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马从军说自己工作太忙,有时晚上回家仍需加班,怕夜里吵到庞玉娟,所以提出夫妻分房睡觉。
庞玉娟这才隐隐感觉到,丈夫在外面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庞玉娟的心态还是比较乐观的,总觉得自己跟丈夫二十来年的夫妻感qíng,绝不是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一夜qíng可以代替的。
男人嘛,整天对着家里的huáng脸婆,难免会感到乏味,偶尔在外面偷偷腥,寻找新鲜和刺激,也是可以原谅的。等他在外面玩累了,自然就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归家庭。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庞玉娟发现丈夫的心,已经离自己,离这个家越来越远,她这才感觉到qíng况不妙。
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庞玉娟也曾在丈夫面前哭过闹过吵过,但是马从军根本不吃这一套,瞪着她,用异常冷静,甚至是冷漠的口吻说:“你是更年期到了,还是神经病发作?你说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你有什么证据?我看这些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吧?”
这话说得庞玉娟一愣,自己之所以认定丈夫有外遇,完全是凭自己的第六感,但说到确凿的证据,自己还真没有。
庞玉娟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丈夫出轨的证据,揪出那个充当第三者破坏他们家庭的狐狸jīng。假如她把证据摆在马从军面前,他仍然不思悔改,她就闹到他们单位去。
政府部门的机关单位,一向重视领导gān部的作风问题,如果这事捅出去,马从军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马从军是一个事业心很qiáng的人,遇上这样的qíng况,一定会向她妥协。如果他真的死不悔改,那就只能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再过好日子。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庞玉娟就拿着一部数码相机,整天蹲守在丈夫单位门口,只要看见他单独开车出去,她就坐的士在后面跟踪他,希望能偷拍到他跟那个女人鬼混的镜头。
但是马从军年轻时当过侦察兵,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他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只在车流中转几个弯,就轻易地把她给甩掉了。有时候她还没有到家,他却故意先回家,坐在沙发上面带揶揄地等着她。
庞玉娟尾随丈夫当了半年的狗仔队,却没有一点收获,明知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却抓不到半点把柄,气得大病了一场。
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半夜,马从军从外面回来,刚一进门,庞玉娟就从他身上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女xing香水味道。
她刚想发作,马从军却先开口道:“这么晚,还在看电视啊?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他从提包里拿出两张A4纸,从玻璃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庞玉娟一看,居然是两张已经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再看最后面,马从军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马从军说:“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在后面签上你的名字。”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跟客户谈一份互利双赢的生意合同。
庞玉娟被他脸上那种冷漠的表qíng彻底激怒了,如果旁边有水果刀的话,她真恨不得冲上去一刀刺死这个薄qíng寡义的男人。
她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久,才渐渐平缓下来。她盯着马从军恨恨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同意签字离婚的。我不好过,也绝不会让你跟那个狐狸jīng去过好日子。”
“你这又何必呢?”马从军看着她,眼睛里透出怜悯的目光,“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qíng了。”
庞玉娟叹息一声,说:“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马从军犹豫一下,说:“她叫刘美琪,就住在咱们青阳市,是一个英语老师。”
庞玉娟看着绝qíng的丈夫,几乎流下泪来:“你说,她除了比我年轻,还有哪一点比我好?”
马从军说:“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庞玉娟仿佛被人一拳击中要害,弯着腰缓缓坐在沙发上,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接下来,夫妻俩就进入了不断升级的家庭冷战。马从军彻底冷落了妻子,回到家就黑着一张脸,一天到晚也不跟庞玉娟说一句话,后来gān脆连生活费也不再给她。
庞玉娟是个家庭主妇,没有工资收入,家里的生活费及各项开支,平时都是由马从军按时给予。现在马从军突然甩手不管,家里的经济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庞玉娟只好把自己平时的积蓄拿出来用,虽然生活过得清苦,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忍受着,一点也不向丈夫妥协。
一天晚上,庞玉娟上chuáng睡觉,忽然感觉到双脚似乎触到了一根冰凉的绳子,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chuáng上竟然盘着一条红褐相间的红斑蛇。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连滚带爬地从chuáng上跑下来。把蛇赶跑后,过了好半天,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蛇进到家里来。猛一回头,从门fèng里看到马从军正坐在外面客厅里,脸上带着一丝yīn冷的笑意。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离婚心切的男人在搞鬼。
儿子去世后,庞玉娟就养了一条西施犬跟自己做伴。狗名叫拉拉,长得小巧可爱,十分招人喜欢。
这一天晚饭后,庞玉娟正在厨房里刷碗,忽然听到屋里传出拉拉尖锐的惨叫声,急忙跑出来一看,却见马从军双目杀机毕现,正掐着拉拉的脖子,把它的头往墙上撞。
“你想gān什么?”庞玉娟冲过去将拉拉从他手里夺下,心疼地抱在怀里。
马从军恶狠狠地说:“这小畜生竟敢咬我的裤管,我迟早要弄死它。”
这天晚上,庞玉娟总感觉有个黑影在自己卧室的窗户外晃来晃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养了好几年的金鱼,全都死在了鱼缸里。
庞玉娟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开丈夫卧室的房门,马从军正在穿衣起chuáng。
庞玉娟怒道:“马从军,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休想让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马从军冷笑道:“杀人偿命,杀了你我自己也过不上好日子了,这样的蠢事我不会做。但我敢向你保证,你现在不同意签字离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庞玉娟双手叉腰,像个泼妇似的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眼,竟然嫁给你这样一个薄qíng寡义没有廉耻之心的男人。”
马从军不愿跟她作口舌之争,穿好衣服连脸都没有洗,就提着自己的公文包上班去了。
又过了几天,庞玉娟出门买菜,忽然发现小区里好多人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地议论。她找了个熟人一问,才知道最近小区里贴了许多她跟一个年轻男人偷qíng的照片。
庞玉娟大吃一惊,在小区里找一下,还真发现各处路口都贴着一张内容相同的彩色照片,照片上,她跟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赤身luǒ体躺在chuáng上……
她不由得血冲脑门,脑子里轰然作响,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上。她赶紧搜遍小区的每个角落,把所有照片都撕下来。照片上的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照片上的事,当然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用电脑合成的。始作俑者是谁,她心里自然清楚。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马从军为了bī她同意离婚,竟然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等马从军晚上回家,庞玉娟本想质问他照片的事,但后来一想,他一定不会承认这事是他gān的,这时候问他,只会自取其rǔ,肯定会被他反咬一口,说自己在外面偷汉子给他戴绿帽子,反而给了他更加充足的离婚理由。
她想一想,还是隐忍不发,但心中对丈夫的恨意,又更加深了一层。
自从马从军跟妻子正式摊牌之后,他在家里跟那个叫刘美琪的女人打电话时,就再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经常当着庞玉娟的面,在电话里用温柔的声音向那个女人嘘寒问暖,甚至在妻子面前跟那个女人在电话里打qíng骂俏。
一天半夜,庞玉娟在睡梦中听到客厅那边传来说话声,起chuáng一看,只见马从军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正在跟那个狐狸jīng煲电话粥。夜深人静,那个女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满屋子都能听见。
狐狸jīng嗲着声音说:“宝宝在肚子里踢我了,我睡不着,你再陪我聊一会儿嘛。”
马从军说:“不行,我明天还得上班呢。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陪你聊到天亮都可以。”
那个女人问:“什么条件?”
马从军不怀好意地笑道:“现在拍张chuáng照给我,要不穿衣服的那种哦……”
“讨厌……”女人在电话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惹得马从军大笑起来。
庞玉娟站在卧室门口,马从军侧对着她,显然知道她已经被惊醒起chuáng,却假装没有看见,仍然毫无顾忌地在电话里跟qíng人调qíng。
庞玉娟的心,像被割了一刀似的,一阵一阵的痛。她目光一转,看见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悄悄走过去,把刀握在手中,从马从军背后,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她在心里冷笑起来:哼,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吧?老娘没好日子过,也绝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过上好日子!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马从军背后,马从军却浑然不觉,仍然在跟qíng人兴致勃勃地讲着电话。庞玉娟咽了一口口水,举起水果刀,几乎就要从丈夫背后刺进去。但最后关头,她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她知道如果现在杀了这个负心汉,警察很快就会找上自己,自己也得为他抵命。为了这样一个无qíng无义的男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太不划算了。
在马从军的电话声中,她悄悄退回了自己的卧室,那把被她握得发热的水果刀,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次,她虽然没有把尖刀刺进丈夫的身体,但她对马从军的杀意,却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了她心里。
第二天早上,当马从军上班去之后,庞玉娟把小狗拉拉抱在怀里,一边给它梳理着身上的毛发,一边对它说:“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薄qíng寡义的男人!我绝不能让这对狗男女有好日子过!”
自从儿子出事之后,在这个家里,这条名叫拉拉的小狗,就成了庞玉娟唯一的知心朋友。她有什么心事,都会跟拉拉说。
拉拉也颇通人xing,高兴的时候,会冲着女主人汪汪叫唤,遇上庞玉娟伤心流泪的时候,它会伸出温暖的小舌头,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泪珠舔gān。
“马从军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杀了他!”庞玉娟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眼睛里杀机毕现,手上的力气也不知不觉地加重了,梳子硌得拉拉“嗷”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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