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使用了轨道pào，就能够解释那些奇怪的现象了。”
“我只能回答你有这种可能xing。”
“只要你那么说，就足够了。”糙薙转身离去。
“不过……”汤川接着说，“我依然坚持古芝君和凶杀案有关的可能xing为零，即便你追查他，也是白费力。”
糙薙回头，“那么他为什么把轨道pào从学校运走？在午夜数次发she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些行为并不能肯定是出自古芝之手。即便真是他做的，如果不面对面询问，也无法了解他的动机。”
糙薙再次注视汤川，虽然有片刻的犹豫，还是对这个男人开口道：“必须尽早找到古芝伸吾，我认为他之所以隐藏踪迹是为了报仇。”
“什么？”汤川皱起眉头。
糙薙把古芝秋穗的死亡，以及她的死很有可能是因为婚外恋对象大贺仁策的见死不救造成的等qíng况都告诉了汤川。
“长冈先生在调查大贺仁策期间对古芝秋穗的死产生了疑问，于是想要接触她的弟弟。抱有这个念头的长冈先生为什么会拍摄显示轨道pào威力的视频呢？据我推测，长冈先生是觉察了古芝伸吾的目的，也就是报仇。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获救的姐姐，大贺仁策却见死不救，所以想用轨道pàoshe杀他。”
汤川摘下眼镜，放在办公桌上，严厉的目光投向糙薙，“不可能！”
“你凭什么可以这样断定？因为古芝伸吾是个大好青年吗？那么他带走轨道pào的理由是什么？she穿仓库墙壁的原因又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测试轨道pào的威力吗？”糙薙指着朋友的胸口诘问，“作为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一员，我想拜托帝都大学的汤川副教授，接下来请和我一起去搜查本部，为我们解说一下轨道pào的qíng况。希望你说明一下你让古芝伸吾制造的这件武器的qíng况。”
“我拒绝。而且，轨道pào并不是武器，是一种实验装置。”
“如果用于杀人，那它就是武器。”
“所以我才说他不会做出那种事qíng。”
两人瞪视着对方，视线无声地jiāo战。
先把目光移开的是糙薙。
“如果得不到你的配合，那也没办法。关于轨道pào的说明我就拜托科搜研的人吧。有视频，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糙薙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在这次案件解决之前，我不会再作为朋友和你接触。如果我要到这里来，也是作为一名刑警。”
汤川缓缓点头，“我会记住的。”
糙薙转过身，笔直地朝门口走去。这次，汤川没有再作声。
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看到轨道pào的影像，间宫的眉头皱了起来，“年轻的家伙还真是麻烦啊。笨蛋固然让人头疼，但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竟然能够制作出这种东西。”
“我给科搜研的人看过了，据说就算是这种状态也具备了充分的杀伤力。而且，现在被进一步改良，有可能威力大增。”糙薙把之前那三个奇怪现象的照片摆放在间宫面前，“古芝伸吾进入仓坂工机工作，掌握了金属加工技术，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以改良轨道pào为目的才去那里工作的。”
“从大学退学也是吗？”
“恐怕是这样的。”
间宫在桌上支起胳膊，托着脑袋叹了口气，“大约从一年前起他就决定要报仇吗？那份执著还真是可怕啊。”
“自从父亲去世后，对于古芝伸吾而言，姐姐秋穗就成为了他唯一骨ròu相连的亲人，所谓长姐如母嘛。考虑到古芝秋穗死于宾馆的状况，他憎恨大贺议员，想要杀死他，也很正常。”
“那个大贺议员……”间宫环顾四周后，招手让糙薙靠近，看来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在间宫的直属部下中，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案件可能与大贺仁策有关。
糙薙把脸凑近间宫，“已经向议员确认过了吗？”
“据说出动了刑事部长，但办公室给出的回复是大贺议员本人说的确记得有古芝这名记者，却没有任何私人关系。我们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他那样否认的话，我们也无计可施。从刑事部长到课长都指示，在进行搜查时尽量不要提到议员的名字。”
“这算什么呀！是在命令我们该怎么做吗？”
“我们负责的是长冈修的谋杀案。至于之后发生的事件，不需要我们cha手调查。”
“那倒也是。”
间宫挺起腰背，目不转睛地看着糙薙，“如果古芝伸吾计划要报仇，你觉得该怎么把他和本次案件联系起来呢？”
糙薙看了看桌上的照片，“从拍摄了显示轨道pào威力的视频这件事来看，长冈修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古芝伸吾的计划。那么，长冈先生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呢？”
“一般qíng况下会报警或者通知大贺议员的手下吧。”间宫边说边点头，“至于古芝伸吾，如果长冈先生这么做了，一定对他很不利，他之前的辛苦谋划就全打了水漂。又或者是长冈以此为把柄敲诈古芝伸吾？无论是哪一种，反正古芝伸吾有杀害长冈的动机。”
说出敲诈一词的同时，间宫对长冈也开始直呼其名。
“有这种可能xing。”
“好吧！”间宫站起身来，“我会向管理官提议以这条线为中心重新斟酌搜查方针。”
收拾起资料，间宫快步走出房间。糙薙一边目送上司的背影离开，一边感到一股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为了破案，刑警不得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怀疑的态度。所以，他并不后悔向间宫汇报古芝伸吾有可能就是杀人犯。事实上，目前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心里不是滋味，恐怕是因为想起了汤川吧。
我依然坚持古芝君和凶杀案有关的可能xing为零——汤川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古芝伸吾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没有见过面，所以糙薙并不了解。不过，汤川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可能真的是一个非常诚实本分的人吧，那种人会与谋杀这种残酷的罪行有所牵连吗？
对于这个问题，糙薙能够立刻给出答案——答案是有可能。实际上，他曾经见过好几个这样的人，也亲自给其中几个戴上了手铐。
可是——他想，汤川是个例外，他看人的眼光应该可以信赖。
糙薙摇摇头，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多余的事qíng了。不能被自己的心qíng左右，积累事实才是搜查工作的基础。
不过，汤川的所作所为还是萦绕在他心中，挥之不去。那个物理学者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内海薰的身影映入眼中，她正面对着电脑。
“现在可以停一下吗？”糙薙走到她身边。
“什么事？”
糙薙清了清嗓子，看着后辈女刑警，“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想要jiāo给你。”
12
cao场上正进行着一场足球比赛，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正式比赛。非但如此，好像连训练赛都称不上，证据就是被截断传球的选手只会边苦笑边奔跑。恐怕仅仅是足球迷们自组的友谊赛吧，当然也不会有人在一边为他们加油鼓劲。
球场边只有一位观众，身穿白衣坐在长凳上，怔怔地看着比赛。眼光并不认真专注，只是心不在焉地追随着滚动的皮球。
薰从旁边走了过来，出声招呼道：“您踢过足球吗？”
汤川瞥了她一眼，神色未改，“在高中的体育课上踢过，之后就再也没碰过球，连踢到球的感觉都忘记了。”
“统和高中的体育很qiáng吗？”
物理学者噗的笑了一声，“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完全不行。不过，羽毛球社倒是实力不俗。”
“因为有汤川老师在吧？”
“这个嘛……”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请便，又不是我的长凳。”
“失礼了。”薰说着坐了下来，木制的长凳坐上去感觉凉飕飕的。
“是糙薙让你来的吗？”
“没错，他让我来查探一下汤川老师的qíng况。”
汤川侧头耸了耸肩，“那家伙净说些奇怪的话，警察查探物理学者的动向想要gān什么？”
“那汤川老师是打算不采取任何行动吗？您教的学生可是成了谋杀案的嫌疑犯呢。”
汤川的表qíng明显地僵硬起来，他把视线投向cao场，“他不会杀人的，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所以说您打算什么都不做，是吧？”
汤川没有回答。不过看他的侧脸，似乎并不赞同薰的话。
“我稍稍调查了一下轨道pào，据说并不违反枪械刀具法。”
“法律所定义的枪械指的是利用气体膨胀制造出的器械，仅仅使用了电磁能量的轨道pào并不违法。”
“好像是这样的……哦，对了，最近发生的怪异现象可以用轨道pào来解释吗？”
汤川踌躇了片刻之后，回答道：“可以解释。据说没有发现弹头，那是因为你们寻找的是普通枪械的子弹吧，如果找的是其他东西，也许会有所发现。”
“其他东西？”
“轨道pào的发she体被称为she弹，通常使用的是数克重的非传导物质，受到利用电磁能量产生的等离子体的推动，以每秒数公里的速度被发she出去。命中的瞬间，这种巨大的运动能量转化为热量，she弹也随之消失。虽然可能会留下痕迹，但如果要寻找弹头的话，是找不到的。”汤川流利的语调又恢复到那个薰平时所熟悉的科学家。也许连他自己也确信那些怪异的现象是由轨道pào造成的。
“它的威力非常巨大，不过，据说很难作为武器投入实际运用，对吧？”薰说，这些都是她在网上查到的知识。
“并不是很难，而是几乎不可能。”汤川立刻回答，“如果你看过古芝君的视频，就应该知道，安装那台装置至少需要一叠榻榻米（4）大小的空间，装置总重量将近一百公斤。再加上给巨大的蓄电器充电需要庞大的电力，完成这么一系列大工程，才能she穿一块铁板。而且，只能发she一次。”
“一次……这么说起来，视频里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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