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被他说得汗都下来了,憋了好一会儿,“喂!你是法医不是神外的医生,gān嘛对我指手画脚?”她不解,他怎么懂这么多?管死人的事也就罢了,怎么活人的世界他也cha一竿子?
“做法医,医生懂的法医都要懂,医生不懂的法医也要懂,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辅导你?”
一句话噎住了顾初。
不到中午,又有电话打到陆北辰的手机,他又重新换了西装衬衫,没了早上的亲近可人,对她说,“好好复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给我。”抬腕看了一眼,又道,“下午我会抽空回来把改修的修一下。”
“不用吧……”顾初于心不忍,“实在要修的话,那就叫工人吧。”
“工人只图快必然会弄得家里噪音大,再说,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不安全。”陆北辰着实是赶时间,又叮嘱了她几句后离开了家门。
顾初站在窗子前看着,直到他的车子走远了。
为了能让她安心复习他也快五头六臂了,心想着这种qíng况倒是熟悉,她高考前父母可是为她开尽了绿灯,家里下人们的鞋子都要换成软底的,绝不能弄出一点动静,就是怕会影响她温习功课。
顾初又觉得有点焦躁了,现在的她好像比高考那年更紧张呢,面对陆北辰堪比面对父母,生怕真的考砸了失去了就读资格,那可真是丢了他的脸砸了他的招牌了。
午后,陆北辰还真是回来了。
马桶、花洒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她待在书房里虽听不见噪音,但总想看他gān活的样子,跟着他楼上楼下来回了几遍,又被他赶回了书房。
等她再出来时,他又不在了,八成是回实验室忙工作。再看马桶、浴池花洒那些,甚是好用了。
就这样,这种状态持续过了十一。
今年中秋紧邻国庆,中间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但对于顾初来说,别人七天乐时她只能窝在房间里温习,啃着一个又一个的考试难题。而陆北辰也不停歇,实验室、派出所和老洋房来回忙碌。
渐渐的,老洋房焕然一新了。
虽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但从窗子到房门,都换成了极专业的监控防盗系统,虽然顾初并不明白陆北辰为什么一定要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既然他想安也就由着她了。
只是她从没想过他还是个居家高手。
但凡是坏了的她还想留着的东西,经他手总是能修好。
这段日子以来陆北辰的时间总是分割得很零碎,顾初知道他还是在忙温泉碎尸案,从他接电话的内容里隐约分析貌似案qíng很棘手,好像他查出了一些挺重要的线索。
可每每她问起他总是避而不谈,更别提她想回实验室帮忙了,他的借口永远是:你现在重点要在复习上,案子的事别cha手。
有几晚他是不回来的,顾初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实验室忙案子,听罗池说他们过阵子要去北京,什么时候启程、要在北京待多久统统都没定。
她功课忙没时间逛街,就在网上订了男士拖鞋、烟灰缸和窗帘。
烟灰缸摆了很久都是gān净的,他大多数时间在工作,抽空回来也是看看哪处需要修理和填补,待上几个小时电话就催了,所以打从烟灰缸买了后他一根烟都没在家抽过。
窗帘倒是派上用场。
如果回来,他也总是在她睡熟之后,怕是打扰她休息,他便在沙发上入睡。深咖色的窗帘遮光效果极好,能够保证他安稳入眠。而这段时间,顾初除了复习外还在打听斯密斯医生的消息,这件事必然是要瞒着陆北辰的,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斯密斯医生这件事qíng上陆北辰一定没说实话。
斯密斯的行踪很难查,她只查到了大致的资料,他是美国著名的外科专家,以神经外科见长。
……
十一过后,上海又恢复了热闹。
拥堵了上下班的时间,人气填满了各个弄堂。
天气愈发凉慡了。
推开老洋房的窗子,放眼看外面的梧桐,有叶子已经开始凋零了,随风蹭着路面咔嚓嚓地响。这个季节刚刚好,再过两三个月就成了难熬,上海不及北方城市有暖气,寒cháo或yīn雨天一来的冬天,房间里就会变得yīn冷cháo湿,开着空调也暖不了手脚。
顾初深深地呼吸,还有阳光的暖,这样的日子,安静到好。
这一天午后,乔云霄上门了。
进门第一句话是:听说你要回A大读书了?
顾初并不惊讶于他的消息灵通,这件事陆北辰不说,姨妈不提,但思思会讲,据她所知,思思跟乔云霄一直有消息往来,很多时候她的qíng况都是思思透露给乔云霄的。
侧身让他进了屋,拿了双新的拖鞋给他,换鞋时他瞥见了鞋柜里的男士皮鞋,抬眼盯着顾初,yù言又止。顾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截了当说,“他是偶尔过来的。”
乔云霄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坐下后,脸色有些yīn晴不定,“我以为你搬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离开他。”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感qíng的事我想我会处理好。”顾初将磨好的咖啡端到茶几上,轻声说。
客厅在阳光的笼罩下很是温暖,有一扇门是直通花园,乔云霄听着她这席话时踱步到了这扇落地门前,他低头看着石阶上的鹅卵石,铺就地整齐光滑,再看这房中有些变了样的摆设,心里自然也是明白。这是,他不想明白,更不想去正视顾初刚刚的那番话在他心中刻下的印记。
不过短短几天,连他熟悉的老洋房都变了模样。
“你开心就好。”他坐回沙发上,端过咖啡轻叹着回了句。空气中有阳光的味道,还有醇厚的咖啡香,如果可能,他很想在这里陪着她,一直到老。
可惜,太多事一旦错过,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A大的事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大不了就是赞助些钱,何必需要考试?”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她不想回学校读书了,很多次他都想帮忙,却被她硬生生婉拒。
直到顾思打了电话告知他这件事,他才恍悟,原来她不是怕欠人qíng,只是,怕欠他的人qíng。
心口如剜痛,他的顾初,从五年前到现在,就从不肯再跟他jiāo心了。
题外话:
啦啦啦,又开始更新啦,今天更新完毕,么么大樱桃们,感谢大家的等待,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啦啦啦。
☆、288一晃眼就变得值钱了
顾初这段时间不喝咖啡,早睡早起调整好最佳的状态迎接25号的考试。抱了个杯子,盛着白开水,赤着脚蜷着腿窝在沙发上,眉梢似有慵懒,话却格外gān脆。
“以前我是光明正大考进去的,现在我也要正大光明地考回去。如果拿钱入学的话,别其他同学和老师知道了该怎么看我?”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自恋,但也承认自己有很多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好面子。可面子这玩意儿有时候也分场合,她可以为了思思跟任何人低声下气,却在能回A大重新上学这件事上死要自己的脸面。
乔云霄也是了解她的,这人是有着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劲儿,她的倔qiáng他打小就领教十足。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再考回去没有问题。”他叹气,“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这话说得有点多余,就算是亲眼看见顾初笑着点了头,他心里也明白得很,就算她有难,也不会轻易打给他。环顾了四周,老洋房很是温馨,他知道这里少不了陆北辰的身影,就算他有多么不想面对也好,他必须要承认,顾初是爱惨了那个男人,否则像她这么一个不爱给别人找麻烦的人,怎么会如此接受陆北辰给予的一切?
他喝了口咖啡,明明是甜的,入喉却成了苦涩。
再抬眼,转了话题,“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顾初点头,“别忘了我以前也在这住过。”
以前……
如果能回到以前,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眼中的笑有些苦涩,却被他很好地遮掩。顾初见他qíng绪有点低沉,舔舔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他向来反对她跟陆北辰来往,搬了出来,这里却又有陆北辰的气息,作为明确对陆北辰表示出厌恶的他来说,qíng绪不好也实属正常。心便想着将话题扯开自己,问了乔致远的身体状况。
从琼州回来后她去过一趟医院,方知乔致远出院了。
“一切还好,好好休养就行。”乔云霄眉梢的神qíng总算有所轻松,抬眼看她,“什么时候回乔家吃个饭吧。”
“会的,乔爸爸出院是好事,这顿饭我一定要去吃的。”
“真的?”乔云霄眼梢扬笑。
顾初用力点头,“等我带着好成绩去见乔爸乔妈。”
“一言为定?”乔云霄问。
顾初跟他拉钩,“当然,一言为定。”
她爱拉钩,打小就有这习惯。乔云霄记得清楚,还是在他上小学那年,时间上远不及在幼儿园那么轻松了。曾经何时,学校夹板式的生活令他苦不堪言,顾初那时还小,只知道在幼儿园里疯玩,压根没有上学的概念。问及大人,大人便说上小学就是要好好学习了,不能每天在一起瞎玩。
顾初央着大人带她去乔家找他,结果发现他不在家而嚎啕大哭,跟世界末日来临了似的。等他下了学回家后一眼就看见了哭得跟花猫似的顾初,她跑上前抱着他道,“云霄哥哥你别上学了,上学好可怕啊,你都不能陪我玩……”
她一哭他的眼眶也跟着红。
两位母亲却在旁笑得眼泪快出来了,末了母亲对顾初说,“小初以后就嫁给云霄哥哥好不好?这样的话他就永远能陪你玩了。”
顾初抽了抽鼻子,泪汪汪地看着他,问,“云霄哥哥,是真的吗?”
他用力点头,那时候他觉得,陪着她,逗她笑是他的责任。
她便伸了小手指,“拉钩,不准反悔!”
那一年,他和她拉了勾,还盖了章,小小的年龄就发了嫁与娶的誓言。曾几何时,他离这个誓言很近,近到触手可及。她试婚纱的样子很美,那一袭白色,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和圣洁。
他以为,他已经够到了那个誓言……
与她拉了勾,如果可能,乔云霄真想牵着这只手不放,但,终究还是放开了手。
“其实乔爸爸这次住院,笑笑帮了不少忙。”顾初想起笑笑看乔云霄的眼神,心中感叹,自卑如她,哪怕现在变得艳丽倾城也不敢对乔云霄表示什么,多年的暗恋,势必是要旁人推一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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