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太好了,否则乔叔叔的身体还真吃不消。”顾初这才放心。
乔云霄啜了一口酒,抬眼看她,“到了现在,你还这么关心他呢。”
“就是已经到了现在了,我才关心呢。”
乔云霄重重地叹了口气。
“gān嘛呀你,他毕竟也算是我的长辈啊。”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我和你早就……”乔云霄说到这儿就沉默了,攥了攥酒杯,良久后,一饮而尽。
顾初看着他,待他放下酒杯后说了句,“都过去的事了,还替它gān什么?”
乔云霄深吸了一口气,又倒了些酒,“是我们乔家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
“顾初,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乔云霄放下酒樽,言辞恳切,“跟我回上海吧。”
顾初轻轻一笑,“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去上海呢。”
“我没开玩笑。”乔云霄心疼地看着她,“你现在医院的工作也没了,琼州就业机会又少,你何不跟我回上海呢?再说了,你的户籍早就迁到了上海,上海算是你第二故乡了,既然过去的事你都忘了,那为什么不回去好好发展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在上海真的找不到工作,我还在,我能养活你。”
顾初喉咙一紧,“谢谢你,但是我目前真的回不去,思思还在这儿。”
“她已经长大了,你不必要像个老妈子似的整天盯着她。”乔云霄费解,“那好,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她,那么把她一同带上海去。”
“你醉了。”
“我很清醒。”乔云霄皱着眉,“现在我就要你一句实话,你不跟我走,是因为你不想还是因为他?”
顾初搭着杯子的手一僵,很快地,不自然垂眸,“什么他?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北辰。”乔云霄一字一句。
顾初眼里震dàng了一下,良久后才开口,“你误会了。”
“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顾初,你别以为他是陆北深。”
“我知道,他不是北深。”
“你知道?”乔云霄感到意外,很快地不悦了,“你既然知道他不是陆北深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你疯了?”
顾初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跟你说,那个陆北辰绝对不简单,我跟他通过电话,他知道很多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知道北深所有的事。”
“你相信?顾初,你一向很聪明,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就算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就算他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他陆北辰也不可能知道陆北深所有的事。”
顾初抬眼,“你查过他是吗?”
“对。”乔云霄丝毫不掩藏,“陆振扬确实有一对双胞胎。”说到这儿,见顾初面露疑色,解释,“陆振扬是陆北辰的父亲,陆门集团董事会主席,但他现在很少打理公司的事,陆门上上下下所有的生意现在实际cao纵人是陆东深,也就是陆北辰的大哥。”
顾初恍悟,陆门集团太过神秘,陆家人又低调得要命,陆振扬这个名字对于她这个圈子外的人来说的确陌生,不过她倒是对陆东深这名字多少有点印象,一来他的名字里也带了一个深字,二来,她之前也查过陆门集团的资料,资料上有这个名字,但仅仅就是名字,没有任何详细的介绍,包括陆家其他人员。
“陆北深的资料少之又少,甚至在一些搜索引擎上想要查到这个名字都难,但陆北辰还是有些资料的,有他的一篇报道。”乔云霄若有所思,“他算是陆家最不合群的孩子,从事法医行业,我不知道你了解他有多少,资料上对他的介绍虽然有,但很简单,他小时候的经历一概没有,只有他在国外留学和从业的经历。”
顾初点头,其实她看到的也只有这么多。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陆家对陆北深只字不提?现在提到陆家人杰,也不过是被称作陆门三杰,为什么没有算上陆北深?依照陆门的商业地位,陆振扬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从事法医行业?更重要的是,陆振扬几年前成立了北辰基金,并且作为最早的支持者捐了25亿美元,注意,他是以支持者的身份捐款,而不是投资。也就是说,如今的北辰基金发展壮大,陆振扬却不占一丝一毫股份,基金会最大的持有者只有一个,就是陆北辰。我查了一下,北辰基金成立的时间恰好就是在陆北深离开上海那年。”
☆、初次过招
顾初愣了好半天,然后说,“你是在怀疑陆北辰的真实身份?或者,你觉得他是北深?”
乔云霄摇头,“他和陆北深是双胞胎一事是千真万确的,我怀疑的不是陆北辰的身份,而是当年有可能发生了连陆振扬都不知道的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北辰与陆北深是双胞胎,既然陆振扬可以高调地出面为陆北辰做事,为什么对陆北深只字不提?”
“北深他……听说出了意外,已经不在了。”
乔云霄沉默。
顾初见他这般神qíng,心“咯噔”一下,“你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么说,你早就知道?”
“是。”乔云霄也没想瞒她,“应该是在咱们订婚后的不久,我听在A大的朋友说,有人替陆北深来拿学籍档案,我那个朋友还纳闷呢,按理说陆北深的档案早就应该转走了才对,当年是他主动选择出国的。但是后来他偷听到那人给校方的解释,说陆北深发生了车祸。”
顾初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钻着疼,指甲都抠在掌心之中,“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我不想看着你伤心。”乔云霄压了眼里的疼,qiáng调,“但我现在十分怀疑当年发生的事,陆北深真的是发生了意外还是人为?”
顾初愕然。
“你真的相信兄弟qíng深?假设一下,如果当时讨陆振扬喜欢的是陆北深,那么陆北辰会怎么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可能。”
“我的猜测是大胆了些,可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顾初摇头,“我不相信。”
“你为什么相信那个人?”乔云霄语气有点冲了,“还是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想起周末那晚他就来气,当然,他不可能拿着这件事来质问顾初。
“我真的——”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啊。”乔云霄皱了下眉头。
惊了一下顾初。她转头,目光落在了刚进餐厅的一群人身上,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是陆北辰。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间,只有他穿得最为随意,不是衬衫西裤,而是一身休闲装,素而gān净,衣料却看得出十分考究,搭配得体,阳光却又刚烈,太阳镜遮了锋利的眼,很是悠闲慵懒。但很显然的,几个人对他格外尊重,虽说休闲逍遥,但于人群之中权威丝毫不减。
可就这么一身装扮,令顾初的大脑“嗡”地一声,耳边是乔云霄的冷笑,“这么身打扮,还真让我以为看见了陆北深。”
是的,顾初也误以为是陆北深,不拘不束,慵懒十足的神qíng,偶尔眉头会皱起一丝不耐烦,高冷傲娇,甚至有些嚣张不羁,就算身处人群之中,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他那尊高大的身影。
而陆北辰,英俊的脸就偏偏往这边转了一下,戴着太阳镜的眼似乎在这边停留了一下,顾初的心脏差点跳出来,赶忙将头转过来。很显然,这又不知道是什么领导邀请他吃饭了,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因为刚一进来时她的右眼皮就在跳。
乔云霄始终在盯着那边看,皱眉喃喃,“我真的不相信他不是陆北深。”
“如果他是北深,那么我没别的希望,就是愿他每天快快乐乐的。”顾初落寞。
乔云霄转过头盯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边,依旧热闹,餐厅经理为他们安排了VIP包厢,顾初这边始终绷着,很快地,她隐约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在说,“就那个包厢吧。”很清淡的语调,却不容拒绝。
然后,有人连连迎合说行,餐厅经理就领着一群人过来了。
顾初的心又提了上来。
几米开外的包厢,他们逐一落座,当然,如果彼此陌生,谁都不会去注意其他包厢的qíng况。顾初悄悄打眼过去,陆北辰指定的包厢就在她的对面,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里面的qíng况。
陆北辰坐了主席位,他坐得安然,顾初的心却敲了鼓,只要他抬头这边瞧,视线还是畅通无阻的。正想着,那边的陆北辰就摘了太阳镜,那双眼就准确无误地扫过来。
“咣当”,顾初手中的红酒杯碰到了餐盘,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嘹亮。
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倒也奇了怪了,刚刚陷入悲伤qíng绪的她,现在满满的都成了莫名的慌乱紧张。刚刚那一眼她看得真切,那一群人中除了陆北辰外还有一个是她认识的,林嘉悦。她就那么温柔地坐在陆北深身边,轻声细语。
乔云霄不是没将她的神qíng看在眼里,面色复杂。
“我们还是走吧。”顾初惶惶不安,陆北辰的突然出现搅乱了她所有的心思,不知是因为乔云霄刚刚的话,还是想起了昨天早上的意外。
“你怕什么?”乔云霄不满她这个样子,“既然他不是陆北深,你还紧张什么?”
顾初咬咬唇,没抬头,却总觉得有两道锐利的目光直bī过来,她感觉,陆北辰在一直朝着这边看。
“你别紧张,有我在。”乔云霄说着,为她倒了一点酒,“早年的顾大胆跑哪去了?”
因为心中愧疚,所以才怕。当然,顾初没说出这句话来。用酒压惊还是很好的,一口酒下去,想要装着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旁的手机就响了一下。她顺势低眼瞅了一下,一条短信,在屏幕仅亮了几秒的空档,上面的一行字却震惊了顾初:昨天早上你落荒而逃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咳——”顾初一口气没倒匀就被酒给呛到了,心中却是大骇。
乔云霄见状赶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怎么回事儿?”
手机屏已经暗了,他自然看不到短信的内容,顾初忙忙摆手,示意他没事,又将手机不着痕迹地装进了挎包里,借着放酒杯的空档,瞅了一眼那边的包厢。包厢里谈笑风生,餐厅经理特意送了瓶红酒过去,其中一人正在跟陆北辰倒酒,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是些恭维的话,陆北辰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没有过多的表qíng。他没朝着这边看,林嘉悦挨得他很近,亲昵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小女人该有的模样,陆北辰便点了下头,顾初看见,林嘉悦满脸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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