”
顾初重重叹气,这一个个的都疯了。
玩玩闹闹的,直到凌晨。
笑笑醉了,一直嚷着要乔云霄送她回家,但乔云霄一直紧张着顾初的醉酒qíng况,幸好凌双酒量大,不是那么容易醉,他便让凌双送笑笑回家。
好不容易哄走了笑笑,乔云霄找的代驾也到了。搀扶着顾初一同坐在了后座,她很安静,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乔云霄给了代驾地址,车子刚发动,顾初微微睁眼,问,“去哪儿?”
“回我那。”乔云霄伸手将她揽怀里,低语。
她却摇头,“不,你送我回去。”
乔云霄知道她想回哪儿,有点不悦。她抬眼看着他,央求,“拜托。”
他看了她半晌,最后只好妥协,让代驾改了路线。
☆、195只是青梅未必竹马
如果他想,她会躺在他为她jīng心准备的房间里,而不是像现在,他又将她送回到汤臣一品,送回到他尚在怀疑的男人住所里。
扶她在*上躺好,又拿了毛巾为她擦净了脸。
乔云霄知道她打小就爱美,晚上不洗脸睡觉绝对是她的噩梦,所以,他一下下擦得轻柔仔细。等忙完这些,拉了薄毯轻轻为她盖上,乔云霄没马上离开,坐在*边,静静地看着她。
立秋后的八月,天色骤然就短了很多。夜色愈发地深邃,衬得月光就愈发地光白。窗帘没拉,柔和的月色就肆无忌惮地洒落进来,像是撒了一地被人揉碎的银子似的。
醉酒后的顾初睡得不是很踏实,虽说安静不闹。她迷迷糊糊,又像是做了什么梦,美丽的黛眉就总会微微蹙起。乔云霄会不厌其烦地伸手为她展眉,一遍又一遍的,极有耐xing。
有多久没这么静静地陪着她了?
乔云霄觉得,像是过了一个沧海桑田似的漫长。
第一次见到顾初的时候,她才三岁,那一年,是他刚从国外回来。
他在国外出生,直到在国外待到懂事,后来父母认为他还是要接受国内基本教育所以接他回国,在那场晚宴上,不大的他就结识了更不大的顾初。
第一眼他觉得,顾初是个温室的花朵,是养在皇冠上的被人*坏了的小公主。那一日她穿的是件粉白色公主裙,一头绢细柔顺的黑发披在小小的肩头上,那张小脸白得令他想到了牛奶。她怯生生地躲在顾母的身后,却还会探出半张小脸好奇地盯着他瞧。
他的母亲就笑着冲她伸手说,小初,他就是云霄哥哥啊,之前你不是说过想要认识云霄哥哥吗?
他好早也知道有她的存在,经常会听父母提及。他以为她会是那种爱哭爱闹的小女孩儿,不曾想她就走上前了,三岁的她个子矮矮的,像个芭比娃娃似的,眨着大眼睛打量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什么试验品。然后她娇滴滴地问,“你知道铁皮人吗?”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铁皮人,而她的解释是,云霄哥哥,你怎么长得跟铁皮人一样高呀。
那时候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听她说一些话都很费劲,她会讥笑他说,羞羞羞,都不会说话的。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挺讨厌见到她的。以至于后来他能很快学会中文,还要源于顾初三天两头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叫着:香蕉人香蕉人!
他就会奋力反驳说,我不是香蕉人!
她会笑得前仰后合,十分不顾及形象地告诉他,你就是香蕉人,我班上的小朋友都说了,不会说汉语的都叫香蕉人。
他厌恶这个称号,连带的,也终于明白顾初这个看似娇弱漂亮的小公主,实际上全肚子都是坏水,是个会装无辜装可爱的巫婆。
有一种感qíng,叫做青梅竹马。
顾初在小学的时候看见了这个词,然后跑来问他,云霄哥哥,什么是青梅竹马啊?
他便解释给她听,其实当时,他说得自己都觉得云山雾罩的。顾初更是一头雾水,又问他,那咱俩也是青梅竹马吗?当时他想着,他和她是打小长到大的,肯定算青梅竹马,就点头。
她就手舞足蹈,太好了,我也有青梅竹马了!
就这么一句“青梅竹马”,成了绳索,困了他直到现在。
他对她的感qíng在那一瞬间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改变似的,尤其是有时候大人们相互开玩笑说,小初以后是乔家儿媳妇哦,之类的话,他听着听着真的就入了心。
顾初打小就漂亮,很遭男孩子们的喜欢,从上小学起就有高年级的男同学堵着她的路塞qíng书礼物之类的,她无一例外都会被吓哭。他总会提前早早地就守在教室门口,见她出来了就拉着她一同回家。
这样的日子,平淡又自然。
他总想着最好发生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让日子不再那么平静,可后来才知道,平静最好。
初中,她如同花苞,亭亭玉立,更是引得不少男同学的关注,她不再像小时候似的吓得直哭,而是经常会将他揪过来,冲着那些对她有非念的男同学们说,嘿,这是我哥,你能打赢我哥再说。
结果,他为她出头打了不少架。
父母自然不知道他打架的目的,总会罚他抄写道德经,一抄就要抄五十遍的那种,她就会笑得贼贱,主动帮他抄写。
高中的时候,她抽风似的喜欢上了灌篮高手的漫画,迷流川枫迷得不行,买了各种流川枫的海报贴墙上,又垂涎三尺地跟他说,会打篮球的男孩子最帅了,尤其是投篮的瞬间,哇塞,会让人的小心脏都蹦出来了。
他打小也喜欢看灌篮高手,但他喜欢的是樱木花道,见她一副花痴的样儿,他就开始讨厌灌篮高手了。但,篮球这项运动他倒是结下了,周末的英式骑马不去了,与一些朋友攒局的曲棍球也不玩了,一心扑在了篮球上。
练球的时间多了,陪她的时间就少了,倒是便宜了其他男生。他想了个招,拉着她一起练球。顾初叫苦连连,死活不练,他就拿出杀手锏,说他喜欢上了个女孩子,想追求她必须要先把球练好。
那一年他已经考上了大学,本来是可以出国,但他决定留在了国内,所以那时候的他早就心智成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对顾初说了那番话,实则是一种表白,他觉得她应该能听懂。
奈何,玩心很重的顾初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听这话竟一脸的兴奋,追问他,你有喜欢的女孩儿了?是你们学校的?长得好看吗?
他气得差点吐血。
大学联赛,他邀请她去看,她兴致勃勃,扯着脖子给他加油。他赢了球,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问,咦?你的球技都出神入化了怎么还没追到女孩子呢?追女孩子这种事你得主动才行,你看,她都来了你还不表白啊?
是她误解了,他以为他喜欢的是中文系的校花。
她的生日宴会,他抛下所有的课外活动来陪她,许愿的时候他很好奇,她就笑嘻嘻地告诉他,乔哥哥,我喜欢你能跟那个校花走在一起啊。
没多久,他主动追求了那个校花,没费chuī灰之力,顾初知道后高兴坏了,围着他来回转,真牛啊,说出手就出手,现在美了吧,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殊不知,他想搂着抱着的就只有她。
后来,在聚会上,顾初对校花说,你都不知道我乔哥哥为了追你花费了多少力气,我当陪练当的胳膊腿儿都瘦了好几圈。听得校花心花怒放,可他心里,烦躁不堪。
很快地,他与校花分手了,为此顾初很不解,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喜欢了就分呗。
从此,在顾初心里,他就成了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萝卜。
他很想跟她说,小初,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眼里心里一直没装下过别人,只有你。
但她经常会挽起他的胳膊,dàng呀dàng的,说,乔哥哥,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幸福?前提是要拥有她。
可是他无法跟她表白,生怕她会疏远他,不再见他。
再后来,他不疼不痒地谈了恋爱,几段恋qíng下来都不曾走过心,每一个分手的理由几乎都大同小异,xing格不合,又或者是,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
顾初曾跟他说,你不能仗着自己英俊潇洒就随便祸害小姑娘,能不能谈一次认真的恋爱啊?
他则告诉她,我谈过一场认真的恋爱,很认真的那种,所以,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心里藏着的话还有一句:只可惜,是我的一场暗恋。
从那天起,顾初就不再催促他了,只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原来我的乔哥哥是个qíng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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