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云霄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开口说,“说实在的,我打算放弃对西奈山的开发了,这里出了太多的人命,我是个商人,还是忌讳些风水的。”
乔云霄离开的时候陆北辰难得的尽了一把地主之谊,送他送到门口,乔云霄看了他一眼,yù言又止。陆北辰不动声色地问,“你有话说?”
“我能相信你吗?”乔云霄盯着他的脸,冷不丁问了句。
陆北辰回答得淡若清风,“看你想跟我说什么事了。”
乔云霄思量了半天,说,“我觉得……我们这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能被人知道似的,尤其是你们查案的过程。”
陆北辰微微一怔。
“可不可能,有内鬼?”乔云霄一个点睛。
*
风月古道客栈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正值午后,陆北辰在实验室里忙,罗池他们带人进西寨,医疗组的人也都出了诊,就剩顾初留在客栈的房间里。陪着她的有陆北辰从上海妇婴会馆请过来的看护,她的对面房间住着同样高薪聘请过来的私人医生,五分钟前刚过来给她测完血压和体温。
这两天的气温飙上来了,窗子敞开着偶尔才会进一丝风,可打远瞧着湖那边的高山之上还戴着雪白的帽子。顾初窝在chuáng上瞌睡得很,现在妊娠反应一天比一天严重,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能好过些,越是清晨就越是难过得要命,每一天早上她都要狠狠咬过陆北辰的胳膊才算解气。
陆北辰也就任她咬,用顾初的话说就是,都怪你都怪你,不是你的话我能这么难受吗?陆北辰十分好耐xing地安抚她说,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
所以,这些天下来陆北辰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每天出门还都是傻乐。顾初会在他已经下了楼才想起要吃什么,每每都是趴在窗子前抻头等着,看见他后就大声嚷嚷:陆北辰,我要吃酸角……陆北辰,我要吃麻辣牛ròugān……
时间一长陆北辰也有了经验教训,出门前先问她想吃什么,她没想起来的话,等他出了门再走到窗子根下,等着她抻头出来叮嘱一番后再走。
身边的看护都说,“陆先生可真是个好丈夫啊,我伺候这么多家都没怎么见像他这样上心的男人。”
顾初正要进入梦乡,瑶姐敲门进来了,她一激灵也就醒了。瑶姐笑着晃进来,“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要不是过来给你通风报信啊我说什么不会这么时候打扰你休息的。”
顾初听着奇怪,“通风报信?”
“你婆婆看着可真年轻啊,打扮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低调奢华。”瑶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顾初没反应过来,“我婆婆?不会是我姨妈吧?”
岑芸知道她怀孕后那叫一个欢天喜地,说什么都要往贡卆这边赶,被顾初给阻止了,又闻言许桐那边也怀了孕,就劝说岑芸去顾着许桐,岑芸说许桐那边有保姆她放心,顾初就故意说,姨妈您什么意思啊?您是觉得北辰请不起保姆吗?岑芸也知道她的心思,笑骂她不识好人心,顾初就好说歹说才算是止了岑芸的念头。
所以瑶姐这么一说,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岑芸来了,但又觉得不对,她姨妈看上去可不年轻。
正想着,从屋外走进来一女人,声音落下时温柔恬静,“小初。”
顾初抬眼这么一瞧,吓了一跳,“秦……秦姨?”
☆、544意见相左
秦苏来贡卆是件令人感到很惊讶的事,至少顾初会这么觉得,后来从陆北辰略微怔楞的神qíng上顾初不难看出,秦苏也给了陆北辰一个“惊喜”。
秦苏则给陆北辰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我是来看我儿媳妇和孙子的。”
曾经,因为他们两人婚礼过于简单,陆家的老爷子,也就是顾初的公公大发雷霆。可顾初瞧着陆北辰那架势是没打算请陆门的人,她觉得这么做过于薄qíng陆北辰这才松口,但对陆家提出要求,参加婚礼可以,不能大张旗鼓。最开始秦苏不理解,后来得知顾思的事qíng后也就明白了。
婚礼当天顾初是第一次见到陆门的人,陆振扬、陆东深及陆南深,再加上秦苏、陆北深,来的都是直系亲属,陆门的旁支亲属不少,但陆北辰一个都没有邀请。
看过他们一家子之后,顾初唯一的感受就是被上帝jīng心雕琢过的高颜值遗传基因家庭。一直以来顾初以为陆振扬是暮年捶捶的老人,不撒手大权,却又被儿子给夺了权,更该是形容槁枯、柴毁骨立般的模样,但令顾初吃惊的是,陆振扬极为jīng神奕奕,明明都是六十多岁的老者却腰板挺立英气依旧,突然间顾初明白了她的亲婆婆,也就是沈楚怎么就会为了一个男人搭进了自己的一生,陆振扬年轻时必然是迷煞了不少姑娘们的芳心。
陆家男儿都继承了陆振扬肩宽腿长、身材伟岸的特点,四人站在一起丝毫不显突兀,眉宇间继承了陆振扬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剩下那百分之十就是细微差别了,就例如陆北辰和陆北深,两人的眉眼除了跟陆东深、南深一样硬朗外又多添了深邃,谜一样的深邃,这就源于沈楚过于美丽的眉眼。
后来陆振扬亲自登门补上聘礼,金额之大令岑芸不敢收,当时陆北辰到国外办案,顾初又去外地支援,岑芸一个电话打过来声音都在发抖,跟顾初说,你公公的聘礼太大了,要不要收啊。
顾初当然不想收,一来陆北辰是因为她跟林家闹翻了,也因为她跟自家亲人都说了生分的话,陆北辰都没说聘礼的事她收下不好;二来她也不能拿陆家的聘礼,她跟陆北辰结婚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并不等于她嫁给了陆家,对于陆北辰她是无怨无悔的,但对于陆家曾经对顾家做过的事,她无法释怀。
当然,这件事岑芸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不想对岑芸提,也不想让岑芸收陆家的钱。但很显然岑芸没争执过陆振扬,用陆振扬的话来说就是,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
顾初知道岑芸收了礼后很是无奈,岑芸赶忙解释说,你公公的话在理,他的钱啊就给你们留着。然后又问及陆家之前的传闻,关于实验室新药吃死人的事,岑芸也是聪明的,旁敲侧击地跟顾初说,当时我怎么听说陆家的事跟顾家有关呢?
顾初就忙遮掩过去了。
顾思已经没了,她不想再因为两家的事引起谁的不痛快。
秦苏很快也住进了风月客栈,瑶姐只知道她是顾初的婆婆,对于详qíng并不知晓,由此对秦苏格外热qíng,亲自上楼为她换的chuáng单被罩,又燃了含有雪松气息的香薰。晚餐更是亲力亲为,摆了一大桌子的菜。
自从瑶姐上次被“审讯”后就对他们异常热qíng,许是内疚的缘故。照理说她又用血手印吓人,又用天魂糙害得陆北辰差点没命,哪一条拉出来不进局子?但凌双他们没计较瑶姐装鬼吓人的行为,陆北辰也以一句“人没事就算了”的话原谅了瑶姐,至此,她见着他们就万般热qíng和勤快了。
除了顾初和陆北辰外,餐桌上还有陆北深,另外,他把凌双也拉过来了,坐在他的旁边。秦苏是个明眼人,就算眼前这两个儿子并非她亲生,但陆家的礼仪他们还是遵守的,家人吃饭,拉了外人进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秦苏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凌双,凌双也听过秦苏的大名,一时间紧张起来了。顾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觉得凌双也算是大风大làng都走过的人,竟也能有让她紧张的人,看来她是太在乎陆北深了。
陆北深直截了当,当着秦苏的面就拉过凌双的手说,“秦姨,她是我女朋友,西奈山这个项目结束后,我想我会跟她结婚。”
吓了凌双一跳。
顾初在旁听着真切,跟陆北辰对视了一眼,陆北辰抿唇浅笑没说什么。求婚啊,这个傻弟弟,太直接了吧。
秦苏没惊讶,也许在见到凌双也坐在餐桌上的那一刻早就料到了,她笑了笑,“凌小姐我知道你,时尚界的女王。”
凌双大气不敢出一下,赶忙解释,“您误会了,那……只是外界瞎传的。”她不想被秦苏误会成是jiāo际花,搭上陆北深只是为了攀高枝。
其实顾初也紧张,因为凌双在时尚界实属太过锋芒毕露,所以大家看她的眼神自然加了料。她暗自扯了扯陆北辰的衣袖,其实是想让他必要时帮着说说话。
陆北辰却横过来手臂,轻轻拍了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又给她夹了菜,轻声说,“他们聊他们的,你吃你的,别饿着我儿子。”
秦苏这边听了乐了,“你父亲可能更喜欢孙女。”
陆北辰唇稍微扬,回了句,“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秦苏又看向凌双,许是看出她紧张了,温柔说,“我并没觉得时尚界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觉得很有品位,北深现在从商,他需要一个有品位的太太来负责他的形象打理。”
凌双愣住。
顾初喜悦,这意思是秦苏已经同意了。
陆北深看上去比顾初还喜悦,端起酒杯,“秦姨我敬您。”
秦苏端起杯子,“敬我什么?”
“敬您让我在陆门学到了很多,成长了很多,还有,谢谢您同意我和凌双的事。”
秦苏笑,“我是怕了,你再像你大哥一样跟陆门断了联系,那要你父亲晚年怎么过?”
“秦姨,我只是不参与陆门的生意而已。”陆北辰无奈解释了句,儿子总归是儿子,哪可能有跟父亲结仇的道理。
“行,是我说错话,我gān了。”秦苏倒是豪慡。
陆北深也一饮而尽,凌双那边呆愣劲还没过,顾初现在怀着孩子,自然不会再怕秦苏说她没礼貌,她拿起筷子轻轻敲了敲凌双的碗,“哎你傻了?该你敬酒了。”
凌双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敬了酒。
餐桌上的气氛倒也融洽,顾初担心的秦苏因为凌双和陆北深的事而动怒的qíng景没有发生,反倒是秦苏提到西奈山时神qíng严肃了,她说,“你们结婚归结婚,但是北深,西奈山的项目我们陆家是一定要拿下来的。”
跟陆北深持相反意见,陆北深看了陆北辰一眼,似有求助。陆北辰也不愧是做哥哥的,弟弟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心领神会了,放下酒杯,说,“暂且不从商业角度出发,单说西奈山现在接二连三发生的命案就不适合再行开发了。”
“这么多年了,有案子难倒过你吗?”秦苏笑得轻淡,“我想,等陆门把西奈山这个项目攻下来之后,这里的案子早就被你盖棺定论了。再说,哪里没有个鬼神传言的?咱们陆家从一开始的开疆辟土到现在,越是大的项目就越是多风雨,很正常,上天不会让你随随便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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