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放架子上部的东西时会用到?”
“那是当然的,可为什么要搁在那种地方?那地方又没置物的架子。”
“也许随手就放那里了。”
“放在音响前哎。很碍事的啊。”
“一般是挺碍事的。但既然是艺术家的作为,也就无妨了吧。”
“又是‘因为是艺术家’吗,”糙薙皱眉,“算了。走吧。”
两人乘上出租向分局而去。在分局的会客室里等着他们的是两位女xing。
分局的刑警给介绍了一下她们。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是神原敦子,体型健硕五官鲜明。另一位安部由美子则让人觉得比较文静。她们俩都和被害人是一个剧团的。神原敦子任出演兼编剧,安部由美子任出演兼服装。
“我们就是个小破穷剧团,大家不得不兼着职样样活都gān一点。”语气中压抑着感qíng起伏的神原敦子说道。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自谦,就真的是这么个qíng况吧。
由她们口中得知,今天下午有次彩排,彩排完大概六点左右。之后人员解散,神原敦子买完东西就回了自己家。但是她有些不放心服装的事qíng,就给驹井打了个电话。那时约为七点四十。驹井叫她和负责服装的人商量,于是敦子就立刻打电话给安部由美子。安部由美子正在她家附近的定食店解决晚饭。两人约下九点在咖啡店见。
照约好的那样她们在咖啡店碰了头,过了一会儿安部由美子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驹井打来的电话。但是接起电话后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她们觉得奇怪就挂断拨回去,然后没打通。呼话音响着却没人接听。
再过了大概三十分钟,两人离开咖啡店。当时神原敦子发现驹井也给她打过电话。想知道找她有什么事,敦子就打回去,可依旧没人接。敦子和由美子便决定去驹井家一探究竟。驹井时常用他家当作剧团团员们进行集合的会场,所以她俩去驹井家已是熟门熟路。
坐了出租车赶去,她们发现玄关门没锁。担心之下试着打开门一看,就见到了驹井的死状。
“您说过七点四十前后和驹井通过话,那时候驹井的qíng况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吗?”糙薙问神原敦子。
她摇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的。”
“他有没有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
“这……我没察觉出来他旁边还有人。对不起。”敦子遗憾地抱歉说。
两人的供词中并没有不自然的部分。糙薙问她们,驱车到案发现场的路上是否有遇到可疑的人,进屋时有否注意到什么,有没有关于凶手和动机的线索。
“有一个地方我觉得……”神原敦子开口回答,“那把刀,说不定是剧团的东西。”
“剧团的东西?这怎么说?”
“是剧团的小道具。下次的戏里会有动刀的场面,就准备了一把。”
“表演时需要动用真刀?”
神原敦子尴尬地点点头。
“驹井先生认为用真刀表现上更具魄力,听说刀就是他网购来的。”
“您指的是,可能就是那把刀?”
“是的。”
“那把刀平时保管在哪里?”
“我想是放在排练房的库房里。”
“您最后一次看见那把刀是什么时候?”
“今天白天。我在彩排时见过。”神原敦子出声向旁边人征求相同的意见。
“我也记得是这样。”安部由美子说道。
分局的人离开了房间,为了尽快确认是否真是如此。
“那么最后还有件事想了解一下。”糙薙先这么说了一句。
“请问有没有和驹井关系特别亲密的人?比如说是否有正在jiāo往的女xing?”
这时,现场气氛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安部由美子露出窘迫的神色,神原敦子反而直起身来振奋jīng神。
是不是有这样的人呢?糙薙又问了一遍。安部由美子歪着头像是不知道。但神原敦子断然说道:“有的,有这样一个人。”
“是谁?”
“也是我们剧团的人。”
从神原敦子口中得知和驹井有亲密关系的女xing名叫工藤聪美。然后敦子看向安部由美子,有点责备后者的意思说:“这种事qíng就要好好说清楚。就算瞒着不说,迟早也会查到的。”安部由美子认错地点了点头。糙薙觉得这里面有点文章。
“这位工藤聪美已经知道案件的qíng况了吗?”
神原敦子摇头。“我们没通知她。”
“不过,说不定山本先生已经通知了。”安部由美子讲。据她说,山本是剧团里主管人员事务的人。
“能否给一下工藤小姐的联络方式?”
神原敦子皱眉。“今天晚上还是别……”
“这一点我们也明白,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糙薙取出了记事本。
“我的手机里没存她的号码。由美子你知道吗?”
“电话号码和邮件地址我倒是有。”安部由美子拿出手机。
糙薙和内海薰一起离开会客室,到了刑事课的办公室,见到他们的上司间宫也在。糙薙把从神原敦子和安部由美子那里听取到的内容,向间宫大致上报告了一下。
“原来如此。有一个叫工藤聪美的恋人么。这样一来就对得上了。”间宫点头表示想通了。
“‘对得上’?”
“根据被害人手机的拨号记录,九点十三分时先打给了名叫工藤聪美的女xing,随后打给过神原和安部。大概是因为打给工藤但是没打通,就先拨了神原的号码,可是神原也不接,没办法只好再打给安部。选择打给安部,是由于安部的名字在通讯录‘A行’的最开始吧。可能当时的qíng况十分危急容不得多选了。”
“打电话是为了求助?”
“八九不离十。验尸官说,被刺中之后可能还生存过一小段时间,在这期间不可能不打电话。但是身体状况糟得让人无法发出声音,或者在说出口前就断气了。”
“这样一来确实讲得通。”
“另外手机里还留有另一个证据。刚让打印出来了。”间宫从桌上拿起三张照片。拍的都是烟花。
“非常漂亮啊。”
“拍摄时间就显示在角落那儿对吧?第一张是十九时零二分拍的,第二张是十九时三十七分,然后第三张照于二十时三十五分。被害人遇害的时间,妥善考虑之下应该是在拍完这最后一张照片后,到打电话给工藤聪美的晚上九时十三分之间。”
糙薙一边点头一边审视照片,思考为什么第二张和第三张之间隔了有将近一个小时。
这时内海熏过了来。她说联系上了工藤聪美。
“对方qíng况如何?”糙薙问。
“已经知道案子的事qíng了。哭着说的。”
“人在自己家?”
“是的。她和剧团的同事在一起。”
“同事?”
“通知到工藤的时候,她和剧团的人们在一起。有一个人担心她就送她回家了。”
“是嘛。能问她些qíng况吗?”
“据说只要不问太久就没什么关系,已经核对过她的住址,从这里开车过去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你们快去。”间宫说道。
工藤聪美是个面容白皙的瘦姑娘。要是表qíng活泼有jīng神点,她的皮肤一定会是富有魅力的色泽。然而现在在荧光灯下,看上去只有一种不健康的颜色。
糙薙和内海薰一同进入一室半的狭小屋内,看见房间一角放着一台fèng纫机,觉得现在还用fèng纫机挺稀奇的。
他们和工藤聪美隔着玻璃桌面对面坐着。工藤聪美剧团同事的女子坐在旁边的chuáng沿,她则有些丰满。
“十点还不到时接到的通知,事务局的山本先生打电话来通知的。”工藤聪美把自己的手机给糙薙他们看。来电时间显示为“21:52山本”。
不过,糙薙注意着再下面的一行,因为那一行的内容是“21:13驹井”。糙薙提起这一点后,工藤聪美压低声音说“是有这么回事”。
“我后来才发觉他有给我打过电话。手机放在包里了就……明明是他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她垂首含泪道。
据她说,在团里一个团员家公寓楼顶能很清楚地看到烟花,所以彩排结束,大家就聚一起去那里看烟花。看完之后一行人又去了居酒屋喝酒,就在那时,事务局的山本打来了电话。
“驹井没有去看烟花吗?”
“没有。他说戏目上还有要gān的活……”
“明白了。那您是从几点起在那座看得见烟花的公寓楼的?”
“彩排后我要去买排戏用的东西就先买好,再回了一次家……所以大概是八点左右。”
“肯定没错,”从旁cha话的是那个女同事,“我可以作证。”
糙薙点点头,停顿一下后重又开口。
“请问关于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驹井先生有没有被谁怀恨在心?”
工藤聪美痛苦地蹙眉,手捂上嘴角,像是想起来什么事qíng而将视线投向下方,最终却微微摇头。
“没有……怎么说也还是没有这种事的。这方面我想不出来。”
“‘也还是’?这是指?”糙薙盯着她的脸,“不管多小的事qíng,只要能想起来就请说吧。”
工藤聪美犹犹豫豫的。她果然有事瞒着。
“聪美,我去一趟便利店。”女同事站了起来。
“啊……嗯。”
女子向糙薙他们欠身致意后就出了门。她大概是注意到气氛微妙才知趣地走开。
看着门关上后,糙薙把视线放回到工藤聪美身上。“工藤小姐。”
“其实,”她启唇道,“和他jiāo往过的,不止我一个。”
糙薙不禁摒住呼吸,和内海薰jiāo换了个眼神。这番话实在出人意料。
“并不只有您一人是吗?就是说同时还和别的人劈腿?”
“那倒不是,只是在我之前他有女朋友的,是剧团里的人。但他和那个人分手,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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