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加油!”语境冲着她攥了攥拳头。
顾初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朝着楼梯过去,经过潘安的时候,他笑呵呵低语,“欸,如果他难为你的话,适当撒撒娇,任他再铁石心肠冷面无私的,面对你这么个大美女示弱的话,总会心软的。”
什么烂主意?
顾初没搭理他。
楼上,始终有一间房是她没进去过的,确切来说,是她没勇气推门进去,如今,成了他的办公室。上了楼,到了门口,上好的雕花复古红木门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她使劲握了下拳头,再轻轻松开,抬手,敲了两声门。
“进。”里面传出低沉的嗓音。
☆、211不需要费力地证明自己
雕花复古红木门,是当时父亲特意为她订制的,上面的雕刻,jīng确来说是幅童话世界的画面。英俊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同骑一匹骏马,无数的花瓣从空中散落。打小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安徒生童话,在她认为,只要有王子和公主的画面就是最幸福的,因为童话故事的结尾总是: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她有着超大的卧室,拥有独立的洗手间、浴室和起居室,很多时候她都会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直接在卧室中的起居室里嬉戏玩闹,穿过起居室才是睡觉的地方,是她私密的小天堂。如果推开这扇房门,铺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欧式设计,宫廷似的梦幻和童话,每一件家具、每一样装饰,甚至是每一种玩具都是父亲从国外搜罗回来的,价值连城意义非凡,每件小东西上都有个美丽的故事,他知道她喜欢做小公主,所以一心地将她打造成身娇ròu贵的公主。
“进来。”男人冷不丁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顾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许久了,一抬眼就迎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她赶忙关好房门,走上前。
他竟将她的卧室改成了办公室,悄悄环视一圈,大体格局没变,只是起居室和卧室的那条通道不见了,成了直达棚顶的书架,却不突兀,书架的风格也偏欧式,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学术xing书籍,还有一些类似骨头的摆件。原本粉红色的窗帘被他换成了厚厚的黑色天鹅绒,他怕光,顾初想到了这点。
整个房间近乎保持了原样,包括装修风格。原本的房间风格偏女xing化,陆北辰竟也忍了,这令她感到很是震惊。书架和窗帘偏男xing,但与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搭配甚好,连他后置的办公桌、椅子也都具有欧式风qíng。
她最喜欢的芭比沙发他竟也保留并一直在使用,那红红粉粉颜色,与他冷硬的调子搭配起来极为怪异。
陆北辰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突然掉进了满是童话氛围的世界。当她抬眼看去,一身白大褂的他静静地坐在满是欧洲童话色彩的房间里,窗外是大片的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即将隐迹天边,余晖淡淡地撒了进来,抖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映着他英俊的脸颊轮廓,对他来说虽是异样的世界,却依旧高贵冷峻。
“想什么呢?”陆北辰示意她坐,问。
顾初拉了椅子坐下来,指了指周围,“应该换种风格。”
“例如?”
“硬朗的,适合你的风格。”虽然,当她进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极为感动,但怎么说都成了他的办公室,满屋子的童话色彩也是怪了,万一有个访客上门之类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癖好呢。
陆北辰阖上了文件,高大的身子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唇稍微扬,“世人总喜欢用合适或者不合适来掩饰逃避自我的行为。”
一句话说得神圣gān脆,令顾初近乎看见了他头顶上的光环,神祇之言呐。
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整个房子就属这间房保留她的痕迹最多,当她此时此刻置身在这时,才发现,其实面对也没有那么难,她就这么进来了,就这么将过往的一切看在眼里,心qíng竟然是平静的。
也许就如他所讲,人都喜欢自我逃避,因为逃避使得脚步停滞不前,对外的借口就成了,这个不适合我……
“说说看,怎样鉴定一个人是溺水死亡。”陆北辰语气平静地问她。
顾初愣了一下,片刻,抬眼看他。
他的目光似笑非笑,“你给我jiāo了一份不太满意的答卷,我正在考虑要不要遣你回家再继续给我背书。”
“别别别,我又没说我不知道。”顾初赶忙摆手。
陆北辰看了她一眼,随手将旁边的笔记本递给了她,“你自己写了什么。”
顾初盯着自己的本子,重重叹了口气。
“把你写的念出来。”陆北辰命令。
“……不要了吧。”
“念。”陆北辰毫不废话。
顾初磨磨蹭蹭地拿过本子,翻开,盯着自己刚刚在开会时写的那一串文字,憋了半天才开口,“你——”
“大点声。”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用力抿了抿,再开口近乎哀求,“能不能不念啊?你都看过了,也知道写什么——”
“别废话。”
顾初怏怏,只好垂下脑袋,念,“你的问题刁钻苛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另外,你……”她又抬眼,打量了他一下。
陆北辰好整以暇,示意她继续往下念。
她心中哀叹,继续开口,“另外,你身上的……吻痕xing感极了。”念完马上阖了本子,脸颊就红了。
写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念出口就别扭极了。
陆北辰没说什么,一直靠在椅子上看着她,她感到很尴尬,清了清嗓子,“那个……念完了。”
他想笑就笑吧。
“胆子越来越大了。”陆北辰的唇稍微微扬起。
“我……其实我就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别让外人看见。”她马上辩解。
陆北辰的身子朝前探,十指jiāo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你知不知道,没有人敢在我提问的时候还理直气壮地回答说不知道。”她不但回答了,还重重地写了两遍不知道,末尾加了个大大的感叹号,那架势气吞山河。
顾初愕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沟里了,她还以为他指的胆大是吻痕的事……
“想什么呢?”
“啊?”
“当时你想什么呢?”陆北辰耐着xing子问。
“我……”顾初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了句,“你。”
“嗯?”
她抬眼,老实回答,“我想你呢……”
陆北辰的深眸揉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很快地,笑又蔓延至唇稍,似笑谑。
“想我什么?”
顾初见状,更觉得没脸了,忙撇开双眼不去看他了,嗓子gān涸,“没、没什么。”
他还在盯着她瞧。
她微红了脸,模样俏皮秀美,映入他的眼就成了他心中最美的画卷。他竟想她了,会议结束到他处理了一份文件,仅仅只有一个小时而已,他在这里就无法静下心了。他喜欢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柔柔的,如梦如幻,满足了他极大的男xing尊严。
潘安眼神和言语间的*多少令他不解,但当他在洗手间无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时才恍悟。他微微拉开了衣领,锁骨处的吻痕清晰明显,她是故意的,想到这点,他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吻痕扰乱了他的心。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清香,哪怕是在处理文件的时候,属于她的清香都会似有似无地往他的呼吸里钻,极淡,却形同个钩子,拉扯着他的冷静和注意力。盯着文件上的数据,他想着的却是她在开会时的眼神,又或者,脑中的画面会飘得更远,例如,她如面团地黏在他的怀里,那种柔软恨不得令他将她揉进体内;再例如,她的红唇,总会惹火地挑逗着他的神经,点了火,却又不知所措。
他是疯了才会想起她低低娇吟的声音,甚至会在他耳边响起,擎着他的肩膀,小小尖细的声音如同只兔子,近乎哀求地跟他说,别那么深……
磨人的女人!
他中了她的毒!
顾初见他始终沉默,抬眼悄悄看他,岂料他的眸光深黑得骇人,心头微微凛了一下,不会……生气了吧?想了想,赶忙说,“我、我其实觉得你说得不对。”
“什么不对?”陆北辰嗓音略有暗哑,抬手,拇指摩挲着下巴,还在看她。
她穿白大褂的样子很美,可在他眼里,更多的是透着妖娆,他知道,如果将衣扣一颗一颗地解开,里面会是怎样曼妙的身子。
顾初哪会知晓他脑中的万马奔腾,还以为是自己的不正经触犯了他的原则,不停地往回找补。“在现场的时候你们就确定温泉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再研究死者是不是溺水而死不是多余的吗?”
陆北辰调整了下坐姿,“经初步鉴定,大部分尸块与尸骨都同属一个人,尸块虽然零碎,但在一些肌ròu组织上可见防御xing抓痕,有溺水的迹象,但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溺水。当然,我们还要等到尸骨和尸块拼凑完整后才能做进一步的分析。”
顾初恍悟,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过来。”陆北辰淡淡命令。
她微怔,起身,走上前。
陆北辰转了一下椅子,看着眼前的女人。
“有漱口水的味道。”他浅笑。
顾初知道无法隐瞒,辩解,“脱敏治疗的过程难免会有反应嘛。”
“效果如何?”他低问。
完了完了,他果然问了!
她觉得头顶上一万只乌鸦在扑腾扑腾地飞,语境果然还算是了解他的,料到了他会查看成果。其实她很想跟他说,陆大专家,才一个小时啊,能有什么效果?可这话她哪敢明目张胆地说?一旦说出口,她有预感遭殃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那个呆萌的“哈利波特”。
用力地攥了攥手,违心回答,“挺好的呀,我很快就没反应了,语境的方法棒极了。”
“是吗?”他似笑非笑。
她今天穿的是件luǒ色的雪纺连衣裙,裙摆未过膝盖,所以白大褂上身,那一截如藕般细白的小腿就bào露在空气中,未穿丝袜,搭配了双平跟的尖头如果冻般剔透的鞋子。他的目光从她的小腿渐渐下移,那道伤疤愈合得很好,只留浅浅的粉色,娇嫩的脚踝惹人怜爱,肌肤白如瓷柔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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