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陆陆续续走了后,顾初这才把被子拉下来,却见向池和乔云霄还在,陆北辰见他俩还没走,挑眉,“你们两个很闲吗?”
向池没搭理陆北辰,看向顾初,“你也是做医生的,早孕期要注意什么你也清楚,但有什么需要医疗组帮忙的尽管开口,早孕前期的一些检查咱们医疗组这边还是能做的,明后天找时间做个B超查查。”
顾初点点头,道了谢。等向池走了之后,陆北辰睨着乔云霄,“你还想叮嘱点什么?”
乔云霄gān脆坐下来了。
陆北辰一瞧不悦了,“差不多就行了啊。”
“你俩现在都蒙在喜悦里失了冷静,我得把你们俩给拽回来。”乔云霄悠哉地说,“我留下来就是要跟你们说点实际的。”
陆北辰坐在chuáng头,拉过顾初的手,盯着乔云霄,“说。”
“她怀孕了,你有什么打算?”乔云霄问。
陆北辰挑眉,“什么意思?”
“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这吧?”
顾初开口,“待在这怎么了?”
乔云霄翻了白眼,“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孕妇啊,但也知道怀孕期间挺娇气的,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貌似还有各种检查,这里是贡卆不是上海,你感冒发烧在这里都能治,整个孕期在贡卆,检查设备也充足吧?还有你陆北辰,你现在查案子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谁来照顾她?难不成还真用人家瑶姐?她连婚都没结过怎么会伺候孕妇?”
他说的都是实际问题,陆北辰听了也就沉默了,也确实是这样,高兴过后就该考虑实际问题。顾初见陆北辰真往心里去了,赶忙打住,“哎哎哎,你们两个大男人能别把问题想复杂了吗?照你们这么说的话,贡卆这边还没有女人生孩子了?别人能在贡卆生孩子我为什么就不能?”
“初初。”陆北辰摸着她的头,他知道她不想离开他,但乔云霄说的不无道理。“你还是回上海比较好,到时候我会让姨妈搬过去,有个亲人在身边照顾你我放心。”
“但是整个孕期我看不见你,我会很不舒服。”顾初有点执拗,“老婆怀孕了,哪有丈夫没陪在身边的?”
陆北辰当然也不想这样,作为丈夫和孩子的准爸爸,他希望能够全程参与。所以,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为难了。乔云霄拄着下巴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末了开口,“小初,你现在不能任xing,要为孩子着想。”
“就是为了孩子着想我才更要留下。”顾初挺直了腰板瞪着他,“孕妇前期最忌长途跋涉,不管是汽车也好飞机也罢,这么长的路程对于我来说都是折磨,你们两个谁敢保证我能熬过这次行程我的孩子能安然无恙?”
一句话说得两个大男人哑口无言。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适合留下来。”顾初拉过陆北辰的手说,“需要定期产检的时候我去市医院就好了,只是需要麻烦你每次要开车送我过去。”
陆北辰不说话,他在沉思。
乔云霄拿鞋尖碰了碰他的鞋,“哎,我跟你说啊,你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她打小就身娇ròu贵的,别以为她真能吃多少苦。”
顾初不满地顶嘴,“说什么呢?哪有你这么说人的?”
“我说错了吗?你小时候——”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冷不丁的,陆北辰打断了乔云霄的话。
乔云霄先是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了,一拍手,哈哈大笑,“对,还真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们想要gān什么?”顾初不解。
陆北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要你做慈禧。”
嗯?
乔云霄自报奋勇,“这样,仪器我来安排,当然,如果牵扯到后期的复杂检查或全科检查我们还是要赶到市医院,但一般的大型机器没问题,陆北辰,私人医生你那边绝对不缺吧?”
“我不需要你出钱出力。”陆北辰一口否决。
“别自作多qíng了,为了你我绝对是铁公jī一毛不拔,但这可是我的亲妹子,我怎么都不会看着她受罪的。”乔云霄轻哼。
陆北辰似笑非笑,“行啊,你最好别给我订份人qíng债的单子。”
乔云霄起身,“要我说啊,你接下来有的忙了,照顾不过来说一声,我帮你。”
“美得你。”
“友qíng提醒一句,当当网现在貌似打折,你买书挺划算。”
陆北辰笑了笑,“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唯独这句能用。”
顾初一头雾水地坐在chuáng上,哀嚎,“你们能好好说话吗?”
*
夜深,月朗风清。
江源踩着黑影一步挨一步地往前走,手里的灯笼只映亮了巴掌大点的面积,周围都是黑魆魆的。他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屋子前,将灯笼搁置在地上,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他将灯笼留在门外,摸着黑进了屋子。
屋子的光线不qiáng,四周是摇曳的烛火,朦胧地照着近百平的房间。房间很空dàng,甚至连沙发都没有,只有一扇扇的木窗敞开着,那月光就从木棱中泄露进来。
房间虽空着,但挺gān净,没有灰尘味。
靠在窗前站着一中年男子,一身中式衣褂,绰约的光线中他看上去温雅斯文,脖子上挂了条极为罕见的老凤眼菩提的挂串。挨着他的还有个男人,但他是面朝着窗外,房间里唯一的黑沙发由他坐着。江源微微眯眼打量那男子,虽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但看得出身形高大,西装革履,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大手削瘦白希,骨节分明。
中年男子说话了,语气清冷,“江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们卖地!”
☆、542全能型人才
江源的腿一抽筋差点软了,借着月光去窥中年男子,他面色肃冷,尤其是那两道目光咄咄bī人,而那个背对他而坐的男人,虽然说从进门到现在未曾开口说话,可瞧着背影就让人觉得不怒自威。这几年江源跟这位中年男子打过几次jiāo道,他自称是鬼马先生,但那位年轻的男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鬼马先生,我怎么敢这么做啊?您一定是误会了。”江源赶忙为自己辩解,“我是誓死都要保住西奈山的呀。”
“是吗?”鬼马先生冷笑,“那乔远集团怎么接到卖地的通知了?”
江源一愣,很快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卖地资格的人只有族长,他死前就不同意卖地的。”
“那你怎么敢保证他死前没有改变主意?”鬼马先生厉声喝道。
“这……”
“乔远集团现在有了动作,我想要不了多久乔云霄就会找上你,如果没有你们族长的同意,乔远集团怎么敢大张旗鼓的做准备?”鬼马先生盯着他,“听说陆乔两家是同时来的,却只有乔云霄跟王族长的关系处得最不错,王族长要是临死之前跟他说过什么那也是说不定的事。”
江源没话说了,他不清楚舅舅到底跟那个姓乔的说过什么,一时间心里没底了。
鬼马先生又问,“江源,你知不知道你舅舅一直不肯卖山的原因?”
江源想也没想,“是因为山鬼,我舅舅老传统。”
“我要的是真正原因。”鬼马先生目光一厉,“别跟我提什么山鬼不山鬼的,那些鬼话还能骗得了我们?”
“可我舅舅就认定是有山鬼,除了这个原因外,我真的不清楚了。”
鬼马先生冷笑,“当年贡卆发生地质灾害,最后转危为安的原因你很清楚,江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记忆力有问题也跟着认为是你舅舅做什么祭祀的功劳吧?”
夜晚本不热,江源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抻起袖子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回答,“当然不会这么认为。”
“那你知道该怎么应对乔云霄了?”
“是是是,请您放心。”江源点头哈腰。
鬼马先生的脸色这才平缓下来,“现在王族长不在了,你是西寨的当家人,提防着点客栈里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个姓陆的法医,他不是个简单角色。”
江源点头,“您放心,我会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盯着那些人的。”
鬼马先生“嗯”了声,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江源欠了欠身,又想起什么,赔笑道,“您看今年的钱……”
“你把事办得一塌糊涂还想着要钱?”鬼马先生又不悦了,语气不客气,“先给我摆平了那些麻烦的人再过来跟我要钱!”
“是是是……”
等江源离开后,鬼马先生看向始终沉默的男子,说道,“就怕以后不太平了。”
男子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摸了烟盒出来,点了支烟,“乔云霄一旦真的得到卖山的通知,那么陆门也不会坐以待毙,势必是要跟乔远集团争到底。”
“就看江源那小子能不能顶得住了。”
男子沉默。
鬼马先生也点了支烟,抽了一口,狠狠吐出烟雾,“如果陆门也敢来人,那我还真敢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我绝?”鬼马先生盯着他的侧脸,“现在王族长是死了,但他跟乔云霄走得那么近,谁知道他到底跟乔云霄说过些什么?那个姓乔的表面上看像是吊儿郎当人畜无害的,但骨子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连王族长那么难搞定的人他都能相处得来,我们不能小觑。”
“你想怎么样?”
鬼马先生吐了口烟,“以往万一,那个姓乔的怕是留不得。”
男子弹了下烟灰,语气淡漠,“现在动静不宜过大,乔云霄不是我们想动就能动的。你以为乔云霄是单打独斗?他平时出门的确是一个人,但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总会有一些人跟着,那些人不住在风月客栈,难道你还想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人?”
保镖难缠的道理鬼马不是不清楚,想了想说,“总之姓乔的知道得越多就对我们越不利。”
“必要时找个替死鬼引开注意就行了。”
“陆北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男子笑了笑,“他老婆怀孕,怕是他最担心的就是他妻儿的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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