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命湖[罪档案系列之一]_鬼古女【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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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兰同样苦笑:“你才是在开玩笑,我一直后悔,没有听宁雨欣的劝告……”

  “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不知道司空晴的QQ签名是否也是同样一句。

  那兰点头。

  “也许我这个人qíng商比较低,或者只是读了太多秦淮写的小说,现在还认为,如果他深爱你,你深爱他,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王子公主,永不分离。”

  “所以,那只是小说童话里才有的事儿。何况,我和他之间……”

  “他真的爱上了你。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爱上宁雨欣,宁雨欣也是因此发了狠,在博客上兴风作làng,我猜也有可能是为了阻止秦淮和我的结合;但宁雨欣不知道,秦淮也从来没有真正爱上我。邝亦慧后,他只爱上了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和邝亦慧有几分相像,他爱的是你本人。可悲的是,偏偏只有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知道。”司空晴的声音里,是无奈。想想qíng感弄人,换作常人,知道自己父亲和秦淮的那段纠葛,不会再来登门,但司空晴显然对秦淮无法忘怀。

  那兰心头一片茫然。

  良久,那兰才说:“可是,还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永远忘不了邝亦慧。这次,亦慧遇害真相大白,他自责得很厉害,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司空晴脸色有些局促,站起身,望向窗外,说:“哦,原来是这样……我正有些奇怪呢,他这个时候去了哪里?他明明回来了,车钥匙、手机、钱包,都在这儿。”

  那兰一惊:“你是说,他已经回岛,但你一直没看见他?”

  司空晴拿起手机拨号,对着手机问:“你能肯定秦淮回家了?”

  那兰心想:看来跟踪和监视,还在继续。但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司空晴的痴qíng可以说明一切。

  司空晴放下手机,说:“我安排的人说,敢以脑袋担保,看见秦淮坐摆渡上了岛、进了家门。他还说,他看上去有些异样,很木然,在渡船上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他会在哪儿?

  那兰盯着窗外的一汪湖水,想着司空晴的描述,木然,异样。湖水平静,但和早些时候比,高了许多,满了许多——是涨cháo的时候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那兰低声惊呼。

  她顾不得向司空晴解释,飞快地冲到了走廊边的洗手间,然后是卧室的洗手间,然后是车库。

  车库里的墙上,她看见了自己早上换下来的潜水服和潜水器材,记得当时秦淮将他的那套挂在了旁边。但此刻,秦淮自己的那套潜水服和潜水器材都消失了。

  那兰摘下尚未晾gān的潜水服,冲回洗手间换上,提着气瓶、面罩、和脚蹼,飞快地跑向湖边。

  到湖边时,她的心一沉:果然,此刻是湖水涨cháo时,水位明显高了许多。更何况,近日来雨水不断,清安江的秋水也有大量盈余注入湖中,更是抬高了水位。

  紧急下潜。

  那兰不断告诫着自己,要控制下潜的速度。但心好像已经跳出腔外,下沉,下沉。

  终于,她凭着依稀的印象,在水底找到了那道fèng隙,钻进了岛身,向上,在黑暗中,任凭突兀礁石的碰撞。

  秦淮,你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你会吗?

  但当她看到头顶处,那圆形dòng口大开,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来得太晚。

  她飞速摆动双脚,穿过那dòng口。

  上涨的cháo水已经淹了整个岩dòng的一半,那些对邝亦慧的纪念,因为在地势较高之处,并没有受到影响。

  但水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秦淮!

  那兰似乎忘了怎么高效地游泳,扑打着水,踉跄到了秦淮面前,或者说,到了秦淮的尸体面前。

  秦淮一动不动,那兰将他拖到水面,伸手在他鼻下,感觉不出呼吸。

  她推着秦淮的身体到了岩壁边,又奋力将他推到了一块略突出的高处,自己也找了处落脚点,除去面罩,在他胸口有节律地按了几下,然后一手托起秦淮的下颌,一手捏鼻,开始对他口对口的呼吸。

  秦淮的胸廓,是起是伏?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只知道他没有任何动静。

  真的要失去了?你真的要走了?这么糊涂!

  失望的泪水、焦急的汗水和一路赶来挂在身上的湖水,纷纷点点,落在秦淮的脸颊上。

  那兰想痛快哭一场,在这里号啕也不会有人听见,对不对?

  但她还是在一口一口,chuī入秦淮逐渐冰冷的躯体。

  间或用双手,一次次按压秦淮的心口。

  直到一阵剧烈的呛咳,一串微弱但规律的心跳。

  显然是因为多年的锻炼,秦淮的体质非同凡俗,从地狱边缘兜转掉头,他虽虚弱,但上岸后,一路来倒是他在搀扶那兰往回走。

  天色已暗下来,寂静的小路上只有两个身心疲惫的人踉跄而行,如梦游。

  那兰很想冲秦淮怒吼,斥他不该太纵容自己的深qíng,用鲜活的生命悼念亡人。但想想自己应该宽容秦淮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更没有资格对挚qíng批判。

  原来死而同xué的旧事还可以有新注,写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年代。

  让她稍稍心安的,是秦淮经过短暂的生死轮回,似乎重新爱上了这个世界,至少,坚定地和那兰走回家。

  路边一丛金丝jú,格外惹眼,大概是看到如此鲜活的生命,那兰终于说了一路走来的第一句话:“司空晴也在为你担心着。你答应我,再不做这样的傻事。”

  秦淮停下脚,执着那兰的手,端详着她的面容,入定了般,良久不语。他的眼神,带着那兰见过糅杂最多冲突最多的qíng绪,爱怜、悔恨、伤感、喜悦、绝望、希望,最终都归于一片迷惑。

  和一个紧紧的拥抱。

  秦淮紧拥着那兰,有点令人窒息的紧,但那兰丝毫没有觉察到。在这一刻,她多日来的颠簸,体力和心理的拉练,一起向她反噬,劫后余生的回味,让她崩溃。

  她能在严峻的考验下支撑,但和所有人一样,会在爱人的怀中瓦解。

  无声地哭,苦涩的吻。

  这一吻,能否永恒?

  一片茫然,原来自己终究还是个悲观的人。

  那兰哭得更凶了。

  那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幸亏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目睹那令人作呕的一幕,他俊逸的面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的胸膛里,是久抑的火山,此刻,沸腾!

  第四十七章最后一杀

  秦淮家的门还是虚掩着。两个人牵着手走进来,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

  莫非,司空晴已经走了。

  司空晴没有走,而是倒在地上,头边一小摊血迹。

  背后是个熟悉但陌生的声音:“哈,苦命鸳鸯,卿卿我我,你们两个摸摸弄弄得太久,我都快等不耐烦了。”

  那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转过身,面对的是邓潇的枪口。

  还有多少枪口要面对?

  即便拿着枪,邓潇还带着那种潇洒散淡的的神态,只不过,他深深的双眼,带着和往日全然不同的眼神。

  “小潇,你知道方文东吗?”那兰的问话似乎不着边际。她知道,邓潇此刻的状态,和方文东昨日的杀机毕露不同。

  邓潇是真正的疯狂。

  “你认为我疯了,想叫我分神,让你们苟延残喘,对不对?方文东和我有什么关系?”邓潇嘴角挂上微笑,平日里,这微笑可以迷倒一滩少女,但此刻,说不出的诡异。

  “我是要还原真相给你。你当然知道方文东,对不对?是他杀害了亦慧,出于嫉妒,出于绝望,无法得到的那种绝望。”那兰保持着轻柔的声音,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离邓潇更进一步,离枪口更进一步。她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将他做为一个病人对待。“和你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你本xing随和善良,现在只是一时气愤冲动,其实你只要放下枪……”

  “方文东的事我当然听说了!我这点神通还是有的!你要继续玩弄我于股掌间?我对你如何?我给了你要的一切,以为你在完成了你的‘使命’后,最终会领悟,我对你的真心。可是你……你们……你们这些女子,你,邝亦慧、宁雨欣,你们都一样的忘恩负义!一样的薄qíng!一样中了这个混蛋的魔!”

  那兰的心一紧,忽然间,她明白宁雨欣是如何进入了司空竹的拍卖会,邓潇这富二代公子哥的身份,受到邀请并不奇怪。我就是当初的宁雨欣,是邝亦慧的替身,又都犯了和邝亦慧同样的错误,爱上了秦淮,所以只会有一个结局,一个和邝亦慧、宁雨欣同样的结局。那兰几乎就要脱口问出:“是不是你杀的宁雨欣!”

  不行,这样会更激发他的戾气。他是个病人,可能有偏执型的jīng神分裂,可惜自己和他相处时保持着距离,没有和他倾心jiāo谈。她心头冒出一丝悔意。

  那兰缓缓说:“你对亦慧的一往qíng深,认识你的人都很感动,包括我。我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也不知多少次会想,如果有个人如此执着地爱我,我会用所有的一切来回报……”

  “但你和她们一样,爱上了他!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邓潇咆哮着,那副洒脱闲散之气似乎已被秋风chuī得无影无踪。

  “小潇,你放下枪,我们好好谈谈。有些时候,你感觉到的东西,可能并不真实……”

  “你说我是疯子,是jīng神病!”邓潇深深的眼窝里是深深的杀气,“你应该知道,另一个认为我是jīng神病的人,是什么下场。”

  那兰几乎又要脱口而出:“原来是你杀的樊渊!但是,为什么?”

  邓潇似乎知道那兰心头的疑问,说:“你瞧,一个人哪怕再好,再忠心耿耿,如果他总把你当个小孩,当个无能的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千方百计破坏你的追求,甚至认为你是jīng神病,你的脾气再好,能无动于衷吗?”

  那兰终于忍不住说:“或许,樊渊掌握了你杀宁雨欣的证据。”

  秦淮开口喝止,已经晚了:“那兰!”

  邓潇的双眼陡然睁大,忽然用极平静的声音说:“哦,你猜出来了,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宁雨欣为什么会保不住自己的青chūn,樊渊为什么会保不住他的老命。但你倒是说说,我对你这样的女孩子,对凡事一目了然的女孩子,能无动于衷吗?爱上你是我的错吗?爱上亦慧又是我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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