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者的相似还是令她震惊。狭窄隐秘的入口,不断上升的地势,连最后无路可走时头顶上一片光滑的岩壁,都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段时间昭阳湖的水位甚高,上回去秦淮那个岩dòng,到无路可走时,人已探头在湖面之上,但这里却还浸在水中。昭阳湖和大多数淡水湖不同,水位变化明显。水位变化的原因专家们各执一词,比较流行的说法有二,一是昭阳湖和清安江相通,清安江的季节xing水位变化,也影响了昭阳湖的水位;二是昭阳湖湖底有很多孔xué,孔xué下还有暗河,暗河水量的变化,也影响昭阳湖的水位。
那兰抬手,在头顶上摸索了一阵,招手示意解炯过来,两个人用力向上转、推、举,竟推开了一块石板,现出一个圆形的dòng。
那兰顺着水势,向上纵身,钻进了dòng口。
三个同伴依次进来,站起身,水没至腰。
手电光照遍,dòng里空空,那兰还是惊异于整个岩dòng空间和秦淮纪念邝亦慧圣地的雷同,仿佛有人在岛的两端,刻意开凿了一模一样两个dòngxué。
毕小洲讶然:“你以前来过这儿?”
那兰说:“我是第一次来,骗你是猪。”
解炯轻笑一声:“美女猪?”他又啧啧赞叹:“这儿够宽敞!哪天潜水结束,可以提几扎啤酒,几份卤菜,到这儿来喝个痛快。”
刘利隆说:“要能扛进来一个台球桌就更好了。”
毕小洲说:“好了,你们真是猪啊!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过,至少咱们这次没白来一趟,发现了一个多功能娱乐场所。这儿什么狗屁都没有,走吧!”
“等一等。”那兰率先向前走,如果这个dòng的构造和邝亦慧的纪念堂类似,向前行进的地势应该缓缓向上,但趋于平坦,而且会深入岛心。四个人趟着水,哗啦哗啦地走了一阵,果然,地势基本平缓,只是略略上升。终于走到dòng的尽头,因为地势增高,水在膝下。那兰举着手电缓缓扫过dòng壁:“你们仔细看,这石壁,好像不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她走上前,指着几处石壁说:“比如这里,好像有石头被齐刷刷地劈开,再看这里,又凸出一块,细细长长像根棍儿,光溜溜的,天然石头,要长成这个样,可不容易。”
毕小洲也走上前仔细看,点头说:“有道理。”又蹲下身,从水里捧起一把细碎的石头,用手电照着:“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头……但很难说是不是自然崩解的,依我看,更像是开凿后残留下来没清走的。”
解炯摸不清那兰的思路,问:“就算是有人费了大功夫,开出这么个水下娱乐中心,又能说明什么?”
那兰说:“首先,这里应该已经在湖面上了,谈不上水下娱乐中心……”
解炯嘟囔说:“抬杠!”
“我的猜测,有人从水底挖dòng,一直挖到湖平面上,第一说明挖dòng的人实力极其qiáng大;第二说明,挖dòng的人可能想藏什么珍贵的东西,而且不想被水浸泡——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浸在水里,是吧?”那兰边说,边再次将手电缓缓扫过dòng壁。
解炯这回明白了:“你是说,伯颜藏宝,很可能就在这里!”但他抬头看看,又摇头说:“不可能,这里最值钱的,就是我们这几个最不值钱的八零后,哪里有任何别的东西……除了这些碎石头。”
那兰觉得解炯无意的话中有点醒自己的元素。石头。
手电光在石壁上停了下来,再次回到刚才她提到过的那块很突兀的石头,“细细长长像根棍儿”,是不是也有点似曾相识?
龙须岩?
那根“龙须”并非平平地伸出来,而是指向斜下方。
那兰的手电继续逡巡,最终停在石壁高处一片微微突出的部分,LED白光下,仍能看出淡淡的huáng褐色。而那突出的部分,是只jī、或大鸟的形状。
凤仪石?
jī也好,鸟也好,它的“喙”,也对着斜下方。
“龙须”和“喙”,从不同的角度,指着同一个方向,dòng壁的一侧,和人齐胸高的一片。
那处dòng壁,不甚光滑,也没有记号,乍一看没有任何异样。那兰用手电照着,凑近前,却发现石壁有细微颜色深浅的变化——壁间隐约可见fèng隙,fèng隙周围似乎是颜色略深的灰泥将几块石板粘连在一起。
那兰转头对解炯说:“借你的锤子用用。”
锤子只是轻轻敲在dòng壁上,那兰的另一只手扶在dòng壁上,感觉出微微的震动,耳中是明显的回响。一切迹象表明,这处的dòng壁中空。
她将锤子递还解炯:“现在是你显身手搞装修的时候了,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解炯会意,举起锤子,用力砸下。锤头虽不大,但石壁上裂fèng已现。乒乒乓乓一阵敲打后,地上多了一堆破碎砖石,dòng壁上则多出一个密室。
心跳加快,对刚结束奋力砸墙的解炯来说很正常,但另外三个人也同样感受着飞驰的心律。
一个巨大的箱子,乌黑,仔细看有暗金色的花纹,端坐在dòng壁的凹陷里。箱子上,是条一尺长的玉石雕的小船,船上坐着一位同样玉石雕成的渔人,蓑衣斗笠,一根“竹竿”伸出船外。
竿上无线。
雕船的玉石通透明澈,仅从石材上看,就不是凡品。雕琢的工艺,更是天工鬼斧。
解炯用锤子轻轻一敲黑箱子,金属相击的声音。
他回头对三个目瞪口呆的同伴说:“今晚,咱们别想睡觉了。”
第四十二章夺宝奇兵
提着沉重的黑皮袋,游回水面的途中,一切如梦,字面上的“梦游”。那兰不敢相信刚才的所见有任何真实可靠的片段。她不敢相信自己,不敢相信任何人。
怎么解释这一切?无论是否是伯颜的宝藏,显然多年前有人在湖心岛下发现了两个相似的岩dòng,其中的一处,因为位置不算绝顶隐秘,最终也没有被选作藏宝目的地,后来被秦淮和邝亦慧发现,成为两人的dòng天福地;而另一处,位置更为难寻,成为了藏宝的首选。藏宝者为了以后便于寻找,在羊皮上绘制了地图,只不过分成了两张图,只有将双图拼在一起,才会有明显的寻宝路径指示。
当年的凤中龙,和当代的秦淮,都寻宝失败,因为他们只有“一半”的藏宝图。
那兰觉得自己的思绪逐渐漂远,好像真的在做梦。如果此刻真的是“梦游”,那么,一定和传说中所有的梦游一样,假如被粗鲁地打断,会危险至极。
这是她瞥见那条黑影时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因为戴着潜水脸罩,那兰的周边视野其实很有限,但她庆幸自己的警觉,发现了不速之客。虽然沉浸在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里、对自己突如其来“好运”的难以置信中,她还没忘了今晚的计划,醉翁之意不在酒,淘宝之意不在宝。在缓缓上浮的过程中,她一直在四处张望,也不断提醒同伴们提高警惕。
但袭击者的来势之猛,她却有些始料未及。直接向她攻击的,就有两个人!她同时看见另有多条身影围住了三位同伴。
希望他们已经武器在手!
至少她已经拔出了一把长而锋利的匕首,解炯“亲手”为她挑选的武器。在水下使用的武器,太轻或太重,都无法灵活cao纵,所以是否“趁手”,格外重要。
那兰用匕首在身边划了一个大圈,不让来袭者bī近,同时发现一个进攻她的人突然翻身向下,显然准备上下夹击。
qíng急之下,那兰松了手,黑皮袋迅速下沉。
果然,下面的袭击者一愣,没来得及在半途截住那黑皮袋,只好追随而去,下潜速度之猛,多半会得压力症。
同时,那兰执刀的右手向前,人横向游去,准备加快上浮的速度。另一个攻击她的人被刀bī退,但一转身,紧追而上。
那人游泳的速度极快,那兰游出不远,就几次险些被他抓住腿脚。好在这次她戴了脚蹼,奋力打水之下,水泡也勉qiáng起了保护的作用。那兰qiáng忍住立刻游上水面的冲动——紧急时刻,还是应该避免减压症,如果因减压症突然晕厥,反让袭击者占了上风。
可恶的是,紧追的袭击者已经占了上风。那人比那兰力大了许多,在水下也很镇静。水下游泳,双臂需要克服的阻力更大,力大的人划水也更占优势。那人的手已经触及那兰脚蹼,那兰眼前突然又现出一个黑影。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潜水面罩,熟悉的潜水衣,熟悉的俊伟身材。
那兰曾和这个身影同游,曾和这个身影同潜,也曾为这个身影伤心。
秦淮直冲过来,竟像个鱼雷般撞向追袭者。那人闪身避开,秦淮欺身向前,长臂直伸,抓向那人的面罩。
但那人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把匕首,挡在脸前。秦淮掣回手,忽然转过身,拉起那兰,飞快游开。
那兰知道秦淮为什么要逃开——袭击者身后,又出现了数道潜水灯的光影,向两人bī过来。今晚,捕蝉的螳螂有多少只?
前面又现出潜水灯光和一个身影,离两人近了,挥手向他们打招呼,看体型,应该是方文东。秦淮向方文东示意,身后有人紧追,方文东拍怕前胸,应该是在说:“我帮你们抵挡一下。”
秦淮和那兰,并肩向水深处游去。那兰不知道秦淮为什么不游回水面,反而下潜,更奇怪自己居然也没有犹豫,竟跟上了他。她这样做,甚至是打乱了原先的计划。
向下游了一阵,身后始终有两个人紧紧跟随,看来方文东还是没能把所有的追兵堵上。那兰知道追踪者的目标是自己,他们相信自己发现了伯颜宝藏,只有抓到她,才能问出宝藏的具体下落。所以如果落入他们手里,会生不如死。
再游了一阵,那兰逐渐明白了,秦淮下潜的用心。
前面的湖水逐渐变得浑浊,不但是水浑,夹杂着无数细小气泡,而且水糙蔓长。虽然众人都有潜水灯,仍难看清周遭一切。
那兰突然感觉手又被秦淮握住,她想掣开,但知道现在不是使小xing子的时候,也知道只有秦淮对这附近了如指掌。
秦淮拉着那兰穿行在水糙之间,速度放慢了,追兵也没能立刻赶上,虽然隔得不远,却只有两个模糊的轮廓。
他们也一样陷在混沌中,而且陷得更深,更致命。
秦淮拍了拍那兰肩膀,又指指脚下,然后双手比划,纵横jiāo错。那兰会意:此处水糙密布,湖水因为大量气泡的存在十分浑浊,潜水者至此就模糊了视线,很难再注意脚下是否有水糙牵绊。她也明白了秦淮的用心,他打算让水糙缠住追来的人,然后捉一个走带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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